第9章 紈絝子弟
正準備離開的秦明回身一看，身後不遠處一個打扮貴氣的青年傲慢地朝自己走來。
青年長相俊逸，但是看起來有些不太健康，一身名牌套裝，左手上的梨花木珠串看起來價值連城。
青年走路生風，胸前用大金鍊子掛着的長命鎖隨着他的走動甩來甩去，指着秦明的手拇指上還有一枚成色極好的翡翠扳指。
他的身後有幾個小跟班，一撥人氣勢洶洶，跟古玩街惡霸來收保護費似的。
“呀，是嚴少大駕光臨啊！老孫我可是想您想得緊呢！”孫猴子看見這人，馬上一臉諂媚地迎了上去，狗腿的樣子跟剛纔判若兩人。
那嚴少不怎麼待見孫猴子，冷冷地說：“孫猴子，廢話少說，那個黑坨子少爺我看上了，趕緊給我裝起來。”
“這……”
孫猴子爲難地看看秦明，又看看嚴少，有些畏懼地開口：“嚴少，剛纔這個小兄弟……已經付過款買下了……”
孫猴子在古玩街做生意多年，對嚴少自然不陌生。這個大少爺，對於一些旁門左道的古怪玩意兒特別感興趣，遇到了就會收藏。
嚴少聽了這話，好像剛發現秦明的存在似的，用非常無禮的目光看了秦明一眼，道：“他出多少錢？我給雙倍。”
他一邊說一邊看着秦明手裏的黑疙瘩，又皺着眉道：“這東西怎麼長得這麼醜乎，甚麼來路？”
“兩百，爲了得到這黑疙瘩，我老孫真的……”孫猴子順口接上了話頭，又是剛纔那套說辭。
“聒噪！”
孫猴子還沒講兩句，就被嚴少狠狠一瞪，警告道：“別廢話，說實話！”
孫老闆心虛了一下，不敢惹怒嚴少，只好如實相告，也顧不上秦明在場，道：“嚴少，其實這黑疙瘩是我之前在垃圾堆旁邊撿到的，我瞧了半天瞧不出個門道來，拿去好多師傅那裏鑑定也沒鑑定出結果來。”
一邊說着，孫猴子一邊偷偷瞄着秦明的表情，卻不料秦明一點也不喫驚，就好像他早就知道一樣。
“很好，很好，這東西正合我意。連鑑定大師都看不出個所以然，有趣有趣。給你一千，東西我帶走了。”嚴少自顧自道，根本不顧秦明是何反應。。
孫猴子聞言狂喜，一個垃圾賣了一千，賺大發了。他立馬回頭對秦明嘿嘿一笑：“小兄弟，嚴少我得罪不起啊……你看這東西就……”
秦明冷漠道：“老闆這是要反悔？就因爲他出了高價所以要把我買到的東西轉賣給這位？”
“實在不好意思……”孫猴子一副奸商樣，看着令人作嘔。
以他多年的生意經驗，秦明和嚴少比起來根本就不值得一提，他當然不會因爲秦明而拒絕嚴少，至於誠信嘛，那是個奢侈品。
一直等着的嚴少見他們遲遲不下定論，不爽了：“孫猴子，還想不想做生意了？磨蹭甚麼東西啊！”
孫猴子一激靈，趕緊把塑料袋遞給嚴少。
“等等！”
秦明冷漠冒着寒氣的聲音突然出現，孫猴子一轉頭看到秦明面帶冷笑地看着自己，一邊問道：“孫老闆，你還講不講江湖規矩了？”
秦明突然釋放出來的寒意讓孫猴子有了很大的壓力，他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轉頭求助嚴少：“嚴少，這…….？”
嚴少臉上佈滿陰霾，沒想到秦明看起來一個毫不起眼的螻蟻居然敢跟自己過不去。
他帶着警告意味地開口道：“你確定你要搶我看上的東西？你不怕死？知道我是誰嗎？嚴尚華聽過嗎？再不滾就讓你父母來給你收屍！”
古玩街的不少客人看到這裏起了爭執，紛紛圍了過來，聽到嚴尚華的話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原來是嚴家的少爺，怪不得如此囂張！
這個嚴家可是本市數得上的豪門！
秦明絲毫不所動，直視嚴尚華的眼睛道：“是你確定要搶我看上的東西嗎？你想死？”
嚴尚華氣得手都抖了，指着秦明道：“有種，今天這個黑疙瘩我還真就買定了，我倒是看看你怎麼讓我死！”
“你買不到！”秦明面無表情道。
嚴尚華怒笑：“姓孫的，五千拿去，東西跟給我！”
孫猴子見天上狂掉餡餅，喜不自禁，拎着塑料袋就要向嚴少走去。
秦明散發着陣陣冷意：“孫猴子，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確定不講買賣規矩了？”
孫猴子有些被嚇到，左右爲難，欲哭無淚。
“古玩界有古玩界的規矩，買定離手，無論是買家還是賣家都不得反悔，更不允許第三方插手！你忘了嗎？我已經付過錢，你卻想把東西給別人？”
秦明凌厲而霸道地問道：“孫老闆，想要破壞行業規矩嗎？”
孫猴子腿一軟，跪倒在地上，哭喪着臉。
秦明的話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古玩界確實有古玩界的規矩。先買先得，買定離手。
今天如果自己不顧規矩，把東西交給了嚴尚華，傳出去以後他孫猴子也不必在這古玩界繼續混下去了。
思及利弊，孫猴子猶豫再三終於做出了選擇，轉頭對秦明道：“小兄弟說得對，不能壞了規矩，這玩意兒應該給你。”
嚴尚華見孫猴子倒戈，怒不可遏：“姓孫的的…你可想清楚了？”
“呵呵，姓嚴的，你不打算遵守這規矩？”秦明靠近嚴尚華，堅毅的目光直直看着他，不怒自威。
“……”嚴尚華被問得有些慌了神。
“紈絝子弟！”
秦明緊接着數落道：“仗着自己的家世背景就不顧行業規矩，除了給你的家族丟人現眼之外你還會做甚麼！就算你的家族家大業大，罔顧王法，天下之大，悠悠衆口，傳出去你們嚴家還有所謂的名聲嗎？你們能讓所有人閉嘴嗎？”
“我向來信奉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如果你要用強的，那也別怪我不客氣。我想要的東西，從來沒人拿得走！”
秦明言語中飽含警告意味，令所有人都十分震驚。面對着嚴家大少爺，這個不知名的小子爲何如此強勢？
衆人等着嚴尚華大發雷霆把秦明狠揍一頓，結果嚴尚華卻低着頭不說話，只是抖動的雙手可以傳達出他此刻的憤怒。過了一會，他抬頭直視秦明，咬牙切齒道：“土老帽，用不着你給少爺我普及甚麼規矩，這東西賞給你了！垃圾堆裏撿來的東西，也只有你寶貝成這樣，鄉巴佬就是鄉巴佬，本少就當援助貧困人口了，免得壞了本少的形象。 ”
嚴尚華一邊說着一邊舉起自己的左手，晃了晃那串珠子，一臉得意道：“沒見過寶貝吧，看看這個，真正的古董！價值連城，就憑你，不喫不喝五十年都買不起一顆珠子！”
孫猴子直勾勾地盯着那串珠子，半信半疑道：“嚴…嚴大少，難不成這串是……那個傳說中價格被抬到180萬的……那串……”
孫猴子的疑問一出口，衆人也議論紛紛，這件事傳得沸沸揚揚，確實很多人都知道。
“哼，算你有眼光！”
嚴尚華冷哼一聲，看向秦明，似乎想看到秦明的震驚之情，然而卻甚麼都沒有看出來。秦明依舊面無表情，好像完全沒有被自己的財力撼動。
嚴尚華自尊心再次受到羞辱，索性把手裏的扳指伸到秦明面前道：“看見了嗎，這扳指，和珅和大人的！他的價值更是你這個鄉巴佬想象不到的！足足430萬之多！”
衆人繼續發出驚歎，嚴尚華的虛榮心大大得到滿足。孫猴子已然是垂涎三尺的狀態了，眼睛根本移不開。
“哦。”
秦明還是淡漠如斯，嚴尚華心態要崩，感覺自己傻了吧唧的炫富結果對方完全不喫這套，太尷尬了，太讓人憤怒了。
他不願意就此罷休，索性扯出胸前的金鍊子，舉着上面的長命鎖大聲道：“不識貨的東西，看看這個長命鎖，我最最有價值的寶貝！明光宗朱常洛專門讓工兿大師爲齊思王所造的，這價值和工藝，你能看到一次，都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嗯哼？”秦明依然沒甚麼反應。
嚴尚華氣急敗壞道：“鄉巴佬你……”
“蠢貨！”
秦明實在忍不住了，冷笑一聲罵道：“腳步虛浮，印堂發黑，大難當頭，陽壽所剩無幾，竟然還將這個兇器當做至寶，隨身攜帶不說還拿出來炫耀，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