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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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後，查完成績那天，我那能上清北的女兒，鐵了心要跟她那個學渣男友填一所三本院校。

上一世，我這個單親爸爸求她別拿自己前途開玩笑。

可她怒吼：

「我的人生憑甚麼由你做主？」

爲了她，我半生未娶，起早貪黑跑網約車、送外賣，才把她送進火箭班。

我偷偷改掉了她的志願，將她送進了全國最好的學府。

她卻聯合男友，拔掉我的呼吸機：

「爸，我的人生你別插手。

現在，你的保險金正好成全我和他的愛情。」

變成靈魂體後，我看着她把我母親趕進地下室，每天只給老人一碗餿飯，只因奶奶罵她是個畜生。

我撕心裂肺，卻無能爲力。

再睜眼，我回到了填報志願的前一晚，女兒正抱着電腦求我成全她。

這一次，我笑着摸了摸她的頭，溫柔地說：

「好啊，爸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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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兒趙曉曉，正坐在我對面哭。

她懷裏抱着筆記本電腦，屏幕上是那所三本院校的志願填報頁面。

她的男友李辰，站在她身後，手搭在她肩膀上，一臉憤慨地看着我。

「叔叔，曉曉只是想和我在一起，您爲甚麼就是不同意？」

曉曉抬起哭得通紅的眼睛，哽咽着說：

「爸，求求你了，我就想和李辰上一個大學，我愛他。」

上一世，我就是在這裏崩潰的。

我跪在地上求她，求她別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

可她只是歇斯底里地衝我嘶吼，說我見不得她幸福。

我看着眼前這張梨花帶雨的臉，這張我看了十八年的臉。

我笑了笑，站起身，走到她身邊，摸了摸她的頭：

「好啊，爸支持你。」

客廳裏瞬間安靜了。

曉曉的哭聲停了，她難以置信地看着我。

李辰臉上的憤怒也僵住了，但卻閃過一絲得意。

曉曉眼裏充滿了懷疑。

我不理他們，只是轉身回了房間：

「我累了，要休息了。」

我把門關上，反鎖。

走到牀邊，掀開牀墊，拿出藏在下面的備用手機。

迅速撥通了我紅顏知己蘇姐的電話，聲音壓得極低：

「蘇姐，我這邊沒事了。」

電話那頭的蘇姐顯然很驚訝：

「沒事了？

你前幾天不還說，就算拼了命也要讓曉曉上清北嗎？」

「我現在想通了，孩子大了，隨她去吧。」

我的聲音很平淡：

「你幫我個忙，我之前讓你查的那個空氣清新劑，帶攝像頭的，幫我訂一個，今天就要。

還有，也幫我聯繫一下張律師吧。」

我飛快地交代了幾件事，掛斷電話，刪掉了所有通話記錄。

然後，我給一個陌生的號碼發了條信息。

「計劃可以開始了。」

過了好一會，門外傳來了曉曉的聲音：

「他怎麼回事？

這麼輕易就同意了？

不會有詐吧？」

李辰帶着不屑：

「能有甚麼詐？

我看他就是認命了。

一個單身老漢，還能翻出甚麼風浪？」

我開門沒理他們，出門倒垃圾，再拿到空氣清新劑後就又回來了。

我躺在牀上，閉上了眼睛。

是啊，我就是一個單身老漢，能翻出甚麼風浪呢。

上一世，我只是想着女兒別走我的老路，所以拼了命地賺錢、存錢，想讓女兒有出息，也想讓她有底氣。

可到最後，她卻親手拔了我的呼吸機。

這一世，我不想再爲她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