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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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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平靜的躺在牀上時,初曉心中不安起來。因爲,封胤甚麼都不問。

安靜,是一種讓人畏懼的狀態。

燭影搖曳,燭火發出“噼啪”的聲音,越發顯出房間的靜,靜的怪異。初曉似乎能夠聽到兩個人的心跳聲,“噗通噗通”的,如撞鐘一般強烈,如出拳一般有力。

然,這樣的靜,讓初曉覺得心中越發的不安。

她時常夜行出門見顏昕澤,這是第一次被封胤發現。她以爲他會質問她,可是他只是當做甚麼都沒有發生的在書房等着她。

“夫人,明日不用上朝。”耳邊傳來他低沉有磁性的聲音,氣息似乎拂過她的面頰,讓她感覺到異樣。

初曉眨眨眼簡單回應:“嗯。”

“那……”封胤聽初曉沒甚麼過大的反應,立馬心生喜意,側過頭用手支起自己的腦袋,看着身邊嬌小的人兒。

他笑眯眯的樣子,刺痛了初曉的眼。她心中鎮定卻還帶着絲絲擔憂,來了麼?他要在牀上質問她了麼?

封胤伸手輕輕拂過初曉的臉頰,旋即欺身而上,蜻蜓點水般的親吻她的瓊鼻,末了他嘻嘻一笑,意有所指道:“既然明日不用上朝,今夜再晚一點睡也無妨了。”

初曉凜眸看着他,原來他只是想要她,因此她心下的擔憂不見得少了,反而爲他的舉動開始有些牴觸。

可當他再一次靠近,她毫不猶豫的伸手阻止了他,因爲她想起了顏昕澤說的話:“夫君,不問我方纔去哪兒了麼?”或許,有些事兒敷衍一下,她還會安心一些。

封胤微微一蹙眉,道:“你若想說,我自然樂得聽。你若不想說,何苦逼你說假話?總有一日,你想說自然就跟我說了。”

初曉愣住,他似乎一點也不在乎她趁他睡着的時候出去,還半夜回來的事兒。

“莫要以爲爲夫不重視你。正因爲重視你的想法,故等你願意告訴我了,我再聽。”封胤壞壞的笑着:“只要你還在我身邊,我便尊重你所做的任何一件事兒,所說的任何一句話。”

讓初曉腦袋霎那間空白的兩個字出現,那就是“尊重”。從初曉懂事以來,便得知女人想要得到男人的尊重,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她所接觸的男人中,也不曾有任何一個人和她提起過,要尊重於她。他,肅永侯封胤是這世上第一個這樣說的人。

且不說他做不做,能說這樣的話就已經讓初曉詫異不已了。

“不準再讓他碰你。”顏昕澤的話語飄飄忽忽的從遠方傳來,讓初曉的頭腦清醒了幾分,可她想要伸手阻止封胤的時候,卻毫無力氣。

初曉的動作在封胤看來,是默許了他的行爲。

春意的味道,慢慢騰昇,在牀帳之內瀰漫開來。

卻在此時,初曉眼眸驟然睜大,這是她要取的首級,而她怎麼能如此墮落下去!

“啪”清脆的巴掌聲響徹了整個房間。

突如其來的一巴掌,將封胤所有的興致全部打散了,他抬手摸着疼痛的腦袋,不思議的看着初曉,“夫人,你,爲何揍我?”

初曉全身顫慄,也不知何處來的力量,讓她伸手就拍打了他光溜溜的腦袋,那清脆的聲音也讓她怔了一怔。她眨着眼,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看着自己顫抖的掌心迅速變紅,有些麻疼的感覺出現,“我……”

封胤看着輕啓紅脣的初曉,再看她迷茫的眼神,無奈的搖頭:“既然不想,爲何不說呢?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不想呢?今後,如果不想,要告訴我……不要揍我,這會讓人以爲我行禽獸之事。”

“我……”初曉慢慢收回自己的手,依然不知道該說甚麼。

封胤,顏昕澤的下一個目標。她的任務就是將這個人想要做的事兒告知顏昕澤,將封胤的計劃扼S在搖籃之中,最後取他的首級。

可是,嫁給他三個月了,他都不曾顯露過他的計劃,肅永侯府中上上下下也沒有一個值得去懷疑的人。

她失去了一切,卻一點收穫都沒有。

封胤,三年前因和他一起長大訂了婚約的青梅病逝,傷心欲絕而去出家了。肅永侯這個爵位將在老侯爺那裏斷了。可誰想三年後,封胤回來了,繼承了肅永侯的爵位不說,還在朝堂之上嶄露頭角,九王爺顏昕然、香宛國第一才子雲聰雲子秋也因他的回來,變了很多。

他怪異的行爲讓顏昕澤害怕,顏昕澤認爲封胤有些思想和作爲會威脅到他的皇權。

故,他將揭開封胤真面目的任務交給了初曉。

初曉當初問過,爲何不直接果斷了封胤以絕後患,顏昕澤卻道:“仁君,不喜歡以武力解決問題。”在初曉看來暫不S封胤其目的有二。一,因爲顏昕澤的仁慈,不願錯S一人,讓老侯爺斷了後;二,封胤如果無異心,其才華以及其思想,能讓香宛國進一步繁榮。顏昕澤看中了封胤的才華,認爲他夠成爲國之棟樑。當然,前提條件是封胤的心是忠於顏昕澤的。

爲了看清他的忠心,遣派初曉潛伏在肅永侯府,在調查封胤。在沒有發現他有任何叛逆行爲之前,她決不能輕易動手取他首級。

“手,還疼嗎?”封胤的大掌將她的小手包裹起來,輕輕的揉捏,還放在脣邊親吻了下,吹了吹:“就算不心疼我,你也得心疼自己不是?下次還想揍我,就用工具,揍我別處就好了。腦袋……就別了。”封胤皺皺眉,明日出門被那兩個人看到了,還不得嘲笑他纔怪。

封胤,在她面前永遠是那般的溫柔,柔的似那柳絮,讓人置身在無境的柔和之中,不想自拔。

初曉輕而易舉的剋制住了那股子不想自拔的感覺,經過嚴格訓練的她可以抵擋得住封胤的溫柔。但她真的能夠完全抵擋得住麼?她自己也不曾有過答案。

“夫君,方纔……我……”初曉坐起身來,抬頭卻不敢抬眼看他。

封胤喜歡看初曉欲言又止的樣子,在他看來這樣的初曉更像嬌羞中的女子,雖然他明白她並不是嬌羞而是冷感。“無妨,只要夫人下次注意點就好了。”封胤揉好了初曉的手,讓她躺下道:“睡吧,我去喝杯水。”

初曉依言躺下,看着他爲自己蓋上了被子,後他下牀去外閣……

以她的耳力完全能夠聽到他發出的任何聲音。

首先,他強忍住去還是發出了幾聲沉重的嘆息聲,後猛的喝了好幾杯水,飲過水後再沉沉的嘆息一聲,他在椅子上坐了好片刻。

他,燃起的慾火……被水給壓了下去。

初曉睜着大眼看着牀簾,外面那個人的影子……變得遙不可及。

腳步聲臨近,初曉趕忙調整好呼吸閉上了雙眼。

封胤回來看着牀上已經熟睡的人,無聲的嘆息,伸手去摸初曉的臉頰,“真像……”像誰,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

假寐的初曉心中冷笑,他待她這麼好原來是因爲她像某一個人,那個人很可能是他那個死去的青梅。

“初曉……”他默唸着近在咫尺的人的名字。

他躺下,看着她熟睡的容顏,如遠山之黛的秀眉,如三月之桃的櫻脣,容貌秀美。小巧的瓊鼻上附了一層薄薄的水汽,他伸手輕輕劃過她的鼻頭,皮膚如嬰孩一般。她烏黑的秀髮撒在枕頭上,活像一個沉睡的公主,看似那麼甜那麼美。

她粉嫩的臉頰綻出一層薄薄的紅暈,看着跟誘人的紅果果一般可愛,封胤忍不住湊近,輕輕的親吻了一口。

三個月前,他是多麼的不想娶這個女子,可皇帝賜婚他怎可拒絕?只好將其娶了回來。洞房花燭夜那晚,他根本無法行房,因爲他這具身體有問題。

禁/欲三年身體,欲是甚麼,早已不知味。

當封胤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在修行,得知這具身體的真實身份後,他果斷的還俗了。有侯爺不做去出家,那是前一個傻封胤纔會乾的事兒。

回到肅永侯府,他不碰老侯爺給安排的女人。就算是和那兩位死黨去妓院,三人都只是喝喝酒,看看藝妓的才藝。在他們眼中,他是個潔身自好的人,可誰又知道,他無能呢?

無能之苦,他怎敢說得出來?

娶回初曉的當夜,他將她的蓋頭拿掉,看到她的那一刻……他身體莫名其妙的有了一點點的反應。

那一點點的反應,讓封胤自信。

來到這個世界,能讓封胤起反應的女人,只有初曉一個。是她,讓他恢復成了正常人。他曾試過去找除了初曉以外的女人,卻沒有一個人能夠像初曉這樣引起反應的。

原來,他並沒有沉睡很久,只是沒有遇上讓他甦醒的女人。

他知道,他栽在這個女人手裏了,但他心甘情願。因爲他有那麼一點點的喜歡上這個自身冷感,卻給他帶來火熱的女人。

封胤伸手輕輕的將她摟入懷中,滿足的蹭了蹭她的臉頰,就這樣抱着她睡,直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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