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看到倒下的靈牌,我瞬間驚出一身冷汗。
“姐,方子我寫好了,先走了。”
我慌亂的推開周寡婦,飛快的逃走了,連診金都忘記索要了。
等跑回家,我心臟還在噗通噗通的狂跳,正在院子裏磨藥的師父,詫異的看了我一眼。
“小凡,你這是咋了?”
“沒事......”
我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問道。
“師父,你說這世上......有鬼嗎?”
師父哈哈大笑。
“哪有甚麼鬼,除非是你心裏有鬼!”
師父這話讓我寬心不少,或許靈牌倒下,只是一場意外。
這樣也好,剛剛氣氛那麼曖昧,若是沒這場意外,指不定會發生甚麼事呢!雖然周寡婦很漂亮,可作爲一個連女朋友都沒談過的人,我依舊難以接受。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了,我本以爲給周寡婦看病只是生活中的一個小插曲,沒想到,竟還會有後續。
事情大概過了一週,那日天氣陰沉,我正劈柴做飯,看到師父提着一個籃子回到了家。
籃子上蓋着紅布,不是家裏的款式,我好奇詢問。
“師父,你拿的甚麼?”
“路上碰到了周寡婦,她送的蘑菇,明天師父宰只雞,一起燉了。”
聽到“周寡婦”三個字,我的心裏咯噔一跳,心中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事實證明,人越是怕甚麼,就越會來甚麼。
“小凡,周寡婦說你上次開的方子喫着不管用,你再過去給她瞧瞧。”
我支支吾吾的想要拒絕。
“師父,你去不行嗎?”
師父瞪了我一眼,訓斥道。
“身爲郎中,怎麼能拒絕病人,還不快去!”
師父一生氣,我只能乖乖聽話,極不情願的背起藥匣,再次前往周寡婦家。
天陰沉的越來越厲害,等我走到她家門口時,已經有淅淅瀝瀝的小雨從天而降。
咚咚咚。
我敲了敲門,很快撐着雨傘的周寡婦便出現在我的面前。
“蕭郎中,快請進。”
一進屋,我便聞到空氣裏有一股淡淡的藥香味,正是我之前給周寡婦開的方子。
看的出,周寡婦遵循了醫囑,有在好好吃藥。
這讓我心生疑惑,這方子是師父教的,就算治標不治本,也不該一點效果都沒有。
“姐,你感覺怎麼樣?”
周寡婦有些扭捏。
“剛喫的那兩天有點效果,但最近幾日,我感覺自己的身體更燥了......”
說到最後,她神情有些異樣,顯然體內的燥熱讓她非常難受。
“我再給你把把脈。”
我們兩人面對面坐下,周寡婦擼起袖子,露出雪白的胳膊。
搭脈之前,我下意識的看向供桌,兩塊靈牌都在,上次倒下的那一塊也被扶了起來。
被人窺視的奇怪感覺再次籠罩我的心頭,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可想起師父那句“世上沒鬼”,我趕緊在心裏勸說別自己嚇唬自己。
我把手指輕放在周寡婦的手腕上,碰觸的瞬間,我感覺到一絲顫抖。
周寡婦的脈象比上次更亂,這要是放任不管,她早晚會出大問題。
“姐,我開的方子,你真的吃了?”
“真吃了!”
周寡婦眼神真切,不像撒謊,我沉思片刻,懷疑是有甚麼外物影響了她。
這就像是常見的過敏,如果不遠離過敏源,喫多少藥也治不好。
我把這個想法說了出來,詢問周寡婦我能不能在她家逛一逛,周寡婦同意了。
我四處尋找,從客廳逛到臥室,仔細觀察她家中擺放的每一件物品。
找來找去,我在她牀頭櫃上發現一個小箱子。
我拿起箱子,正準備打開,卻聽的周寡婦慌亂的喊聲。
“等一下!”
我下意識的轉身,剛好碰到跑上前的周寡婦,我手一抖,箱子摔在了地上。
箱子裏的東西被摔了出來。
我臉蛋發燙。
周寡婦驚呼一聲,急忙俯身把東西撿起來,飛快的塞進箱子裏。
再起身時,她臉紅的宛如被夕陽染色的霞雲。
周寡婦低着頭不敢看我,顫聲問道。
“蕭郎中......你不會笑話我吧?畢竟......我也是有需求的。”
“理解,我理解......”
隨後,便是長時間的沉默。
我腳趾摳地,正思索該怎麼打破這尷尬的氣氛時,窗外傳來轟隆一聲巨響。
打雷了。
緊接着,大雨從天而降。
風大雨大,撐傘也走不了路,於是周寡婦請我留下一起喫飯。
周寡婦的廚藝很棒,我一連吃了兩碗米飯,放下碗筷時,我忍不住感嘆道。
“姐,你做的飯真好喫,哪個男人能娶到你,絕對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我本以爲自己的誇讚,會讓周寡婦喜笑顏開,沒承想周寡婦的眼神忽然黯淡了許多,甚至隱約浮現出一絲淚花。
我有些慌了。
“姐,我說錯話了嗎?”
周寡婦輕輕搖頭,偷偷抹去淚水。
“沒有。”
她沉默片刻,忽然道。
“蕭郎中,我好久沒和人聊過天了,你願聽聽我的故事嗎?”
我點了點頭,周寡婦開始講述她的過往。
周寡婦是鄰省人,從小生活在娘不愛爹不親的家庭裏,她母親出軌跑了,父親嗜賭,每次輸錢都會打她一頓,罵她是掃把星。
周寡婦每日都過着提心吊膽的日子,父親每次出門賭錢,她都會嚇的瑟瑟發抖。
就這樣,周寡婦長到了十八歲,她本以爲成年後的自己,終於有能力逃離這個地獄般的家庭,卻不知道,她的噩夢纔剛剛開始。
那日,周寡婦正在家中做飯,她的父親醉醺醺的趕了回來,奇怪的是,這次他的臉上,難得露出了笑容。
周寡婦本以爲自己逃過一劫,可父親接下來說的話,卻讓她如墜冰窖。
“真沒想到,你能賣這麼多錢!”
沒錯,輸光了的父親,把自己的親生女兒給賣了。
周寡婦被父親賣給一個姓馬的老頭,馬老頭有個跛腳的兒子,其他家的姑娘看不上他,動了花錢買兒媳的想法。
縱使周寡婦有萬般不願,婚禮依舊是照常舉行了。
講到這裏,周寡婦忽然全身顫抖起來,她扭頭看向供桌上的靈牌,眼神驚慌。
“不是我S的......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