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去祖宅討糧（上）

“娘，我也想陪哥哥去，我兩個一起去，來回有個伴。”

雲茉軟着話，抓着雲景風的手撒嬌道。

雲景風側目，看着雲茉，半晌，也笑道，“娘，沒事，明兒你也不在家中，老幺和我去，也好過一個人在家。”

聽得此話，雲夫人無言，也只能憂心忡忡地答應了。

翌日晌午，雲茉就隨着雲景風出了門。

雲崇一早就上了山砍柴挖野菜，雲夫人去溪邊洗衣服了，雲暄風還小，去了鎮上的學堂——這雲老幺的爹自己滿腹經綸，也看重自己孩子的學習，從前便讓雲崇和雲景風上學堂到十五歲。

“爲甚麼大哥說去祖宅，這麼不高興？”

雲茉抓着雲景風的袖子，抬起頭來疑惑道。

雲景風身材瘦高，而云老幺看起來更是嚴重的營養不良，她已經九歲了，這個身子大抵也就普通五六歲孩童的身高。

“你那會兒還小，不記得。”雲景風微微一笑，搖了搖頭，“不是不高興，只是自從爹不見了之後，我們很少過去罷了。”

天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雲茉心中嘀咕着，只覺得奇怪。

有些事情，她像是開了上帝視角，就算雲老幺不知道也能知曉，不過有的事情，卻是一片空白。

二人從村尾走到了頭，那兒正是雲家的祖宅，老爺老太太住着的地方。

敲了敲門，等了一會兒，纔看到一個人小心翼翼地開了門，探出頭來鬼鬼祟祟左右看看。

“大伯母。”雲景風喊了一聲，驚了趙氏一跳。

趙氏聽得他說話，側目看去，見他二人，倏地翻了個白眼兒，“哦，景風啊，怎麼來了？”

“這個月里正給我們家的糧食，是不是送到祖宅來了？”

“甚麼祖宅不祖宅，糧食不糧食，我怎麼知道，你自己去問里正就是了。”

聽雲景風這樣說，趙氏變了臉色，立刻打斷了他，“我們還要搶你們糧食不成？”

雲景風依舊笑着，脾氣倒是好，沒有因爲趙氏冷嘲熱諷而惱怒，依舊面不改色，“伯母，如今家裏面實在沒喫的了，如今荒年，大家都不好過，還請伯母……”

“別別別，我可沒那本事。”趙氏啐了一口，當機立斷道，正準備關門。

雲茉這會兒明白爲何雲崇是這樣的口氣了，她眼珠一轉，眼疾手快伸出手就掰扯住了那門，探了個頭進去，“我看看裏頭有啥好玩的？”

“你這小瘋子！”

趙氏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就看雲茉瘦小的身子一溜煙兒就跑了進去，滿院子亂跑。

院子不大，但是這紅磚綠瓦的，明顯看起來比雲夫人住着的房子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一房用來住着人，一側還有一個小房子，裏面堆放着乾草之類的東西，還圈了個豬圈，裏頭哼唧哼唧的兩頭肥豬。

雲茉看着這個豬，再想到鮮嫩的醬肘子，她就心癢癢。

“老幺！”

虧了雲茉跑進來，雲景風也一同追了進來，上前拉着雲茉的手。

雲茉抬起頭來，嘻嘻一笑，指了指放着乾草的小房子，“裏頭有兩袋糧食呢！”

趙氏臉色倏地一遍，疾步走前頭去，推搡着二人。

“放屁，你個傻子是眼花了，趕緊給我走，我們自己都餓死了！”

雲景風一愣，聽趙氏這樣說話，當下就變了臉色，“伯母，幺兒不是傻子，你別亂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