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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爲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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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棠掀了掀眼皮,看見鬱尚安高大的身影,不解的皺了皺眉。

耳邊傳來同學的議論聲:

“鬱學長跟許棠認識嗎?怎麼剛回學校就來找她呀。”

“不會吧,也不見得鬱學長是來找她的,他倆這不是還沒說上話呢嗎?”

“也對,許棠那麼一個書呆子,看起來一點女人味都沒有,鬱學長肯定對她沒興趣。”

許棠對周圍同學的評價毫不在意,只是對鬱尚安疑惑地開口,“你……有事嗎?”

鬱尚安的眼眸,伴隨着她的這句話落定,暗沉了起來。

不過只是轉瞬,便道:“海城舉辦了服裝設計大賽,第一名可以進入朝霜會,機會難得。我是這次活動的負責人,看過你們這屆的設計和成績,屬你最優秀,所以,你願意參賽嗎?”

清爽乾淨的聲音,沐浴春風,非常好聽。

許棠怔愣了片刻,以爲自己聽錯了,有些不確定地說,“朝霜會?”

“嗯。”鬱尚安時刻注意着她的表情,淡淡的回答道。

朝霜會,那是國內最好的服裝設計中心。

裏面培育出了許多有名的服裝設計師,如果能進入那裏面,對於一個服裝設計師來說,是巨大的榮耀。

這麼好的機會,許棠怎麼可能錯過?

“當然願意!”

許棠激動道。

她從沒想過,在大學畢業前,能夠跟朝霜會有所交集……

參加比賽的名額有限,每所學校只能派出三個人蔘加,還要跟其他學校比,最終決勝出第一名。

鬱尚安手裏只有一個名額,他竟直接給了許棠。

旁邊同系的學生,那是又羨慕又嫉妒。

鬱尚安:“留個聯繫方式?”

許棠:“好……好啊。”

雙方互相留了微信。

臨走時,鬱尚安修長的手拍了拍她的胳膊,丟給了她兩個字,“加油”。

鬱尚安走後,教室外的學生也都散了。

夏媛完全看呆,嘴巴彷彿能塞下個大包子,她對許棠問道:“你跟鬱學長是不是認識啊?”

許棠腦子也很懵,“不認識。”

夏媛自顧自的說:“真怪,鬱學長這人很高冷的,聽說從不主動跟人說話的。”

許棠聞言,垂了垂眼皮,也沒有往深了想,但能夠有機會進入朝霜會,是這段時間來,令她最開心的事情。

……

傍晚,許棠回到家。

空蕩的別墅,只有幾個傭人,也沒準備晚飯。

聽傭人說,沈茜和許銘睿帶着許夢舒跟厲家人一起喫飯去了,兩家人聯姻,自然走的親近,但沒許棠甚麼事兒。

許棠習以爲常,獨自去了廚房煮麪條。

在這個家,沒有人把她放在眼裏,包括傭人。

煮好麪條,她坐在餐桌前,正拿起筷子準備開喫,手機鈴聲就不適宜的響了起來。

她餘光掃到了來電。

顯示姐姐。

是許夢舒的來電。

許棠手指略微輕顫,緩緩地摁下了接聽鍵。

很快,許夢舒的聲音便傳來了:“棠棠,我出門的時候衣服穿的有些少了,現在有點冷。你也知道,我體寒,能方便給我帶件衣服過來嗎?”

“唔,正好,你還沒有喫晚飯吧,我給你發餐廳的地址,你過來一起喫飯。”

許棠看向客廳的窗外,大雪紛飛。

這麼冷的天氣,讓她去送衣服?她不會在外面商店裏買一套嗎?

顯然,這是在爲難她。

許棠深吸了口氣,說:“我也很冷……”

話音剛落,那頭就傳來沈茜罵罵咧咧的聲音,“你冷甚麼冷?還不給姐姐送衣服來?她身體那麼差,你又想看她生病是不是,送件衣服怎麼了?腿斷了是不是?”

許棠語噎,胸口很悶,但還是壓下所有的心酸開了口,“好,我知道了。”

她掛斷電話。

看着眼前熱氣騰騰的麪條,眼睛慢慢浮現出了水霧。

她攥緊掌心,告訴自己,一定要熬過去,再長大些,她就可以逃離這個家。

很快,許夢舒發來了餐廳的地址。

許棠站起身,上樓去了許夢舒房間幫她拿衣服。

許夢舒的衣櫃眼花繚亂,衣服很多,跟她簡陋的衣櫃,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她拿了件羽絨服,就匆匆離開她房間。

走到家門口,打開門,一陣冷風迎面而來,從她的脖子裏灌入身體,刺骨非常。

她硬着頭皮出了門。

因爲沒甚麼零花錢,自然打不了車,平時都是騎共享單車去學校,這種情況下,她只能忍着冬日的雪,步行去給許夢舒送衣服。

餐廳距離還挺遠的,她足足在這樣的雪天走了半個小時才走到。

她喘着氣,來到了餐廳門口。

抬眼看了看,是一家很豪華的餐廳,她鼻尖酸了酸,推門,走進了餐廳。

撲面而來的暖氣,讓她凍僵的臉,逐漸回暖了些。

她來到了他們訂好的餐廳包間,咬了下脣瓣,敲了敲門。

許棠的身體在發抖,身上的襖子都被雪花弄溼了。

包間的門被沈茜打開了。

沈茜看見許棠,一臉嫌棄,“怎麼來的這麼慢。”

“算了,進來吧。”

許棠低下頭,邁開哆嗦的步子,走進了包間裏。

好暖和……

她一進包間,就看見了坐在許夢舒身邊,格外耀眼迷人的厲梟寒。

他的氣場,總是強大到令人無法忽視。

厲梟寒的父母也在。

他們跟許夢舒一起聊天,相談甚歡。

許棠走到了許夢舒的面前,將手裏的羽絨服遞給了她,語調冰冷:“衣服送到了,我可以走了嗎?”

許夢舒身上穿的比她還要厚,坐在這麼暖和的包間裏會冷?

說到底,只是想整她而已。

許夢舒掃了一眼那件許棠辛苦送來的羽絨服,抬起手摸了一下,溼的,她收回手,嬌嗔道:“棠棠,衣服溼了呢……我穿不了啊,穿上會感冒的。”

許棠本能的捏緊了手裏的羽絨服,從牙縫裏擠出一句:“那你想怎麼樣?”

許夢舒故作委屈的縮了下肩膀,“我不穿就是了,棠棠你別生氣。”

存在感不怎麼強的許銘睿開了口,“你來的時候不知道打把傘嗎?衣服溼成這樣,你姐姐怎麼穿?”

傘?

這種天氣打傘有用嗎?那麼大的風,只會把傘給吹壞。吹壞了又要罵她。

許棠牙齒狠狠咬着下脣,口腔內傳來一股腥味,她看向許夢舒,一字一頓道,“你很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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