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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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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爲保護妻子車禍不能人道,她卻以安心修養爲藉口,直接替我去學校辭職。

我想找她評理,卻看見身爲教授的她正抱着研究生熱吻。

“我懷了他的孩子,咱們離婚吧。”

我毫不猶豫的在離婚協議上簽字。

只因上輩子我抱着女兒鬧到教務辦。

在大家的風言風語中,男學生悲憤跳樓自S。

教授老婆也被辭去職務,開除黨籍。

她跪在我前面承認了自己的錯誤,安心當起了家庭煮婦。

我以爲日子會一天天好起來。

沒想到第二年男學生的忌日,她卻當着我的面把女兒扔下樓!

甚至一把火,將我活生生的燒死在了家裏。

“知道我的小許當初怎麼死的嗎?你逍遙了一年,也該償命了。”

這一世,我不哭不鬧答應離婚,但我也不打算輕易放過她。

......

“我已經給小許寫了推薦信,等他畢業之後就會接手你的職位。你車禍後不能人道,這也算是他幫我懷孕的報答。”

“乖,等孩子安穩生下,我就立馬跟你復婚。”

我瞳孔驟縮的瞬間,她已經將補償的信封遞了過來。

“對了,記得也給學校寫封推薦信,把你之前的所有實驗交接給小許。”

我一愣。

記憶被扯回結婚前,我爲了能和她在一個學校,拼命從隔壁大學往江大轉。

明明只需要一封推薦信,但她說:“不要總想着走關係。你這樣讓別人怎麼看我?”

於是相鄰的兩所大學,不過三百米的距離,我走了整整三年。

可如今,面對另一個人,她的所有原則都成了空。

我隱約猜測信封裏是封推薦信,推薦我去其她學校任職。

也可能是道歉信,愧疚我五年的付出。

可裏面靜靜躺着的,只是一張附近小旅館的房卡。

“你之前做的重點項目實驗不是快出成績了嗎?住在附近剛好方便和小夥子交接。”

“小夥子畢竟年輕,有很多不懂的需要問你。”

我沒說一句話,已經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五年婚姻,這是我們交談時白蘞說話最多的一次。

可我寧願我們依舊是那對無話可說的怨偶。

瞧見我的沉默,她握住我的肩膀:

“還不是心疼你帶孩子后辛苦,我才叫小許接替你的職位和實驗。難道你覺得這些都是我偏心嗎?”

“我可以負責任的講,無論是研究成果還是專利,以後都會有你的署名。”

她真摯的目光不似有假。

然而卻被很快打臉。

有學生敲開辦公室的門:“白教授,已經按您的要求,把秦教授的所有數據和論文都修改成許學長的名字了。”

白蘞臉上的笑在此刻凍結。

學生見我也在,將資料遞到我手上:“秦教授,您也在啊,那您來簽字吧。白教授說您車禍後抑鬱,所以放棄了事業,您現在還好嗎?”

沒等我說話,學生就被白蘞毫不留情地趕走。

沉默良久,我開口打破寧靜:“同爲教授,你應該知道抑鬱症對教授來說意味着甚麼。”

意味着教授沒有能力繼續實驗,無法教書育人。

同時,也沒有學校願意僱用一個身心不健康的老師去教育學生。

她不僅斷了我現在的事業,也徹底封鎖了我以後的可能。

“阿熾,我當時沒想這麼多...”

白蘞解釋的話還沒完全說開口,身旁的許秋風便跪在地上扇自己耳光:

“對不起,秦哥,不要怪白教授。她是因爲關心我纔不得不出此下策。”

“我只是想報答您和她對我的恩情,讓你們家裏有個兒子。”

“白教授給我的不過是些身外之物,可她心裏眼裏惦記的卻都是你!”

我一言不發。

而他也沒想到我會不給臺階,幾個巴掌繼續抽下去也不是,停也不是。

白蘞在我身旁勸:“小夥子能有甚麼壞心眼?你何必得理不饒人?”

“你知不知道,前幾天小許還在和我商量,要讓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認你做乾爹!”

被情夫的孩子認乾爹,是甚麼很光榮的事嗎?

正想冷笑,許秋風已經向後倒去。

白蘞當即將他扶住,丟下一句“你真是不可理喻”後揚長而去。

看着她的背影,我明白,當初雨夜扶着我去醫院的姑娘終究是死了。

翻開通訊錄,撥通電話:“爸,我想回家了,我不要甚麼白蘞了。”

2

我自幼喪母,被老爸寵溺着長大。

後來因爲和白蘞戀愛,和他鬧得很僵,甚至到斷絕往來的地步。

他怕我所託非良人,我卻嫌他勢利不懂愛情。

而現在,他依舊願意接納我:“受委屈了?那就回家吧,我七天後安排人去接你。”

我咬着脣纔沒讓哭聲泄露。

前世被推下樓那天,正是老爸的生日。

我從高空墜下時,恰巧看見提着蛋糕,來找我和好的他。

後來他更是一夜白頭。

親眼看着孫女和兒子在自己面前呼吸暫停,該有多痛啊。

我難以想象這對一個身體不好的老人是多麼大的打擊。

可這還沒完,喪心病狂的白蘞將一切責任推給我。

她謊稱我患上抑鬱,企圖將老爸的遺產全部騙走。

就連我死了,她也要毀掉我的名聲,讓我不得瞑目。

後來老爸孤獨終老,她卻改嫁給年輕英俊的老公,生了好幾個大胖小子。

這輩子我怎麼會讓她好過!

這樣想着,我回到原先的實驗室,把辛辛苦苦做的數據全部打包帶走。

其中還包括舉報白蘞學術不端的證據。

我想交託給值得信賴的同事,誰知一進辦公室門就看見我的辦公用品堆在垃圾桶旁。

許秋風坐在我的工位上,喫着燕窩和我招手:

“秦哥,你是來找桌子上補品的嗎?我以爲沒人要,上午已經給大家分了。”

住院時我不僅要批改學生論文,還要照顧女兒,巨大的精神壓力下暴瘦十斤。

買了燕窩想給自己補補,結果還沒碰,就被分了?

懷裏女兒哇哇地哭,我攥緊拳頭一言不發。

想去翻找買給女兒的奶粉,結果只剩下一個空罐子。

“那個奶粉我看成人也能喝,剛好我身體弱了,白教授說給我補一補。”

他喫着燕窩喝着奶,面色紅潤。

而我懷裏的女兒,從生下就沒喝飽過。

我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氣憤:

“你拿走我的東西,問過我的意見嗎?”

他的眼眶瞬間紅了:“秦哥對不起,快遞到很久了,我以爲沒人要。”

我莫名想笑:“今天上午纔到的快遞,你和我說放很久了?更何況你沒長嘴嗎?就連最基本的詢問也不懂嗎?”

“可我沒有你的聯繫方式。”

我翻開通訊錄,想質問他,可消息發出去的一瞬,一個紅色感嘆號刺入我的眼睛。

他之前考研擦線過,沒有導師願意要他。

是他主動加我,哭訴家裏的艱辛,說如果不能繼續學習,就要被逼在村裏養豬。

我心疼他,於是給他和白蘞牽線搭橋,可他就是這樣報答我的?

上岸後第一劍,居然指向了我!

一旁喫着燕窩的同事都在勸我:“阿熾,小孩子不懂事正常,你怎麼還跟着生氣了呢?”

“莫非是因爲白蘞,先說這事啊,要怪也只能怪白蘞吧,你不敢對白蘞不滿,逮着秋風一個人出氣甚麼意思?”

“那些燕窩我們都吃了,難道你連我們也要一起怪不成?”

這些人都是白蘞的好友,曾經他們誇我和白蘞天生一對,現在見我離婚,又全在幫許秋風說話。

我不知作何感想,也就在此時,白蘞推開門。

亮着屏的手機還停留在和許秋風的聊天框。

【蘞姐,救我。】

【那個窩囊廢又搞事了?】

3

她想都沒想直接把屏幕亮給我:“你又作甚麼妖?

“不就是幾瓶燕窩嗎?喫就吃了。大不了過幾天我再買給你。”

見我不說話,她推開我走到自己的辦公桌旁。

蹲下尋找一通,把一箱燕窩扔到我面前:“夠了嗎?”

“喫喫喫,就知道喫,秋風和兒子沒喫到,先讓你喫上了。”

看着她手裏比我購買的還貴的補品,我愣住了。

住院期間,醫生不止一次和她講要給我多補補身子。

她送來的不是廉價水果就是學校發的禮盒。

醫生替我打抱不平,我還找藉口,覺得她只是性子直。

現在看來,她分得清甚麼是好東西,只是不願給我用罷了。

前世只當她是接受不了許秋風跳樓,才變得那麼瘋狂。

原來一切在就掩蓋在細節當中。

女兒被她一吼,哇哇大哭。

白蘞不耐煩地皺起眉頭,下意識伸手推開我們。

“這裏是學校,不是菜市場,你帶小孩來這裏幹甚麼?趕緊滾!”

我沒來的及躲開她的動作,一頭撞在了牆上。

疼痛的肩膀提醒我對方用了多大力道,而她絲毫不覺不妥,反而關心的幫許秋風擦着嘴角。

我深呼一口氣,抱着女兒轉身離開。

剛走出來,就看見外面下起了傾盆大雨。

我沒帶傘,附近也根本打不到車。

就在我想回去找之前的同事借把傘的時候,一輛熟悉的奔馳停在眼前。

車窗搖下,白蘞神色緊張的望着我。

“沒帶傘不知道給我打電話嗎?要不是我追出來,你還準備站在這裏吹多久的風?”

責備的語氣中透着關懷,讓我微微一愣。

眨眼的瞬間,白蘞已經打着傘來到我面前,她將外套披在我肩頭。

“非要等我來請你?趕緊上車吧。”

我抱緊了女兒,快步走向副駕座。

然而車門打開,我卻看見許秋風坐在上面喫零食。

“抱歉秦哥,我一直都坐蘞姐的副駕,習慣了,要不你換個位置?”

白蘞有潔癖,就算是我坐她的車也要提前用消毒酒精洗手,可許秋風卻能肆無忌憚的把餅乾碎屑弄得到處都是。

愛與不愛的區別,真的好明顯。

見我沒動,身後的女人開始催促。

“坐哪不都一樣?後排那麼寬敞,剛好你跟女兒坐着。”

我沒反駁,快速的鑽進了後座。

本以爲最多十分鐘就能回家,可誰知窗外景色卻越來越不對勁。

剛準備開口,許秋風嬉皮笑臉地轉過頭。

“對了秦哥,我們要先去一趟研究所,你不介意吧。”

“小敏淋雨了,一直在咳嗽,我得先回家幫她換乾衣服。”

我略帶哀求地看向手握方向盤的白蘞,想要她顧及女兒的面子開車回家。

她臉上劃過猶豫。

可許秋風又說:“秦哥,你之前交接的文件寫的太潦草了,我和研究組的同學都看不懂,想請教你一下。”

“這次的研究成果可是關係到學校和蘞姐的榮譽,不能馬虎。”

那些筆記是我嘔心瀝血的成功,研究組的學生也是跟着我一路走來的,怎麼會看不懂文件?

我想說就算請教,先送女兒回家也不遲。可白蘞搶先一步批評我:

“秦熾,你回家耽誤的幾分鐘,算到科研的每個人身上就是一個多小時,秋風這樣纔是科研該有的態度。”

“不像你這種人,半途而廢也就罷了,還故意不幹好交接的工作。”

她不顧我的話,一腳油門把車開到實驗所。

我想了想,反正也要離開了,工作交接也算是對我的那些實驗做個交代。

倒了實驗室門口,白蘞停下來問我:“大門密碼是甚麼?”

“我的生日。”

短短四個數字,她卻輸了一遍又一遍。

還是許秋風提醒:“我記得秦哥和我相隔一個月生日”她才輸入正確。

但許秋風還是頗爲驚訝:“蘞姐,你只陪我過了一次生日,居然就記住了?”

有心者不用教,無心者教不會。

我無言地看着他們恩愛:“能給我一條熱毛巾擦擦女兒身子嗎?”

白蘞點頭,可過了一會,卻只拿過來一條擦實驗臺的桌布。

就連她自己都覺得離譜:“你先指點秋風實驗,我再去找。”

我轉身想走。

卻被她拉住:“現在這種天氣,我不送你,你根本打不到車。怎麼這麼矯情?”

4

許秋風適時開口:“蘞姐,要不先帶孩子去洗漱室洗洗熱水澡?我們這邊儘量快點,五分鐘結束戰鬥。”

可等白蘞抱着孩子離開,我把機密文件交給他時,他又換了副嘴臉。

“你這麼偷懶是不是不想回家了?你不好好講我怎麼懂?”

我拿起實驗器材當場展示,他又出言譏諷:“怎麼?覺得我聽不懂,所以圖省事直接給我做一遍?還是說你在秀自己的技術?”

我沒說話,手上不斷重複着標準的實驗流程。

下一秒,許秋風故意拿起一個危險試劑在手裏拋玩。

“秦阿熾,你少裝清高了,該不會真以爲等孩子出生,蘞姐就會跟你復婚吧?”

“現如今你的所有科研成果都是我的,就連老婆也成了我的,而你的女兒是沒媽的野種!”

聽到他詆譭女兒,我手握成拳,剛轉身想要開口,他卻忽然尖叫一聲,直接將手裏的試劑管扔了出去。

與此同時,實驗室的門被抱着女兒的白蘞打開。

試劑遇水發出小面積爆炸。

一陣巨響過後,我的頭腦嗡嗡作響,視線中只有被扔到牆上的女兒。

在女兒身下,是一大攤噴射而出的藥劑,腐蝕的痛楚刺得女兒哇哇大哭。

我近乎崩潰:“白蘞,你怎麼能把女兒扔......”

沒說完的話被巴掌打斷,白蘞抱着許秋風咬牙切齒:“秦熾,你故意的是不是!”

如果她稍微用點心,就能看見我嚴重腐蝕的左手。

我是離爆炸中心最近的人,而罪魁禍首許秋風故意離得稍遠,此時卻哭得最大聲:“蘞姐,我的手好痛...”

白蘞扶着他衝向門口。

我擋在前面:“女兒也受傷了,帶上女兒吧。她小小一個,不佔位置的。”

下一秒,白蘞踹在我的肚子上。

我整個人飛到牆壁,而她看也不看一眼。

“這一切不是拜你所賜嗎?你還有臉說!”

對她的最後一點希望澆滅後,我抱着女兒不顧一切跑去醫院。

瘋了一樣找大夫治療,卻被通知唯一空閒的手術室被白蘞預定,留給她的丈夫。

“我就是白蘞丈夫。”

可下一秒,嘲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不,他不是。”

穿着病號服的許秋風笑着開口:“秦哥,我知道你關心孩子,但你們已經離婚了,這麼自稱這樣不好吧?”

他面色紅潤地挽着白蘞的胳膊,哪有半點需要手術的樣子?

“白蘞,我從沒求過你甚麼,這是我第一次求你,救救女兒,你要我做甚麼都行!”

“行了!別裝了。你是實驗的創始人,你能不知道怎麼做實驗嗎?用一些皮外傷博取同情,你的臉呢!”

她憤怒的眼眸映襯出我的無助和痛苦。

女兒的哭聲,我左手大片的腐蝕,這些在她眼裏,就真的是兩眼空空嗎?

她厭惡地警告我不要多事後,扶着許秋風走向手術室。

一張薄薄的門,卻隔開兩個世界。

我的心冰冷到極點。

也就在這時,電話鈴聲響起,“你現在在哪?你爸讓我來接你回家。”

冰冷的內心終於有了溫度,我報上醫院地址。

剛坐上車,白蘞的電話打來:“醫院有空的手術室了,你在哪?”

“剛纔是我太着急了,沒顧及到你的感受歐,等女兒出院,我好好補償你們。”

“不用了。”我打斷她的話。

“研究所的監控以及你讓我幫忙學術造假的證據,我已經提交給了警方。”

“白蘞,從今往後我們不再有任何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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