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沈母立刻回覆了一句好,不知道是不是爲了緩解沈希言低落的情緒,還特地發了幾個可愛的表情包。
沈希言笑了一下,在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保護好母親。
這一個月,她必須正常留在江家生活,絕不能讓江祈白察覺到異樣。
以他的肚量,絕對不會讓她輕易離開的。
剛退出聊天框,她就接到江父的電話。
“今天家宴你怎麼不在?準備剪綵了,趕緊過來!別丟了我們江家的臉!”
聽到江父冰冷略帶怒意的聲音,沈希言想起今天不僅是家宴,更是江氏宣佈合作的剪彩儀式。
沈希言先回了一趟沈家換上一套禮服,隨後趕回江家。
剛進門,就看見一羣人圍在院子中間。
江祈白站在人羣之中,身穿深灰色的筆挺西裝,領帶挺括,襯的他衣冠楚楚,斯文俊朗,而姜稚妍身穿白色的禮裙挽着男人的胳膊,看上去清純可愛。
像這樣的家宴,江祈白竟然帶着姜稚妍來了。
這是在公然打她的臉。
江家人肯定也知道這件事,江父既然默認,她也沒有資格發話。
沈希言臉上的血色寸寸褪去,雙手緊緊握拳,深呼吸一口氣迎着衆人異樣的目光走進去。
耳邊瞬間傳來別人對她的諷刺。
“天吶,剛剛新婚,江祈白就帶着別的女人來家宴,這不是故意打沈希言的臉嗎!”
“你們剛剛沒聽到嗎,江少說姜稚妍纔是他的愛人,這麼看來就是沈希言一廂情願啊,想當初江祈白是圈子裏默認的花花公子,卻爲了白月光浪子回頭,如果不是因爲江家百般阻撓,江夫人這位置還能輪得到沈希言?”
“江祈白對他的白月光是真愛了,相比之下沈希言顯得有些可笑可憐了哈哈!”
......
沈希言掠過江祈白,徑直走到江家父母身邊坐下,語氣平淡。
“抱歉,來的路上出了點事,耽擱了一下。”
江母應了一聲,冷冷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姜稚妍,隨後收回視線。
姜稚妍有些委屈地扯了扯江祈白的衣角:
“哥哥,是不是今天我不該來,沈姐姐和阿姨好像都不喜歡我......果然今天我不應該來的,我現在就離開吧。”
江祈白微微皺眉,拉着姜稚妍在江家人那一桌坐下。
“今天我在你身邊,我看誰敢趕你出去。”
沈希言自然知道這句話是說給她聽的。
她掃了一眼兩人緊緊相握的雙手,甚麼話也沒說。
剪綵的時候,沈希言作爲女主人自然要和江祈白一起上臺。
她站在隊伍的最末尾,隔了江祈白老遠,完成了這場儀式。
“沈希言!”
儀式結束,下臺的時候江祈白快步走到她身邊。
沈希言回頭,語氣冰冷:
“江先生有甚麼事?”
江祈白聽到這個稱呼眉頭直皺,看到她臉色蒼白,聲音也不自覺地低沉下來。
“今天家宴我之前答應過妍妍,要帶她來參加,不好違背承諾。”
“你不要借題發揮,在爸媽面前嚼舌根,聽懂沒有?”
好一句“不好違背”。
他把姜稚妍放在心尖上寵,說過的每一句話都記得清清楚楚,那他曾經承諾過她的呢?
他還記不記得在求婚的時候,他說過甚麼?
他說這輩子只會愛她一人。
腦子裏這麼想着,沈希言的嘴巴卻先一步說出來:
“那我呢,你答應我的事,你又記得嗎?”
可話剛說出來,沈希言就後悔了——
明明知道答案,卻還要特地自取其辱,惹人嘲笑。
沈希言不想再看他一眼,越過他就走。
江祈白臉色一沉,拉住她的手腕:
“就這一次,以後我不會再帶她來老宅。”
“爸媽不喜歡她,我不忍看她被人欺負。”
沈希言的心臟猛然被一隻大手死死捏住。
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甩開他的手去了一趟衛生間。
用冷水洗了一把臉,沈希言看着自己泛紅的眼角深悉一口氣,平復好心情纔出去。
她來到香檳塔邊隨手拿了一杯酒。
“沈姐姐。”
她抬眸,看見姜稚妍帶笑朝她走來,眼底盡是傲慢和得意。
“江祈白不在這,你沒必要和我演甚麼,你不累,我也累了。”
沈希言淡淡地看着她。
姜稚妍愣了一下,笑容也褪去。
“別以爲有人給你撐腰,你就能爭的過我!只不過是讓你做幾天女主人而已,你能得意多久?識趣的話就趁早和祈白離婚,把位置讓出來!”
沈希言看着她,忽然間笑了,只是笑意未達眼底。
姜稚妍臉色發紅,惱怒地看着她:
“你笑甚麼,有甚麼好笑的!”
沈希言擦掉眼角的淚花,淡淡開口。
“你放心,這個位置我遲早會讓給你。其實江祈白也沒有大家想象的那麼愛你,否則今天站在我面前和我談判這件事的人也不會是你。”
這話戳痛了姜稚妍,不甘和嫉妒衝擊着她的理智,她看着轉身離開的沈希言紅着眼叫嚷。
“他愛了我那麼多年,早就承諾有一天會娶我!等沈氏倒閉,祈白和你離婚後,我看你還笑不笑的出來!”
見沈希言依舊淡淡的樣子,她更加氣急敗壞,一怒之下將兩人高的香檳塔直接推到!
陰影瞬間籠罩在沈希言身上,等她反應過來發生甚麼之後已經來不及跑了。
炸開的玻璃割傷她的皮膚滲出道道血痕,比她體重重好幾倍的重量壓在身上,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身上到處傳來刺痛,心跳不斷加快,眼前一片模糊,倒在地上的沈希言後腦勺被玻璃砸破,溫熱的鮮血湧出來,沿着脊柱骨落下,在地上匯聚一灘,觸目驚心。
腦子裏昏昏沉沉,閃過無數電流,她用盡全力微微張開口想要求救。
卻只見現場亂作一團,周圍全是尖叫聲。
“江少,夫人她流了好多血!”
一陣雜音中,江祈白卻慌張地將姜稚妍護在懷裏,消失在了人羣裏。
從始至終,他一次也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