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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宗爵易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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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餓醒了,一醒來腦子裏又多了一份體操的記憶,這記憶十分的清晰深刻,隱隱和他這匪夷所思的穿越有關係。

穿越者必備的金手指?或許吧,但有些弱,比不得紅警基地車,更別說星際戰艦等等之物。不清楚這套體操有多大效果,畢竟是穿越福利,想來也能將這具身體鍛鍊的如鋼似鐵。

不過,朱二哥可是立志要搞鐵甲大船,排隊槍斃的,要一副猛將的模版幹甚麼?

桌上放着一小碗米粥,端起兩口吞了,吃了點東西腹中飢餓感更重,桌上還有一大碗紅紅的水,嚐了嚐是紅糖水,當即端起一氣飲下。

“這是?”

喫飽喝足後某人轉身,見炕角落着一塊白絹,蹲身撿起之際9嗅到1股清香,白絹只是繡着1支梅花,繡工精湛,栩栩如生。

攤開在手,見白絹手帕中繡着一行娟秀小字:“姊杏贈妹梅及簪之禮。”

聽到一陣腳步聲,來不及細想將這散着香氣的手帕揣懷裏,躺倒暖暖的炕上裝睡。

一陣香風吹來,朱二哥很安靜睡在那裏,眼皮都不抖一下。心中卻是無比的好奇,不知道來的這女的是何身份,長相如何,是否婚配……

婚配,算了吧。宗室子弟命運和豬差不多,娶媳婦甚麼的全由遠在京城的宗人府那幫大爺決定。翻開當地戶籍,找個年齡合適的女子就能把紅線牽了。

一襲青色苧麻長袍,外罩月白色無袖對襟衣,頭戴竹編小笠蒙垂素紗的少女匆匆在屋內左右打量,目光在桌上兩隻空碗上停留片刻,扭頭又看看炕上睡的正香的朱二哥,素紗內一張俏臉泛紅,秀眉皺着。

“小娘子,我兒如何?”

身穿忠靜冠服的朱以溯疾步跟來,身後跟着1名身穿緋色麒麟官袍,頭戴烏紗帽的老者。菅典標1手扶着腰間繡春刀,一手摸了摸桌上空碗,尚有餘溫,抬頭看一眼炕上沉睡的朱二哥,嘴角一翹。

朱二哥的手被抬起,冰涼素指按在手腕間,觸感讓朱二哥心魂1蕩。就聽清洌糯甜的女聲道:“朱相公稍待,二哥之前起身進了些米粥,想來應是無大礙了。”

這李家小娘子輕聲柔語說着,指尖用力指甲在朱二哥手腕間掐着皮肉,素紗內一對明媚眸子泛着怒意,這朱相公次子着實可惡。

偷藏了自己遺落的貼身手帕不說,剛剛把脈之際心跳加速,必然是假睡。小小年紀如此多心機,必然不是好人。

關心兒子的朱以溯沒有發現李家小娘子的小動作,那名老者也沒有發現,菅典標臉上泛着淡淡笑意,遠遠觀察着朱二哥神情,暗道一聲能忍。

忍着劇痛,朱二哥眼睫毛眨了眨,緩緩睜眼,終於看了一眼這個報復心極強的蒙紗少女,扭頭望向朱以溯,聲音虛弱道:“兒不孝,讓父親擔憂了。”

年紀小小如此虛假,少女心中當即對朱二哥的厭惡感更甚,手裏更是用力,狠狠掐了一把,疼得朱二哥臉皮1抽。

“小娘子,我兒可有不適?”

少女不動聲色將朱二哥的手腕推回去,始終沒有讓焦慮的朱以溯看到手腕間的掐痕,道:“朱相公安心,二哥身子虛,調養月餘便能無恙。”

緋色麒麟官袍的老者聞言鬆了一口氣,他就是百戶劉世清的老子,劉家老爺子,曾經的錦衣衛十4千戶之一,勞苦功高,退休前萬曆皇帝賜了麒麟袍以示表彰。

“二郎安心休養,爲父必會爲二郎討個公道回來。”將兒子按倒炕上,蓋好薄被,朱以溯從衣袖取出兩錢銀子,向李家小娘子道謝。

心有不甘的李家小娘子見沒機會討回手帕,收了銀子道:“待祖父歸來爲二哥開副調養方子,煎好後幼娘送來讓二哥服了,不出35日就能還朱相公一個生龍活虎的二哥。”

“勞煩李家小娘子了,朱某改日登門酬謝。趙期,送李家小娘子歸宅。”

心中感激,朱以溯送少女出門,吩咐一旁恭候的趙期。菅典標對之前趕車的小旗何衝打了個眼色,這小旗不情不願從樹下陰影走出,登上馬車。

被窩裏朱二哥揉着右手手腕,心中誹謗,誰說古代女子溫婉賢淑,孃的這個小女子心眼兒未免太小,掐的可真疼。

“劉老大人,如今我兒僥倖保命。我也知道老大人難處,只要能解決了我兒宗籍,此事就此揭過。”

朱以溯有心鬧大,但這個錦衣衛前千戶親自上門,如果他不識好歹繼續鬧下去,有的他們父子苦頭喫。不說別的,他往宗人府的奏疏就發不出去,更可能連這個門都出不了。

劉老爺子撫着花白鬍須,沉吟道:“此事甚難,老夫有1建議望奉國中尉考慮考慮。”

“老大人請講,朱某並非不識時務的迂腐書生。”

拱了拱手,朱以溯態度放的很低。意思很明確,希望你個老頭兒的能讓咱接受。甚麼是建議,你說了建議不出力,那你說個甚麼勁?劉老爺子的建議,就是實際上上的補償。

“奉國中尉應該知道,上次宗籍玉牒記載的有爵宗室貴胄已有十餘萬。年年支出米糧將近8百萬石,對朝廷來說是1個極大的包袱。故而皇帝陛下下旨開了宗科,爲宗室貴胄另闢生路。”

朱以溯點點頭,宗室子弟越來越多,郡王以下的宗室礙於祖規甚麼都不能做,只能盼着那份宗爵祿米過日子。以前宗室少國家還能撥付,現在不成了,這纔有了一年年的拖欠。越拖,欠的越多,越不敢發清。

有些宗室子弟想要拿宗爵換官職自謀生路,但捨不得歷年國家拖欠的米糧。就這麼一直拖着,朱以溯就是其中的1份子。

每年2百石的宗爵祿米,這是個甚麼意義。現在1畝地能產1石糧都已是中上糧田,足額髮放的2百石,等於每年2百畝良田的收穫,還省了人工費用。

往往每年到手才23石,1年就拖欠1百6石。幾十年積攢下來也是1筆龐大的家產,這讓窮慣了的宗室子弟如何能放手?

朱以溯家裏就父子倆,還有1個老僕趙期,趙期往往還在外面兼職爲人寫信勉強能掙回來1點。3口人喫的不多,用度小。而他是秀才,還能領國家每月發放的6鬥米,代王府藩田王莊裏的教職每月也有2兩銀子進帳補貼。

2兩銀子很多嗎?很多,戰場上給主將擔當中堅力量,衝鋒陷陣的家丁們也9每月2兩左右。但打造1杆火銃,省去工匠錢,材料費就要5兩左右。

在1心造反要割據當諸侯的朱二哥眼裏,家裏的家當實在是太少了。

朱以溯有3份經濟來源,日子過的僅僅比一般富農強1點。當然,這和朱以溯好交朋友有1點關係。比如他9和去年萬曆47年的代州進士孫傳庭是好友,現在書信聯繫卻斷了,因爲他是宗室,而孫傳庭外放知縣,兩者書信聯繫,是取死的行爲。

劉老爺子看1眼朱以溯,說出了自己的辦法:“皇帝陛下支持宗室子弟自謀生路,響應陛下方略的宗室卻寥寥無幾。故而,老夫認爲奉國中尉可在其中圖謀12。向宗人府上疏削去宗爵,以宗爵易職自食其力。老夫這張老臉能讓奉國中尉奏疏直達陛下耳目,若陛下得知宗室之中有奉國中尉這等體諒國事賢明之人,必會表彰奉國中尉這番報國之心。”

朱以溯聽了緩緩點頭,抱拳道:“就依老大人。”

沒有給兒子將宗籍掛上,朱以溯心中還是不情願的。不過能拿宗爵換個1官半職,也是不錯的。只是他秀才功名,怕是上不了檯面。

只有考上宗科的宗室子弟才能拿宗爵交換官職,最低也要舉人身份。而他現在以秀才身份,恐怕不會太容易。就算換來一官半職,這也不是甚麼好職務。

他是宗室出身,立志卻要做文官。不爲別的,只爲擺脫此時這如同囚犯的身份。至交好友不少,卻1個個中舉後都不得不和他斷了聯繫。想起這一茬,朱以溯心裏怎能舒服?

望了1眼火炕上的兒子,朱以溯心中1嘆,希望二郎能理解他一番苦心。若沒了宗室身份帶來的桎梏,有個1官半職在身,朱以溯有信心給兒子留下上千畝的傳家良田。

錦衣衛護着劉老爺子走了,卻把各種禮物強留了下來。禮物看着很多,實際上值錢的只有兩匹白棉布,1匹青色苧麻混織,此外還有一些點心,最多的就是糧食,足足兩石白米。

至於那兩根人蔘,朱以溯有心留下來給兒子滋補,卻也知道這兩根人蔘價值在其他禮物之上,如今要靠劉老爺子那張老臉人脈,拿了這人蔘絕對會讓劉老爺子不爽。若不爽,他以宗爵換官職的事情可能就成不了。

就怕皇帝陛下見他如此爲國着想,索性口頭誇獎一番,削了宗爵斷了祿米之後,連個1官半職都不給。那麼他們父子倆真的就可以餓死了,所以劉老爺子不能得罪。

傍晚爲兒子喂着甜米粥,朱以溯將宗爵換官的事情說了,讓朱二哥多個心理準備。畢竟這宗爵是他朱以溯的不假,將來還是朱二哥的,就怕他想不通。

因爲宗爵問題,宗室各王譜系內發生的齷齪事實在是太多了。

宗室沒有別的謀生手段,只能喫爵祿過日子。不說親王那1級,下面的郡王兩千石,次1級的鎮國將軍1千石。這僅僅1級之差,就是兩倍的財產差距。

郡王的長子還是郡王,其他有戶口的兒子只能是鎮國將軍爵位。爲了繼承郡王王位,往往兄弟反目,叔叔算計侄子,這類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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