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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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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出國表演歸來,我成爲人盡皆知的蕩婦。

他們說我爲了成爲舞蹈首席,一雙玉臂萬人枕,是人盡可夫的女人。

而我的丈夫從中作證,說我的確就是那樣的女人。

很遺憾自己身爲丈夫管束不嚴,願意接受大衆對我的批評和教育。

我被頂上風口浪尖,絕望質問丈夫爲甚麼要這麼做。

他只是慢條斯理地笑了笑,只因我次次都能贏過他的小青梅,他要爲自己的小青梅出口惡氣。

爲此,他甚至將我推到媒體鏡頭下被審判。

看着男人的不屑一顧,好,既然你想要你的小青梅成爲首席,那我成全你們。

外面的世界,總有更大的舞臺等着我!

1.

我剛下飛機,有人就尖叫着潑了我一身不明液體。

“蕩婦!不要臉!”

那濃烈的鐵鏽味混着腐爛海鮮的腥臭劈頭蓋臉砸來,我下意識抱住懷裏的金色獎盃,又被人狠狠一推,只能看見眼前面目猙獰的女人。

機場的喧鬧聲像潮水般湧來,我在發懵的情況下被經紀人推上了車。

回程的車上我才知道怎麼回事,有人在網上傳了一段我的不雅視頻。

視頻裏的人的確像我,但眼神迷離,動作放浪,可那分明不是我!

我顫抖着刷着網上關於我的負面新聞,而在那段不雅視頻之後,我的丈夫陳子期接受了媒體的電話採訪。

錄音裏,他聲音無奈。

“我的妻子的確在私生活上......但我也沒辦法說甚麼,畢竟她曾經救過我,對於她婚後的一些行爲,我也只能選擇尊重。”

陳子期的話直接蓋定了我那段不雅視頻,而他也被網友同情,可憐他迫於恩情對我忍辱負重。

我身子在不停地發顫,頭髮上被潑灑的惡臭汁水順着我臉頰滑落,此刻只覺得自己痛的心如刀絞。

我顧不得車上其他人對我投來的異樣視線,顫抖着給陳子期一連打了十幾通電話,可是都沒人接。

“丁梨,要不先送你回家吧?”

副駕駛的經紀人捏着鼻子,有些尷尬地開口。

我僵硬點頭,腦子裏亂的不行,一進門,我就看見他悠閒地在沙發上看雜誌。

見到我出現,眼中直接閃過一絲厭惡。

我攥緊拳頭,看着陳子期就連聲音都在發抖。

“陳子期,你接受採訪時爲甚麼要那麼說?那視頻根本不是我!你難道看不出來嗎?你是我丈夫啊!”

聽到我的話,陳子期只是放下雜誌,抬起眼皮瞟了我一眼,眼中滿是譏誚。

“我說錯了麼?”男人懶洋洋地笑了一聲,“你能一次次把安然踩在腳下,讓她在比賽裏輸給你,不就是靠着這些不乾淨的手段嗎?”

陳子期起身,緩步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抬起我的下巴,隨後又嫌惡地鬆開,掏出紙巾擦了擦剛剛碰過我的地方。

“你私下睡了多少人才換來今天首席的位置,我想你比我更清楚,我都已經知道了,還裝?”

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沒有做過的事情甚麼叫做我還裝?他字字句句的不信任,卻讓我忽然意識到他那麼說是因爲甚麼。

我心裏咯噔一聲,有些費力地從喉嚨裏擠出聲音。

“你和媒體那麼說......是爲了給孟安然出氣?”

孟安然是陳子期的小青梅,我還是進了現在的舞團才知道兩個人的關係。

只是孟安然實力不濟,次次都輸給我,每次輸給我,她就會找我的丈夫陳子期哭訴。

陳子期比我高出一個頭,此刻居高臨下地看着我。

那神情冷漠到讓我幾乎想不起,當初在婚禮上承諾會一生一世愛我,尊重我,呵護我的男人是甚麼樣了。

起碼不會像現在這樣。

“一回來就找我,是想讓我幫你澄清吧?”他避開我的問題,眉毛一挑,“可以。”

“只要你把你新編的那支舞教給安然,並保證以後不再和她競爭任何獎項和選拔,我可以幫你澄清,就說......”

陳子期充滿惡意地提了提脣角。

“那是我們夫妻之間拍的。”

2.

陳子期出門前,不帶感情地看了我一眼。

“好好洗洗吧,你太髒了,想清楚,要麼乖乖聽話,要麼......就等着身敗名裂吧!”

我猛地轉過身,看見的卻是已經被陳子期一把關上的門,巨大的迴響聲震得我耳鳴。

陳子期的話讓我猛地打了個寒顫,越發不認識眼前的男人。

我的心像是被甚麼狠狠攥了一把,疼的我幾乎要喘不過氣。

可這時候團長的電話偏偏打過來,說有急事,讓我現在趕緊回團裏一趟。

我顧不得重新理清思緒,匆匆洗了個澡下,就立馬打車趕到舞團訓練室。

剛一看到我,團長就衝我搖搖頭。

“丁梨,現在網上的輿論鬧的沸沸揚揚,在事情解決之前,你先暫停所有演出吧!”

看着眼前的團長,一股涼意從我的腳底竄上頭頂。

我爲了現在舞團首席的位置付出了不知道多少個日日夜夜,那些在訓練室揮灑的汗水足以見證我的努力。

憑甚麼現在就因爲一個子虛烏有的視頻,就毀了這一切?

“團長,那視頻不是我,我可以證明......”

可是我話還沒有說完,一隻手忽然摸向我的屁股,嚇得我尖叫一聲下意識躲開,轉頭卻看見一張油膩又熟悉的臉,正是我們舞團的投資方黃作梁。

聽見我這麼一叫,黃作梁臉色不太好看,瞪了瞪我。

“裝甚麼裝?玩的那麼浪了,還怕別人摸一下?”

黃作梁撇了撇嘴,目光在我胸口處停留許久。

噁心的我胃裏一陣翻湧,嘔吐感幾乎要把我淹沒。

“想要保住你現在首席的位置不是不行,好好討好我,我保你繼續跳下去。”

說這話的時候,男人還故意朝自己檔口處揮了一下。

直到身後的不遠處得嗯關門聲響起,我才驚覺團長不知道甚麼時候已經離開,還悄悄地關上了訓練室的門。

“丁梨,識相點就別鬧。”黃作梁忽然一把摟上我的腰,另一隻手變本加厲地在我身上游走。

“放開我!”

我下意識將人一推,可尖銳的指甲卻直接劃傷男人的臉,一聲慘叫也從對方口中傳來。

3.

只見黃作梁捂着臉,鮮血從指縫中滲出來,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隨後猙獰的目光向我投來。

“臭婊子!你敢傷我?!”黃作梁面目猙獰,揚起手就朝我臉上扇來。

我偏頭躲過,這一巴掌重重地落在了我的肩膀上,直接將我打的踉蹌幾步摔倒在地。

黃作梁摸着自己的臉還不解氣,直接又往我身上踹了幾腳。

“賤人!還敢在這和我裝,等着吧!從今天開始,沒有一個舞團敢要你!”

黃作梁離開之前, 還不忘往我身上吐了一口唾沫,纔將門摔的震天響離開。

訓練室重歸安靜,我蜷縮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在剛纔拉扯的時候被撕裂。

我狼狽地撐着身子,想給自己找件衣服不至於讓自己太難堪。

而此時原本被關上的門卻被打開了。

“啊呀!丁梨姐怎麼在這兒?”

我聽見聲音,順着模糊的視線看過去。

孟安然故作驚訝地捂住嘴,隨即又像是鬆了口氣,眼神裏卻是藏不住的幸災樂禍。

“丁梨姐,你該不會是在這和別人做那種事吧?”

她欲言又止,看向隨後進來的陳子期,解釋道:“子期,丁梨姐身上衣服亂糟糟可能未必是和別人......你可不要生氣啊!”

陳子期聞言走了進來,厭惡地看了我一眼,將手裏的外套甩到我臉上:“你還真是噁心,在外面也要這麼丟人!”

“子期!我沒有!”我哽咽着,想要解釋,“剛纔黃作梁......他差點......”

“剛纔黃總也來了對吧?”孟安然打斷我,語氣裏滿是嘲諷,“丁梨姐,再怎麼着急也不能在這裏啊!這可是訓練的地方,被你弄髒了我們可怎麼辦?”

“這麼着急應該是又有甚麼見不得人的目的了吧?”陳子期冷笑一聲,對我的厭惡之情溢於言表。

“她向來如此,當初找來一羣小混混來堵我,還裝作保護我讓自己捱了幾下,讓大家都知道她是爲我受傷,逼的我不得不娶她。“

陳子期一字一句,字字狠厲。

“從以前到現在一樣,手段都上不得檯面。“

我現在腦子亂做一團,眼前的孟安然和陳子期影子不停重疊。

我要離開,我知道我必須要逃離這裏。

我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只想逃離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

“想去哪?”孟安然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嘴角掛着虛僞的笑容。

“丁梨姐,你最近在國外的演出很精彩呢,門口都是來採訪你的媒體,不去打個招呼嗎?”

我知道,現在出去只會讓事情更糟,可陳子期卻一把將我拽了過去,語氣裏滿是嘲諷。

“怎麼?心虛了?不敢面對媒體了?”

他用力一甩,我踉蹌着跌到門外。

陳子期的手如同強鐵一般死死抓住我的手腕,半拉半拖地直接把我帶到舞團門口。

一開門,猛地將我甩出去。

刺眼的閃光燈瞬間晃得我看不清眼前的場景,那些重疊的聲音轟的我耳邊嗡鳴聲不斷。

“丁梨,網上的視頻你是和甚麼人拍攝的?是網傳的五十歲的禿頭老闆嗎?”

“丁梨,你用身體換舞團首席的位置,就不會覺得虧對於其他努力同事嗎?”

“丁梨,你做這麼下賤的事情,有沒有想過你的丈夫和親人?你就不怕他們跟着你一起蒙羞嗎!”

4.

他們甚至還說,有人匿名舉報,說是我從高中開始就爲了更好的舞蹈教學資源去委身於自己的老師。

就連加入了舞團,也經常仗着自己有後臺,欺壓其他成員。

面對那些莫須有的指控,我拼命搖頭,嗓音嘶啞卻還是爲自己努力辯解。

“沒有,我沒有做過......”

“很抱歉,讓大家將時間浪費在這件事情上。”

陳子期的聲音忽然響起,他的出現讓現場安靜了幾分。

他迅速地看了我一眼,眼中是一閃而過的快意。

“我的妻子做出這些事情,也是我身爲丈夫管束不嚴,還希望大家能給她一個機會,和我一起監督她改正。”

我猛地抓住他的胳膊,失控之下的力氣讓陳子期下意識皺眉將我甩開。

“別碰我!”

可他和我都沒有看見,門口的方向還放着一個生鏽的鐵架,陳子期的這麼一甩直接將我甩向鐵架那邊。

一瞬間,我撞在鐵架後滑在地上,而足有一人高的貨架晃了兩下,就在媒體的見證下直接朝我砸下來。

興許是我錯覺,我竟然在那一瞬間,看見了陳子期驚慌失措的神情。

可是怎麼會呢?在不知道甚麼時候開始,他已經越來越討厭我,甚至恨我。

今天之前,我還想挽回我們的感情,好好溝通。

可是今天之後,我再也不想了。

混亂中我還是被送往醫院,陳子期是我的家屬,也跟着一起上了救護車。

到醫院進行緊急檢查後,醫生的臉色不太好看。

“病人的腳踝有異常腫脹,關節明顯不穩,初步斷定是韌帶撕裂,需要立刻安排手術,不然以後走路都有問題。”

我痛的說不出話來,頭上冒出了一層層的汗,只能用希冀的目光看向醫生。

陳子期臉色有些慘白,下意識看向我,我們視線在空中交匯,我忍着痛偏過頭。

“那醫生,她......”

陳子期話沒說完,忽然接了一通電話,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甚麼?安然你別急,你崴腳痛不痛?好你別哭,我現在就回去給你送藥。”

陳子期掛斷電話就要走,卻被醫生叫住。

“等等,你不是病人的丈夫嗎?病人都要做手術了你去哪兒?”

陳子期的腳步只是頓了頓,看向我的目光有些複雜,但很快就充滿了厭惡,說話的語氣也十分冰冷。

“她的報應就應該自己受着,跟我沒關係,你們盡力醫治就行,治不好也沒關係。”

在醫生的呼喊中,陳子期依舊毫不猶豫地走了,一次頭也沒有回過。

5.

手術室裏,麻醉順着冰凉的針管進入我的體內,耳邊卻是幾個護士的竊竊私語,卻清楚地傳進我耳中。

“她是不是就是那個上熱搜的丁梨啊?好惡心啊,還拍那樣的小視頻。”

“給這樣的人做手術晦氣死了,聽說她還服侍很多大佬,果然學舞蹈的就是不一樣。”

“聽說她老公都不想管她,換成我,我早就和這樣的女人離婚了。”

我想要反駁,可我現在卻說不出一句話。

憑甚麼一段視頻就能蓋定這人到底是甚麼樣,憑甚麼沒有眼見爲實就能說的侃侃而談。

憑甚麼只是那些道聽途說,就可以污名化一個女人。

我到底憑甚麼要遭遇這些?

我的意識逐漸模糊,腦海中刪過的卻是那年夏天。

我第一次見到陳子期的時候,對方溫暖的笑,和我曾經奮不顧身對他的喜歡。

我想我錯了,我錯的離譜。

我最不應該的,就是和一個並不是真正愛我的人在一起。

我知道錯了,所以這場悲劇,我會親手解決。

......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身邊只有儀器聲響。

我在病牀上緩了許久,纔看見牀頭放置的揹包,不知道是誰送過來的,我也不在意。

我在醒後看了眼自己的腿,顧不得先叫醫生過來,而是在費力掏出手機之後,撥打了電話。

“喂,帽子叔叔,我要報警......”

配合帽子叔叔做筆錄沒多久,陳子期也來了。

他臉色難看的不行,也不管還有其他人在,直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眼底陰沉的似乎蘊含着一場巨大的風暴。

“你又在作甚麼?丟人現眼這麼久還不夠嗎?你還要鬧到哪一步才肯罷休?!”

帽子叔叔及時上前拉走了陳子期,陳子期的臉色依舊難看的不行。

我看着眼前的男人,無聲地笑了笑。

“我沒有做過的事情當然不認,傳出那樣的視頻,我當然要爲自己討個公道。”

我手指向陳子期,看向帽子叔叔。

“這位是我的丈夫陳子期,他在媒體面前說過我的確和別的男人有染,想必他手裏也有證據,老公,麻煩提供一下吧!”

在我們感情明顯生變之後,我就不再這麼親熱地叫他了,如今我也只是故意噁心他。

果不其然,陳子期臉色就像是吃了死蒼蠅一樣難看。

帽子叔叔要求陳子期提供他手中的證據,直到這一步,陳子期纔像是如夢初醒一般,有些艱難地抿了抿嘴。

“我......沒有。”陳子期沒有看我,只是補充了一句,“但是網上不是已經傳出她的視頻了,難道那不能作爲證據嗎?”

“陳先生。”爲首的一名帽子叔叔皺了皺眉,有些認真地看他,“那段視頻你確定是你太太嗎?”

陳子期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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