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我渾身發抖。
說完這句話,劉雅雅又昏了過去。
她噴出的血糊了滿臉,這下更加分不清真實身份。
我定了定神:
“你綁錯人了,那不是我的女兒。”
我希望這樣,能讓綁匪冷靜下來。
刀疤男啐了口唾沫:
“我呸,這種謊話你都說得出口。”
圍觀的幾個記者愈發激動。
警察攔都攔不住。
記者們對我破口大罵:
“你這個毒婦,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認了。”
“真是喪心病狂。”
我正焦急,給顧陽打去電話。
他剛找到劉冉。
正不放心地帶劉冉去醫院做全身檢查。
我發消息給顧陽,讓他穩住綁匪。
他的回覆是:
“你急甚麼,他們又不會真的下死手,只是給你們母女一個教訓而已。”
我急壞了,想繼續發消息給他,發現被拉黑了。
刀疤男狠狠盯着我,晃了晃手機,響起一段加了變聲器的錄音片段:
【想讓我們演場戲嚇唬大家?好說好說,加錢就行!】
【事成之後,我會給你們一人一千萬。】
【呵,你們有錢人真會玩,那可是親生女兒啊。】
【別廢話,做還是不做。】
【做做做,你可是我們哥幾個的財神爺啊。】
人羣瞬間炸開鍋,辱罵聲如潮水般朝我湧來。
警察也臉色難看看着我。
警察提醒我:
“你們和綁匪做交易綁架自己的女兒本來就很危險,現在事情鬧大了,怕是不好解決。”
警察的意思很明瞭。
就件事鬧開後,就不是“假綁架”那麼簡單了。
這幾個綁匪本來就是警方一直追捕的逃犯。
現在這種情況,綁匪很容易就魚死網破。
也就是說,哪怕是顧陽過來,事情也很難解決了。
我看着奄奄一息的劉雅雅,同情她的同時,又不由地爲女兒生出幾分慶幸。
我甚至卑劣地想着:幸好遭此劫難的人,不是我的女兒。
懸崖上突然傳來玻璃瓶碎裂聲。
刀疤男將喝空的酒瓶砸向巖壁,指着衆人:
“都他媽給老子安靜!”
他猩紅的雙眼掃過人羣,最後定格在我身上。
“想救孩子嗎?”
我點頭。
刀疤男邪惡笑笑:
“那就一命換一命。”
說着,刀疤男將一把匕首丟給我。
“你朝自己的心口捅一刀,我就放了這孩子。”
正午的陽光在刀刃上折射出刺目的光,晃了我的眼。
衆人的目光像是要將我釘死在這懸崖邊緣。
人羣發出陣陣譁然,記者們舉着攝像機拼命往前擠,閃光燈此起彼伏。
所有人都在催促我上演這場“以命救女”的血腥好戲。
見我遲遲不動,刀疤男扯着劉雅雅的頭髮,將她滿是血污的臉轉向我。
“怕了?你不是還說要救她?怎麼,現在怕了?”
劉雅雅發出虛弱地嗚咽聲,嘴角不斷溢出的血。
我握緊手,喉嚨乾澀。
我聽見自己沙啞又無力的聲音:
“抱歉,我做不到。”
我做不到爲了別人的孩子犧牲自己的生命。
我的女兒還需要媽媽,我的母親也需要女兒。
我只是普羅大衆裏貪生怕死的普通人。
這話剛出口,人羣中就爆發出陣陣責罵聲。
有個尖銳的女聲控訴我。
“爲了自己的孩子死都不願意,你還算甚麼母親?”
“你不配做孩子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