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這時,江寒景推門而入,目光落在我身上時,眼底閃過一絲困惑和探究。
詩云瞬間有些慌亂,連忙紅着眼睛撲進他懷裏顫抖着開口:
“寒景,我受傷後夜夜噩夢,聽說城南寺廟的平安符靈驗,就想讓阿荔去求一求。畢竟那天如果不是她非要走山路,咱們也不會遇山體滑坡,我也不會受傷。”
我剛要開口辯解:“我沒有......”
詩云突然發出一聲壓抑的抽噎,撫過纏滿繃帶的胳膊,
聲音委屈:“可她不但不肯,還罵我不配用她求的符,甚至故意絆倒自己想誣陷我。”
江寒景垂眸盯着詩云胳膊上厚重的石膏,轉頭對保鏢沉聲道:“把白荔捆起來。讓她從山腳開始,一步一磕頭到山頂寺廟,不求得平安符,不準起來。”
我被保鏢用粗糙麻繩捆住上身,其中一個保鏢嘀咕:“江總從前把白荔寵上天,她崴個腳都得天天抱着,捨不得她下地自己走,咱們這麼對她,回頭會不會挨罰?”
一個黑臉保鏢冷笑:“打工的操甚麼心?這可是江總親自下的命令。”
黑臉保鏢捆繩時指尖有意無意劃過我裸露的皮膚,我尖叫着反抗他。
他從廚房扯來塊擦地的抹布硬塞進我嘴裏。
我掙扎間,幾縷頭髮被生生拽落,頭皮劇痛鑽心。
我拖着受傷的腿,被保鏢按在山底開始磕頭。
額頭早已血肉模糊,一千八百級臺階,每一級都沾着我的血。
從前,我不過是手指劃傷,江寒景都緊張得要調來頂級醫療團隊,
如今我渾身傷痕,竟全是拜他所賜,真是諷刺至極。
回到病房,我膝蓋上的肉早已破爛不堪,再也站不起來,只能趴在地上遞上平安符。
詩云拿着沾着我血的平安符,笑得花枝亂顫:
“瞧瞧你這一灘爛泥的樣子,早就該把你這賤貨的骨頭碾成灰。當初寒景把你捧在手心裏疼的時候,居然給你空運巴黎高定,憑甚麼你這種拖油瓶能穿我都買不到的裙子?”
她把平安符踩在腳底:“我可是堂堂詩家大小姐,居然比不過你這個低賤的拖油瓶,我怎麼會輕易放過你!還好老天有眼讓寒景把你給忘的一乾二淨!”
深夜,我蜷縮在密不透風的儲物間裏,登陸着那個不爲人知的郵箱。
發送鍵按下的瞬間,屏幕突然亮起新郵件提示。
“阿荔,學校offer我早就幫你準備好了,家裏你最愛的薄荷香薰也擺好了,我等着你儘快到來。”
爸爸在世時,總愛叫最得意的學生賀霖來家裏喫飯,爸爸去世以後,我跟着媽媽改嫁到江家,而賀霖也隨父母移民去了國外。
這些年我們靠着越洋郵件維繫聯繫,他很早以前就邀請我去國外找他,但是江寒景把我看的太嚴了我根本沒有機會逃走,
這次好不容易盼來了天賜的機會,我一定要抓住它。
傷口結痂的第七天,我去找出院的詩云要護照。
推開門時,那枚花瓣形項鍊正要被她戴在脖子上。
六瓣鳶尾花托着碎鑽花蕊,那分明是我鎖在抽屜裏的畢業設計手稿。
江寒景出事前,曾握着這張設計圖紙親吻我的指尖:“阿荔的設計作品那麼美,我要把它擺在精美的櫥窗裏讓更多人看到我的阿荔多麼優秀。”
“那是我的設計!”我踉蹌着撲向梳妝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