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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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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罪惡

偌大的客廳只亮着一盞幽暗的水晶燈,禁閉的大門將屋外的狂風驟雨完全阻隔,別墅內是一陣詭祕的沉寂。

癱倒在大廳中央的楚窈渾身半溼,髮絲散開,帶着雨水腥潮氣。她嘴脣乾裂,臉色蒼白,眼睫動了動,卻沒有睜開。

她聽見清晰的腳步聲,緩慢而懾人。

她想要睜眼,但是奮力睜開只能看到眼前的一片模糊。突然,她感覺到面前的影子蹲了下來,一隻手扼住了她的咽喉。

楚窈頓時喉頭一緊,伸手去掰那隻手,但對方卻攫住了她的下顎,捏得她骨節發疼。

“裝死裝夠了麼?”

男人的聲音如地獄的死亡之音,清晰而殘忍地灌入她的耳朵,抵達她的大腦。

“我......沒......咳咳......咳。”

她一開口就發覺自己的嗓子乾澀發疼,被他一掐,根本無法說出完整的音節。

“怎麼,事到如今還想裝無辜麼?”他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她,嗓音低沉而無情。

楚窈睫毛輕顫,勉力壓制心中的情緒:“陸逢,你知不知道你在幹甚麼......”

“呵。”他緩緩彎下身子,一把抓住她的頭髮,“你是說我不清醒?楚窈,我看你該清醒了。”

她下意識往後縮了一下,從小到大,沒有誰不害怕他這種眼神。自己......也不會例外。

他高大無匹,身着一襲黑色西裝,帶着與生俱來的高貴與傲氣。

他緩緩起身,拿起桌上的酒杯,將其中的腥紅液體直接潑在了她頭頂。

徹骨的寒意從頭頂直達腳底,她感覺到紅酒從髮絲滲入,又灌入鼻腔,進入喉管,辛辣的味道讓她止不住地咳嗽,劇烈的抖動讓她慘白的臉色顯出一抹不自然的紅色。

“這是你應得的。”他的嗓音自頭頂傳來,不帶分毫感情,“你害死了陸知,你害死了我弟,和你媽一起逼走了江同。”

他嫌惡地抓起癱軟的她,將她狠狠抵在牆角:“你這種勾三搭四的賤貨,我爲甚麼沒有早點看清你?!”

她掙扎着捂住自己的脖子,猛烈的撞擊讓她連呼吸都覺得痛苦:“我沒有......陸知哥哥的死,我也不想這樣......我不知道會變成這樣。”

她根本沒用想過,一夕之間,僅僅是因爲她拒絕了陸知,他就外出買醉,死於車禍。

她,變成了罪魁禍首,變成陸逢的仇人。

不行,不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

楚窈盯住了緊閉的大門,渾身散架一般痠軟,但她還是勉力集中精神,想要從地上坐起,地上的酒液未乾,她的手第二剛剛撐起半個身子,又滑了下去。

她的動作被陸逢看得無比清晰,他一把扼住她的手腕,眸底閃着幽幽怒火:“想逃?你覺得我會允許你這個罪人逃出去麼?!”

章我要你慢慢還

他冷笑一聲,拖着她大步走向樓上臥房,房門打開,他拎着她破敗的領口將她丟了進去。

一聲悶響,她撞在了身後的牆面上。血氣翻湧,她卻不得不嚥下。

“在這裏享受你的餘生吧,楚小姐。”他的語調帶着一股優雅的殘忍,手中的力道卻分毫不減。

楚窈呼吸一窒,待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那扇門已經從外面反鎖了。

他甚麼也沒留給她。

楚窈顧不得滿身傷痛,奮力爬到門口,用僅剩的力量拍打門板:“陸逢,你幹甚麼?你不能這樣......放我出去!求你放我出去!”

除了自己的回聲之外,她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直到她聲嘶力竭,雙目空洞,她才終於明白,陸逢已經恨他入骨。他要她待在這裏贖罪。

楚窈的身體從門板上滑下去,憑着昏黃的燈光,她終於開始審視這間屋子——她曾經住過的地方。這裏曾經承載着她的歡樂與希望,現在只剩下一張冷硬的牀,蒙塵的梳妝檯和厚重的木質衣櫃。

望到衣櫥,她眸中閃動着異樣的神色,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挪着身子到衣櫃旁,打開最裏層的抽屜。

她的指尖有些顫抖,但是看清楚那些東西仍然還在的時候,她長舒了一口氣。

幸好......她的祕密仍在。

在體力不支的情況下,她終於昏沉睡去。

幽暗的屋子讓她有些分辨不清究竟是白天還是夜晚,她清醒過來時,窗外有着微弱的晨光。

她微微眯起眼,想要伸手去觸那一縷陽光,卻被巨大的踹門聲打斷。

陸逢修長的腿邁入了她的房間,他高偉的影子將她籠罩在其中,她的世界瞬間只剩下一片灰暗。

“陸逢......”她無力地喚着他的名字,語氣中仍然含了一絲期盼。

他看見她狼狽不堪的模樣,心中有種說不出的快意和痛意,她趴在地上,沒有反抗的力氣,沒有多餘的話語,但這副柔弱的皮囊之下,藏着一顆多麼惡毒的心呢。

他彎下身子,捏住她的下巴:“不要以爲這樣就結束了,你欠我的,還得慢慢還。”

“陸逢你幹甚麼!放我下——”

他一把將她扛起,在她的呼救還沒有逸出來時,就直接將她丟進了浴室。

身上亂七八糟的鬼味道,令人作嘔。

他突然打開花灑,冷水噴灑在她蒼白的肌膚上。她被涼水激得抖了一下,這徹骨的寒意再駭人,也比不過陸逢陰冷的目光。

她只能承受,他因爲陸知的死而遷怒她......她願意爲此承受這一切。

她雖沒有反抗,身上心裏卻不能不痛。

在花灑之下,她的淚水終於不用遮掩。

不知過去多久,她的身體已經涼得只剩麻木,她拖着疲憊的雙腿回到牀邊,被陸逢嫌惡地仍回牀上。

隨之扔來的,還有一件黑色旗袍。

她的衣服已經全部溼透,所以她別無選擇。

她抓住那件過分單薄且暴露的旗袍,眉頭微不可察地一皺。

“穿好出來,我耐心有限。”丟下這麼一句,他便摔門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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