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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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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親手S了我的孩子,幾周後我卻收到它發來的消息:

“媽媽,我就在你身邊,你怎麼不來找我呀?”

據說,墮胎讓嬰靈失去了做人的機會。

它會產生強烈的怨氣,死死地纏繞在你周圍......

讓你血債血償!

1

看着這條駭人的短信,我心臟像是漏了一拍,就連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發送這條消息的人是憑空從我微信裏冒出來似的,用着一個詭異的嬰兒頭像,那死魚一般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我。

下一秒,這個頭像竟然像是活了一般,嘴角勾起一絲病態弧度,然後蠕動着像是要從手機屏幕裏鑽出來似的。

然後張開了血盆大口朝我咬了過來。

我下意識地驚呼出聲然後將手機扔出去了好遠。

好一會我才緩和了過來,強忍着害怕將手機撿了起來。

我的腦海裏一下子聯想到一個詞彙:“報應。”

我不知道這是傳說中墮胎的報應,還是誰的惡作劇。

撿起手機,我顫抖着手指打下了一行字。

“你是誰?”

“爲甚麼要拿我死去的孩子惡搞我?”

但是很快,我的眼前又忽然驀然一酸。

如果是報應的話,我也甘之如飴。

其實引產掉這個孩子並非是我願意的,而是孕檢的時候醫生告訴我,孩子染色體異常,發育畸形,不建議留下來。

在我的丈夫多次勸慰之下,我還是忍痛將孩子捨去了。

我還記得醫生抽針失敗得再來一次的時候說,肚子裏的寶寶突然躲到小腹另外一個角落裏不敢動了。

聽到這話,我的心像是被生扯開疼。

自從引產後,我的身體就一直不見好轉,整日裏窩在牀上病怏怏的哪也不想去。

每晚做夢,我都能夢到我死去的那個孩子。

它已經成型了啊!是個有眼睛鼻子的小糰子啦,只要再等兩個月我就能見到他了。

可是......再也沒有機會了。

無盡的愧疚像是荊棘纏繞着我,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刺痛我的身心。

如果能給我一次贖罪彌補的機會,不管讓我做甚麼我都願意。

鬼使神差的,我又發出了一行話:

“對不起寶寶,媽媽錯了媽媽不是故意不要你的。”

這行字打完出去,我已經泣不成聲,捂着被子抽噎起來。

隱忍了很久的痛苦在這一刻得到釋放,哪怕我知道也許這一切只是某個人的惡作劇。

我思考了一下,決定先將這件事問一問我的老公再做打算。

可就在這時,對面卻發來了一條消息。

“媽媽,你知道是誰把我藏起來了嗎?”

2

這句話讓我猛然一怔。

就像是死灰突然又燃起了希冀。

“你甚麼意思,我的孩子是不是還活着?”我情緒激動地將這句話發出去,又接連發了好幾個問號催促,可對面遲遲沒有再回一個字。

“你再不說話我就刪了。”

哪怕我如此威脅道,對面也始終不回。

或許他早就料定了,這是我的軟肋,或者在我的好奇心驅使之下我也一定不會把他刪了。

我氣惱又着急,恨不得直接鑽到屏幕背後去看看他到底是甚麼人。

可是很快我又清醒過來,被引產掉的孩子怎麼可能還活着呢。

我時而堅信這是我死去孩子的亡魂,時而又堅信這是別人的惡作劇。

引產後抑鬱本就讓我的生活渾渾噩噩,現在我更加覺得痛苦了。

看着家裏黑漆漆的一片,頭皮都有些發怵,嘀嗒嘀嗒的鐘錶轉動聲在凌晨十二點顯得格外詭異。

老公近日頻繁加班也沒回來,我只能將自己蜷縮在被窩裏瑟縮着艱難入睡。

次日,我頂着兩個黑眼圈,決定再去醫院看看身體恢復的怎麼樣了。

一打開門,我便聞見了濃厚的血腥味。

是從一戶半掩着門的鄰居家傳出來的。

我好奇的朝裏面多望了兩眼,瓷白的地磚上星星落落着幾滴鮮紅的血液。

房門裏面隱隱約約似乎傳來畜牲瀕死前的哀嚎聲。

而就在這時,門嘎吱的一下突然開了。

嚇得我一哆嗦連連後退了兩步。

一個頭發花白,兩眼像是死魚一般的老頭子陰慘慘地看着我。

他的手上還拿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還淅淅瀝瀝地滴着血。

我頭皮一陣發麻,連着大腦都停止了思考。

那沙啞的像是老樹枝在地上摩擦的聲音緩緩在我耳邊響起:

“沒事別出門,回家記得鎖好門。”

說完,他就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安靜的樓道里只剩下我急促的呼吸聲。

方纔地磚上的紅點還不斷的閃現在我的腦海裏。

據說老年人和小孩能看見平常人看不見的東西,難道......他是看到有甚麼詭異的東西纏上我了嗎?

3

想到這裏,我臉色一白,連忙坐進電梯裏。

我飛快地走出居民樓,直到整個人都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後,我緊繃的神經纔得到一絲緩解。

其實我本來是無神論者,可是自微信裏出現了那麼奇怪的一個人之後,我便覺得心裏慌張得不行。

總覺得黑暗裏有一雙伺機待發的眼睛正窺視着我。

戰戰兢兢地來到醫院裏,我又掛了之前產檢時的那個婦科主任李主任的號。

要不是他建議我多做幾個篩查,還真就沒檢查出來孩子有問題。

哎......本來我和老公這些年都沒存下太多錢,如果到時候真的不知情的生下一個先天畸形的孩子,我想這個家到時候纔是支離破碎了。

“呀,你來了?”

我混沌的思緒被一箇中年男人打斷了。

我抬眼一看,正是我預約的李醫生李含。

此時他正午休完從廁所裏走了出來,洗了把手關切地看向我:

“怎麼樣身體好些了嗎,是有哪裏還不舒服嗎?”

我心裏一暖,饒是我老公在我引產後都沒這般關心我。

我感激地點了點頭:“謝謝你李大夫,其實我今天過來就是想檢查一下身體恢復的怎麼樣了,最近老是神不守舍的,就是很內疚......”

李含笑了笑,安慰道:“我理解,沒事兒的孩子還會有的,也許這一次的失敗是爲了下一次更好的相遇,別太自責了,不是你的錯。”

他又看了看顯示屏上我的候診號碼,歉意地撓了撓頭。

“不好意思啊,你再等等。”

我搖了搖頭連忙說沒事,李含又和我客套了兩句才關上了診室的門。

我不禁感嘆,如今這個社會像李醫生這麼照顧病患的好醫生真的不多了。

半個小時後,電子播報器終於喊到了我的名字。

我站起身的準備進門的時候,卻被一個穿着豔麗的美豔女人阻止了。

她橫行霸道地想先擠進診室裏,卻被我一把攔住:“女士,請你不要插隊,我纔是43號。”

誰知這個傲慢的女人彷彿聽到了甚麼天大的笑話,露出了諷刺的神情嘲弄道:

“真是沒眼水的玩意。”

說罷,她絲毫不在意我的意願就準備甩開我關上門。

正想還口,我卻瞥見診室裏李醫生擠眉弄眼又搖搖頭,朝我投來懇求的目光。

我一下子恍然大悟,這個女人該不會是李醫生的老婆吧?

同樣都是女人,我天生就能嗅到她對我帶着一絲莫名其妙的敵意。

果然下一秒,女人便拿着電話扯着嗓子在和誰打着電話嚷嚷道:

“哎喲,我今天來老李這看病,遇到個瞎子婆娘眼瞎心還盲,真是服了。”

我聽她這陰陽怪氣的諷刺便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不想給李醫生惹麻煩,我一定將她的嘴都撕爛。

嗡—嗡—嗡

我的手機猛然一震動。

只見那個詭異的嬰兒頭像又來發來了消息。

“媽媽,我看見你了,你穿着淺藍色的長裙,頭上白色的雛菊髮夾,真好看。”

4

我錯愕地看着屏幕,指尖冰涼。

因爲它描述的衣服,和我今天穿的衣服一模一樣!

我本能的抬起頭四處張望,想看看到底是誰在暗處一直窺伺着我。

我敢肯定,這個微信號的主人一定就在這裏。

可是張望了一圈,周圍一個能和我四目相對的人都沒有。

知道我引產的人,除了我的家人就只有李醫生了。

這個恐怖的想法讓我又深深地朝診室裏面投去一眼,可李醫生的身邊並沒有擺放手機,此時他正在着急忙慌地安慰他的潑辣妻子。

那到底會是誰......?

李含走過來將門關上,我聽見他壓低了聲音小聲地衝我說了句不好意思,我嘆了口氣只能默默地坐在診室外。

其實,現在我已經沒有多餘的心情問診了。

打開手機,病態偏執地反覆給那個嬰兒頭像的人發消息。

“你到底是誰?爲甚麼要跟蹤我。”

“你爲甚麼知道我引產了!你這樣恐嚇我的意義是甚麼!”

但對面還是一如既往的沉默。

它總是單方面的給我發消息,就像是單純時不時出來恐嚇我一下,攪亂我的心緒,僅此而已。

時間過了很久,好不容易讓我等到李醫生出來的時候。

他卻着急忙慌地說上級給他安排了臨時專家會診需要他立馬去,只能將我安排去另一個醫生那看病。

得知這個消息的我非常氣憤卻又無可奈何。

我嘆息了一口氣,只想洗把臉趕緊離開這裏。

當我從廁所裏出來的時候,長廊上已經空無一人了,短短的幾分鐘這裏便變得一片死寂。

牆上猩紅的電子時鐘讓我有些不寒而慄。

忽然,我看見拐角處的牆壁上出現了一道狹長的人影,正一步一步朝我走來。

嗡——

微信又響了。

一種不好的預感升上心頭。

“媽媽......你去哪了?爲甚麼要躲着我啊。”

這條消息看得我雙腿發軟,我更加確信那人肯定是剛剛看見我的。

腳步聲越來越靠近,我的心跳越來越急促,彷彿下一秒就會從我的嗓子眼裏蹦出來。

“當初你拋棄我的時候,就沒想過報應嗎?”

微信的提示音就像索命的鐘聲一下又一下敲響在我的心頭。

我拿着手機的手都開始顫抖。

難道,真的是怨靈......?

“啊啊啊別過來──”

我閉上眼睛,慌亂地掙扎着。

意料之外的是,我被一個溫熱的懷抱圈住了。

“老婆,原來你在這啊。”

5

我抬眼一看,是我的丈夫熊順。

他憨厚老實的臉上充滿着擔憂:“怎麼了?”

我捂住心口,驚魂未定地看着他,愣了好久才呆呆地開口。

“你爲甚麼會出現在這裏?是不是就是你!”

我瞪大了雙眼,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

我意識到,如果這個惡作劇的人不是李醫生,那有沒有可能是我老公。

雖然我搞不懂他這麼恐嚇我的理由是甚麼,但畢竟他一直跟着我,現在還突如其來地出現在這裏。

“甚麼是不是啊,你在說甚麼?”

誰知熊順聽了我的話居然非常詫異。

“你是不是傻啦,是你昨天晚上打電話叫我來的呀。”

我皺了皺眉頭,實在記不起來甚麼時候讓他來接過我了。

熊順又說,是我口頭上說的。

我一想到最近自己精神恍惚,可能是真的忘了便沒再放在心上。

而這個時候,我媽卻突然來電。

“怎麼樣了閨女?”

我老實將今天的奇葩事件講述給了她聽,“好了您放心吧,我們在回去路上了,熊順來接我了。”

沒想到的是,我媽竟然生氣道:

“你這孩子怎麼不早說,我和你爸都快到醫院了你才說,昨天不是你發微信說讓我們來接的嗎?”

我一愣,看了下聊天記錄果然如此。

我囑咐媽媽明天下午來省醫院接我回家,可是我卻一點記憶也沒有了。

那既然我喊了父母來接我,又怎麼會口頭囑咐我老公呢?

況且,我明明記得我沒喊過老公來啊。

猛然一個剎車讓我差點從座椅上滑了出來。

一個瓷白的小藥瓶從座位裏滾了出來。

我想撿起來看看,卻被熊順一把奪了過去。

看到我懷疑的目光,熊順卻擺出一副心疼的模樣說道:

“老婆,我知道你一直在喫抗抑鬱的藥物,但是是藥三分毒,我總擔心你出事,所以一直以來都將你的抑鬱症藥物換成了維生素,怕你生氣,所以不敢讓你發現。”

說完,他又將瓶子遞給了我。

我一看,果然是維生素。

如此,我便沒有再多說甚麼,只是囑咐他以後別這樣了,有病得趕緊治好纔行,自欺欺人也不是辦法。

熊順連連說好。

透過後視鏡,恍惚間我看見開車的熊順一臉陰沉。

一向平易近人的他竟然露出了一副詭異的笑容。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太久沒有吃藥導致我的病情加重,揉了揉眼睛,我又只看見熊順含情脈脈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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