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叫哥哥
第十五章 叫哥哥
“小姐，請你冷靜一點！”
“小姐……”
可涼秋不管不顧，她只知道顧言沒有死，不然她這一世的重生有何意義？
“顧言！顧言……”
“涼秋？”一個不確定的聲音在後面響起。
“你是涼秋吧？”
“陸曉雨！”
涼秋雙眼赤紅看着面前這個女人，心底忽然湧現黑暗，都是這個女人，顧言都死了，顧言喜歡她，她也應該下去陪顧言纔對。
她忽然鬆手，眼中一片瘋狂，她一步一步朝着陸曉雨走去，陸曉雨被她這瘋魔的模樣嚇得下意識後退。
她強迫自己鎮定，僵硬着笑臉道：“你在這裏幹甚麼？顧言在裏面。”
聽了這話，涼秋忽的頓住了，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她急急抓住對方的肩膀問道：“你說甚麼？你說顧言還活着！他還好好的！”
她欣喜若狂，就像是絕望的人終於抓到了一根浮木，陸曉雨真的是被她嚇壞了，她乾澀道：“是，他還活着，就在裏面，你進去看看吧！”
涼秋連忙衝了進去，待看到病牀上那個有着呼吸的虛弱人，她的心才真正歸位，眼眶中的熱淚再次滑落，她貪戀的看着對方，喃喃道：“還好你還在……”
她不知道門外，陸曉雨看着她的神色是多麼的複雜。
就這樣靜靜看着顧言，涼秋忽然有些分不清夢境與現實，重生後她就像是一把緊繃的弓，也不知道甚麼時候那根緊繃的弦就會被崩斷。
而這次的車禍無疑是她承受的極限，那根弦終於斷裂，雖然現在知道顧言還活着，但那弦也只是被堪堪粘好而已。
很多時候她腦子裏都是顧言帶着恨意的聲音，白嵐顧遠濤的嘲諷嘲笑也在她耳邊縈繞，她不斷逼迫自己遠離顧言，可這一刻她才發現都不重要了，她無法只是看着顧言，她不想下一次再發生這樣的事的時候，她可能會不知道。
先前的想法是她狹隘了，其實她需要遠離的只是對對方的感情，而不是她這個人！
她的突然遠離讓顧言也不開心，她不想對方不開心，其實她是可以陪在對方身邊，照顧對方的，只是藏好感情就好。
她知道顧言一直都把她當妹妹，那她就好好當她的妹妹，做一個最合他心意的妹妹。
很快有醫生進來，他撐開顧言的眼皮照了照，然後記錄着甚麼，涼秋急忙上前問道：“醫生，他有沒有事？”
“別擔心，你的男朋友沒事，只是有些輕微腦震盪，休息幾天就好了。”男醫生調笑道。
涼秋臉色極其不自然，她乾澀道：“他不是我男朋友，只是我哥哥。”
男醫生一愣，不過也很快恢復過來，“總之沒甚麼大事，你不用急。”
涼秋點頭，再次問道：“那他甚麼時候能醒呢？”
“應該用不了多久，最多也就兩三個小時內。”
“謝謝醫生！”涼秋終於笑了。
醫生離開後，涼秋這才終於意識到陸曉雨還在這兒呢，果然命運的齒輪一直都是那麼強大，這兩個人還是走到了一起。
她朝陸曉雨笑笑，“剛剛讓你看笑話了。”
陸曉雨擺擺手表示並不計較，“我知道你也是擔心着急，你對他……”
“不不不，你誤會了，我把顧言當哥哥，我們就像是彼此的家人，你可千萬不要亂點鴛鴦譜啊！”涼秋立馬撇清，排除一切能讓對方誤會的可能。
開玩笑，怎麼能讓陸曉雨誤會呢！說白了對方纔是顧言的正宮娘娘，她前世就做了惡人，這一世她可是來彌補他們的。
陸曉雨驚訝，她有些尷尬道：“剛纔你那麼激動，我還以爲你們……”
“咳咳，怎麼可能！讓你見笑了。”
陸曉雨雖未完全信，不過也只是有點懷疑而已，見涼秋十分肯定否認了，她也不好再問。
沉默瀰漫開來，涼秋挑開話題，詢問道：“對了，剛纔你怎麼會給我打電話啊？”
說到這裏，陸曉雨看向她的眼神又有些不對了，“我是翻了顧言的手機，本來想通知他的家人的，可沒想到他手機的第一聯繫人竟然是你，呵呵。”
涼秋先是一愣，然後尷尬了，她故意一笑而過解釋道：“看吧，我和顧言就像是親人一樣。”
頓了頓，她又補充道：“也許你不知道，其實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不在了，所以在大學顧言照顧了我很多，他就像是我的親哥哥。”
陸曉雨有些驚訝於她竟然會對她說這些事，但不得不說，她心裏的懷疑已經打消了不少。
“那，那麻煩你先照顧顧言一會兒，我再去問問醫生有甚麼注意事項。”涼秋突然說道，她覺得她應該給對方騰位置，讓陸曉雨照顧的話，顧言醒來後第一個看見的就是陸曉雨，這樣兩人的感情應該會加快進程。
心尖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針刺，但她強迫自己忍住，然後迅速消失在門口。
涼秋也沒有說謊，她確實是去找醫生詢問，等她覺得差不多的時候，這才又回去。
走到門口她就聽到顧言和陸曉雨的歡聲笑語，她心中苦澀，正準備進去就聽見陸曉雨正在講她。
“你不知道涼秋來的那個樣子，哭得撕心裂肺的，那模樣就像是你出了甚麼事，她也不想活了一樣，哈哈哈……”
“是嗎？她真的那樣？”
“當然了！醫院裏這麼多人都看見了，不信你隨便找個護士問問。”
聽到這裏涼秋聽不下去了，雖然她是想要兩人促進感情，但是可不是讓兩人來調笑她的啊！
她推開門，陸曉雨止住了笑，顧言也是一臉笑意看着她，涼秋髮現對方的眼明亮了許多，她又暗暗肯定：果然讓陸曉雨陪着對方是對的！
“你，你醒了。”她乾巴巴說了這麼一句，臉有些發紅，想起自己剛纔在醫院的舉動，有些不好意思了。
“嗯。”顧言臉上的笑意隨着看向她的視線而漸漸收起，冷漠到回答她的話是用鼻音發出來的，涼秋鼻尖升起幾絲苦澀，眼睛睜的發紅，在和他的視線交織的一秒後，將頭低了下去。
她喃喃的開口，“醫生說你傷的挺嚴重的，有輕微腦震盪，但腿傷是最嚴重的，最近半個月一定要臥牀好好休息，你照顧好自己，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陸曉雨在這裏，一定可以照顧的好他，她何必在這裏礙眼。
“站住。”
她的手剛搭在門把手上，顧言帶着冷意的開口，像極了命令似的開口，她的身子一抖，手中的動作停下，沒能開門走出去。
她很快收起不應該存在的情緒，回過身面無表情的看着他，“還有甚麼事嗎？”
顧言並沒有理會她的話，重新和陸曉雨交談起來，她站在門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整個房間好像沒有她的容身之地，侷促不安的充當着背景板的角色。
她尷尬的站着，房間裏的另外兩個人像是不知道她的存在一樣，交談甚歡。
她看着，他們是那麼的般配。
“今天謝謝你送我來醫院，要不是遇見你，可能我……改天一定請你喫飯。”
顧言出車禍，圍觀的人不少，但看見顧言渾身是血，肯出手幫忙的人卻沒有，失去意識之前，他看見陸曉雨不顧衆人的阻攔，費力的將他從車上拖出來，心中感激不盡，醒來後又得知他們同校，兩人之間的關係無形間拉近了許多。
作爲自己的救命恩人，他一定要加倍感謝。
“那你可一定要快快好起來，不然我可能會被餓死哦！”
陸曉雨笑的大方，俏皮的開着玩笑，他們剛纔只是在互留聯繫方式，說完她就起身離開了病房。
涼秋禮貌的衝陸曉雨笑笑，目送她離開。
明明就幾分鐘的時間，她彷彿過了幾個世紀，要不是剛纔顧言當着她的面笑的那麼溫柔，她都完全不記得他還有這麼溫柔的一面呢。
不對，顧言是對全世界都溫柔，唯獨對她冷漠。
……
“過來。”
顧言等了半天，都不見她挪動一下位置，只能開口，涼秋的思緒一下子就飄了回來。
果然，對她只有冷漠。
涼秋咬着下嘴脣，小步的挪動着，始終低着頭不願意看他。
“曉雨說你很擔心我，以爲我死掉的時候哭的驚天地泣鬼神，有點兒可惜我沒看到，你要不在我面前……”
“我沒有。”
不等顧言話說完。涼秋聲調提高了好幾度立馬否認，小臉上滿是倔強，一副我絕對沒做過的堅定，使顧言原本緩和的臉色再次蹙起眉頭。
“所以，涼秋，你一點兒都不關心我的死活，是不是。”
一個字一個字的，顧言說的很慢，很清楚，眼睛盯着她等她的回答，在這樣的高壓環境下，涼秋根本沒有否定的勇氣，就全然閉緊了嘴巴，低着頭不看他也不肯多發出一個音節。
兩人對峙着。
一場無聲的博弈。
“好。”
她做得非常好。
顧言點頭，不再看她，而是將視線轉移到自己的左手，抬手要將針頭拔掉，涼秋意識到他要做甚麼，慌張的整個人撲了過去，兩隻小手緊握着他的大手，“不要~”
顧言看她，她將視線轉移，卻沒有鬆手。
可是男女體能上本來就有懸殊的差距，就算是涼秋整個身體都在使勁兒，顧言可以很輕易的將她的人舉起來，見沒有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顧言的手上開始用力，眼看着他就要碰到針頭了。
“我關心。”
“我關心你的死活，我特別害怕轉眼間你就變成……變成冷冰冰的了，所以，請你以後保護好自己，不要再發生這種事情了。”
情急之下，涼秋所有的真言一口氣吐出來，不過說完她就後悔了，要是能撤回就好了。
好在，顧言總算不亂動了，她鬆了口氣，從他身上下來，這才發現，剛纔兩個人的姿勢十分曖昧，不禁有點兒臉紅。
她的身子往後連退幾步，和他保持了超遠的安全距離。
“我記得我生病的時候，你也特別擔心，沒日沒夜的照顧我，天底下的兄妹之情真的是一種很微妙的關係，哥哥受傷了，妹妹也會跟着痛的，所以，哥哥以後都不要再受傷，讓妹妹跟着痛了。”
顧言剛被涼秋“我關心”的話哄開心了，不過一分鐘，涼秋再次澆了一桶冷水，這話聽着怎麼就那麼令人不爽呢？
“涼、秋！”
“嗯？啊？”
涼秋懵了，剛纔那番話她都快被自己感動了，顧言又是哪根筋沒搭對，怎麼火氣這麼旺盛？
“叫哥哥。”
？？？
涼秋黑人問號臉，他們又不是真的兄妹，而且顧言從來都沒這麼要求過她，“哥哥”連個字她還真有些叫不出口。
“哥哥~”
涼秋根本沒張嘴，唔唔的胡亂叫了聲，不想繼續留在房間裏了，可是顧言根本沒打算讓她走。
“沒聽清。”
胡亂的叫，沒感情的叫，冷冰冰的叫等等統統都不行，叫了幾十聲的“哥哥”都沒有顧言滿意的，他似乎調戲她上癮，反覆的讓她叫。
“哥哥~”
在顧言反覆提出修改意見之後，總算一聲嬌滴滴的帶着十足的撒嬌氣息十分悅耳的“哥哥”脫口而出，帶着幾分曖昧，引得他的滿意。
“顧言，你怎麼搞得，怎麼出車禍……”
房間的氣溫持續上升，關鍵時候盧子樹推門而入，沒說兩句話就感受到了某種不一樣的氣息，抬手撓了撓後腦勺。
“我是不是來的不合時宜？”
反問句肯定語句，顧言拋給他一個大白眼，倒是涼秋，熱情的將他推到顧言病牀前。
“既然你來了，那就由你好好照顧他，我就先撤了。”
涼秋感覺如釋重負，腳底抹油打算開溜。
“怎麼我剛來你就要走呢？那個……改天請你喫飯一定要賞臉。”
顧言起疑，盧子樹這個人外冷內熱，一般話很少，只有熟悉的人才會十分熱絡，可是在他的印象中，盧子樹和涼秋似乎不熟。
“你們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