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婚禮吉時已過,可江疏月的送親團隊始終不見蹤影。
第七通電話被掛斷後,她給我發來了一張B超影像單。
“我懷孕了,是澤宇的,婚禮的事情改天再說。”
“對了,澤宇最近在競選公司高管,圈子裏最忌諱私生子醜聞,到時候把孩子過繼給你,既能解決孩子名分問題,又能把你塑造成有愛心的形象,這麼好的事情可別犯傻。”
見我沉默不語,她壓低了聲音。
“你父親的心臟移植手術,主刀團隊我隨時可以換人。”
我攥着父親剛給我的價值十億股權書,笑容滿是諷刺。
我爸是京圈豪門,我哥是醫科聖手,我是豪門之子。
她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給的,離了她我還怕了不成?
我立馬撥通了蘇家千金的電話。
“現在結婚,敢不敢?”
1.
不到半小時,勞斯萊斯車隊整齊停在樓下。
蘇時雨穿着高定的禮服,手捧鮮花趕了過來。
“硯舟,婚禮來得倉促,沒來得及準備甚麼,這是二十億彩禮你先拿着。”
“對了,婚房的話,不知道你喜歡怎麼樣的,我就讓助理隨便買了幾套,你到時候隨便挑。”
“還有甚麼要求都可以隨便提,哪怕是天上的月亮,我也給你摘下來。”
她給隨行的人員示意了一個眼神。
立馬一大箱子的紅包擺在了眼前。
剛在我面前忙活的工作人員,每人包了個大紅包。
看着如此殷切的蘇時雨,我不禁感慨。
我當初是看中了江疏月甚麼?
我上前一步,挽上蘇時雨的胳膊。
“老婆,走結婚去。”
......
和蘇時雨喝完交杯酒後,江疏月的電話打了過來。
“硯舟,我知道你現在有點難以接受,但是事實已經發生了,就讓我們一起共同面對。”
“對了,澤宇說她剛回國,喫外面的東西喫不習慣,你不是會做烏雞湯嗎?你等下做一份,給澤宇送過來。”
我冷笑,當即回懟。
“江疏月,你以爲你是誰啊?憑甚麼對我指手畫腳。”
見我語氣不善,她壓低了聲音。
“硯舟好了,別這麼小氣嘛,我和澤宇只不過是普通朋友,幫幫她也是應該的。”
“你要是再這麼生氣下去,傳出去別人還以爲你容不下人呢。”
電話那頭還故意傳來蘇澤宇聲音,伴隨幾聲咳嗽。
“月月,要不就別爲難硯舟了,你先回去吧,不然硯舟擔心了。”
江疏月的語氣頓時變得溫柔。
“澤宇,你太善良了,總是爲別人着想,可誰又心疼你呢?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你一個人的。”
安慰完蘇澤宇後,轉身面對我時,語氣明顯不耐煩起來。
厲聲指責,帶着一絲埋怨。
“沈硯舟,我發現我現在和你溝通起來越來越難了,不就是一個樂於助人的好事嗎?你在胡鬧甚麼?”
“又不是不結婚,只是晚點結婚,你要是不改改你這個臭脾氣,我真的很難跟你溝通。”
我被她的發言給逗笑。
難道她不知道今天是甚麼日子?
婚禮當天拋下我,轉身去陪白月光。
現在還在言之鑿鑿的來指責我。
若不是蘇時雨緊急救場。
第二天沈氏豪門之子被拋棄的新聞定會霸佔頭條。
爸爸公司股市定會受到影響。
本來今天想將我的身份告訴她的。
順便將那十億的合同轉贈與她,還好及時止損。
我打斷了她,聲音冷漠。
“那就別結婚了,分手吧。”
聽到我說分手二字,她沉默了半秒。
但是很快又傳來她譏諷的聲音。
“分手?說的到輕巧,你考慮過你爸後續的康復治療嗎?”
“要不是靠我這點關係,你爸能用上進口的藥?不出三天,你就得跪在我面前求我。”
我直接掛斷了電話,不想聽她在耳邊污言穢語。
她倒是忘記了,當初她學醫沒有學費。
如若不是我給她轉的那筆錢,背地裏給她請頂級專家當她的老師。
她能成爲人人尊稱的江醫生?
可笑至極。
2.
雖說我和蘇時雨結婚了。
但是還沒有領證。
於是第二天我們約着一起去把民政局把證領了。
蘇時雨說去幫我買早點,餓着了她會心疼。
我提前來到了醫院等她。
沒想到,卻在這裏遇見了江疏月和周澤宇二人。
看這模樣,應該是做產檢。
江疏月率先看到了,不禁發出一聲冷哼。
“沈硯舟,昨天才說要和我離婚,怎麼今天就迫不及待的跟蹤到這裏來了?”
“我早就說過,你離不開我,纔多久呢?就啪啪打臉了。”
在詆譭我的同時,江疏月那雙手,時刻護在蘇澤宇的胸前。
一副做勢要保護的姿態,舉止動作異常曖昧。
我直接翻了個白眼,不想與她過多交涉。
“怎麼,醫院是你家開的嗎?我來這裏用的着你管?”
江疏月被我的話懟的攥緊了拳頭。
蘇澤宇卻鬆開江疏月的手,走到了我面前。
她從包裏掏出一塊手錶,我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奶奶給我的遺物。
之前放在江疏月房子裏,不知哪裏去了,沒成想卻在蘇澤宇這裏。
他帶着幾分示弱的討好,將東西輕輕遞到我面前。
“硯舟,這東西是你的嗎?看起來好像還挺貴重的。”
“昨天你沒回家,我幫月月整理衣櫃的時候發現的,想着肯定對你來說很重要。”
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有意無意的在提醒我,昨天江疏月帶他回家了。
我倒也不無所謂,畢竟江疏月再也勾不起我任何波瀾。
我伸出手,想去接過手錶。
卻在我要接過的瞬間,蘇澤宇故意鬆開了手。
手錶“啪嗒”一聲墜落在了地上。
江疏月連忙上前,將蘇澤宇護在懷中。
“沒事吧,小心別被髒東西劃傷了手。”
我的手僵在空中,隨後握成了拳。
手臂的青筋暴起,內心的憤怒油然而生。
蘇澤宇驚恐的看着我,連忙解釋。
“硯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月月,這手錶太滑了,我真的拿不住....”
我不禁發出一聲冷笑,一雙陰冷的眸子對上了蘇澤宇。
“奧斯卡都欠你一座小金人,你這演技不去演戲真是浪費了。”
蘇澤宇聽後,立馬衝我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張開的嘴形好像在說,要你管。
但是立馬又在江疏月面前裝出無辜的模樣。
他喉結劇烈滾動着,眼眶通紅得近乎充血。
“月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硯舟一定是誤會我了。”
看着眼眶通紅、喉結滾動的蘇澤宇,江疏月眼底掠過一絲心疼
溫柔的安慰着他,拂去他眼角不存在的淚花。
安慰完後,猛地衝到我面前,死死的拽住我的手腕。
“給澤宇道歉。”
我不可置信的望向她,明明打碎手錶的人是她,讓我道歉。
我用力掙脫她的手腕,爲自己解釋道。
“江疏月,打碎手錶的人是她,你讓我道歉?”
可我越掙脫,她手上的力道就更加大幾分。
一雙陰冷又惡毒的眸子望向我。
“不就是一個破手錶嗎?能值幾個錢?”
“你要在意的話也不會亂扔,人家澤宇好心幫你找到了,你卻倒打一耙。”
我望着她,內心忍不住無語。
突然旁邊的蘇澤宇發出一聲猛烈的科所,踉蹌着扶住了旁邊的欄杆。
臉色做出一副十分痛苦的模樣。
“月月,我好像舊傷又復發了。”
江疏月立馬鬆開我的手,臉色煞白的跑到蘇澤宇面前。
狠狠的剜了我一眼。
“沈硯舟,看你做的好事,如果澤宇有甚麼事,我不會放過你。”
她急忙的將蘇澤宇扶走,像個無頭蒼蠅一樣的到處找醫生。
我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將奶奶給的手錶碎片撿起。
臨走前,她厭惡的瞪了我一眼。
一腳狠狠的踩在我的手背上。
手對於一個設計師來多重要,江疏月是知道的。
可她卻絲毫不心疼,反而更加用力。
這些對她來說還不邂逅。
直接提起腳,猛地將我給踹開。
我沒有站穩,整個人癱在了地上
“別擋道,耽誤了澤宇的病情,你負責的起嗎?”
雙膝被碎片割傷,鮮血順着傷口流下。
那一瞬,真覺得好疼。
3.
這狼狽的模樣屬實不想讓蘇時雨看到。
我隨便找了個藉口,讓她改天再來。
找了個醫生簡單包紮後,我打了輛車打算回去。
可剛打開出粗車大門,一雙大手猛地將我給拽回。
我的頭髮被拽的生疼。
我歪過頭,看到了江疏月那雙可怖的眸子。
她咬緊了牙關,一副惡狠狠的模樣。
“怎麼欺負完人就想走?澤宇差點被你害到流產。”
我被她揪着頭,頭皮拽着發麻。
“江疏月,你到底想怎麼樣?”
她冷嗤一聲,而後將我塞到了她的車後座。
雙手被她的腰帶捆住,打了個死結。
“澤宇這段時間身子弱需要人照顧。”
“爲了彌補你剛犯下的錯誤,你就好好呆家做澤宇的私人保姆吧。”
我昂着頭,因被拽的生疼,眼眶裏含着淚光。
“那我說不呢。”
下一秒,我的嘴巴也被她用膠布給纏住。
“你要是不同意,我自然有辦法讓你同意。”
蘇澤宇坐在副駕駛,目光來回在我和江疏月之間打量。
聲音柔弱中帶着委屈。
“月月,要不算了吧,我不需要人伺候,硯舟要是真不想做,就別難爲他了,我能把自己照顧我。”
江疏月緊蹙起眉頭,言語裏滿是抱歉。
“澤宇,你就別爲他說話了,要不是他,你也不會受這麼大的委屈,今天必須讓他服軟。”
透過後視鏡,我看到了蘇澤宇那得意且上揚的嘴角,
因爲我的不服軟,江疏月連拖帶拽的將我從車上扯了下來。
雙膝處因摩擦,鮮血染紅了褲子。
我被她直接關進了陽臺,寒風凜冽,讓人渾身發抖。
“江疏月,你放我出去,你這個混蛋。”
可她卻並不打算放過我。
揚言若是不認錯,今天就讓我在陽臺上過一晚。
我的手機也被她奪走,四肢因我的反抗再次被她綁了起來。
明知我怕狗,還將蘇澤宇的那隻狗與我鎖在一起。
我蜷縮在角落,整個讓人不由的發顫。
此刻腦海裏唯一想到的便是,蘇時雨救我。
天下起了小雨,再加上有些感冒。
我整個人直接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飄來一陣飯菜香。
透過玻璃窗,我看到了江疏月在廚房忙碌的身影。
這個以自己這雙手是用來動手術的,而不是要來顛勺的。
以此爲藉口,忽悠了我多年。
如今,她卻親自做飯給蘇澤宇喫。
愛與不愛真的很明顯。
江疏月殷切的將煮過的飯菜喂到蘇澤宇嘴裏。
二人看起來十分的親暱。
蘇澤宇睫毛微顫,眼神溼漉漉地望過來。
“月月,硯舟是不是因爲我,所以纔對你態度這麼差?”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明天就搬走。”
江疏月捧着他的臉,動作極盡溫柔。
“他就是嫉妒你,你現在還受着傷呢,你走了誰來照顧你呢。”
“他這副小肚雞腸的模樣我早就受夠了,若不是當初爲了氣我媽,我怎麼會選一個他這樣一無是處的男人在一起。”
我趴在玻璃窗上,眼淚滾燙的掉下來。
倒不是爲了她,而是爲了自己死去的這些青春。
原來,她連和我在一起都是另有所圖。
當初我在學校讀書的時候,不乏有許多優秀女生對我告白。
大部分是看中了我的相貌。
於是我自己扮醜,每天穿着肥大的T恤。
給自己臉上點上雀斑,帶着黑框眼鏡。
再帥的男人這樣一折騰也遜色了幾分。
唯獨江疏月對我展開了熱烈的追求。
我當時都懷疑她的審美。
在她的猛烈追求下,我最終被打動。
沒成想確實另有所圖。
4.
不知道過了多久,陽臺的玻璃門被打開。
江疏月輕飄飄的看了我一眼,眼神不屑。
“不就關了你一晚上嗎?在這兒裝甚麼啊,你這身體我還不知道,跟頭牛一樣壯。”
“我等下帶澤宇出去下,順便去看下婚紗,他說從沒有拍過結婚照,我就是去幫他完成一下心願,你留在家裏把家裏打掃好。”
我強撐着身體的疼痛,沿着牆壁,尋找被她藏起來的手機。
當初我和江疏月結婚的時候,我們自己都沒拍過婚紗照。
她居然爲了幫蘇澤宇完成心願去拍婚紗照。
要是以前,我一定會去問她,
可現在看清她的真面目,只剩可笑。
我沒有搭理她,她的怒氣瞬間衝上來,一把抓住我的手。
“跟你講話了啊,你耳朵是聾了嗎?應一下會死啊。”
見此情形,蘇澤宇假裝溫順地快步迎上來。
手裏端着一杯滾燙的牛奶,遞到我面前。
假意的替我說話。
“月月,你別這麼說硯舟了,硯舟昨天在外面淋了雨,可能是受了風寒。”
“來,硯舟把這喝了,喝了你會舒服些。”
他特意把牛奶遞到我面前,趁着江疏月沒注意,滾燙的牛奶倒在我的手背上。
我痛的立馬抽回手背,那雙手也被瞬間燙出紅印。
旁邊的蘇澤宇卻發出一聲尖叫,眼裏帶着淚光。
“硯舟,我知道你一直討厭我,但是你也不要把我的好心當做驢肝肺,還特意用滾燙的牛奶來澆我呀。”
江疏月立馬衝了上來,檢查着他那完好無損的雙手。
卻沒注意到,我的雙手已經被燙出了泡。
蘇澤宇埋在她懷裏,肩膀劇烈地抖動着,喉間溢出斷斷續續的哽咽。
“月月,你千萬不要怪硯舟,硯舟心裏有怨氣,就讓他發發脾氣吧。”
“只是我身體受了嚴重的傷,已經實在是太不容易了,這個世界上也只有月月你對我最好了,如果硯舟容不下我,那我就去死吧。”
下一秒,江疏月走上前來,猛地將我往後一推我。
我踉蹌着退了好幾步,直接撞到了旁邊的茶几上,後背發出陣陣的刺痛。
她咬緊牙關,一副面目可憎的模樣。
“沈硯舟,你怎麼能這麼惡毒,居然想害澤宇,是我昨天給你的懲罰還不夠嗎?”
“好,既然你故意害澤宇,那我就讓你嘗試下被燙傷的滋味。”
她發瘋似得拽着我的手臂,拎起旁邊的熱水壺。
那一整壺滾燙的開水要是澆下去,我這雙手算是廢了。
我連忙求饒,希望她冷靜一點。
“江疏月,你放開我!你知道這水要是澆下去,我的雙手就要被廢掉了嗎?”
她卻冷哼一聲,完全不顧我的哀求。
“你皮糙肉厚的能有甚麼事,澤宇不一樣,人家細皮嫩肉的,你哪能很久比?”
“既然你要做這麼歹毒的事情,那麼你就必須得接受懲罰!”
委屈和痛苦的淚水溢滿了整個眼眶。
這時,角落的手機響了起來,我瞥了一眼,是蘇時雨打過來的。
那一刻,我心裏拼命吶喊。
蘇時雨能不能來救我,救救你的老公。
“江疏月,你不能這麼對我,你這樣對我,我老婆是不會放過你的。”
江疏月卻像聽了甚麼笑話一般,冷哼一聲。
“你在說甚麼胡話,你老婆不就是我嗎?關了一晚上,怎麼腦袋都糊塗了嗎?”
她冷笑了幾聲,隨後將滾燙的熱水從我手腕上澆下。
鑽心的疼痛立馬席捲全身。
撕心裂肺的叫喊聲充斥着整個屋子。
我是要死了嗎?
就在我即將倒下的那一瞬間,大門被猛地踹開。
一個熟悉的聲音的聲音從耳邊響起。
“誰敢動我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