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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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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被宣佈爲集團繼承人的當天,有人舉着僞造的泄密文件衝上主席臺。

說我私吞項目資金勾結競對,父親當場撕毀繼承書將我逐出。

大廳屏幕循環播放着新任繼承人顧明淵照片。

我踉蹌走出大廈時,黑色轎車突然失控撞來。

我在劇痛中倒在了血泊裏。

昏迷期間,我聽見她與助理的對話。

“夫人,先生已被徹底除名,何必趕盡S絕?”

“他太耀眼了,只有變成殘廢才能以絕後患——”

“明淵五年前火場救過我,他要繼承權,我自然要幫他清除障礙。”

我盯着鎖骨下的燒傷疤痕,那是三年前爲救她衝進火海留下的印記。

後來,我攥着消防局頒發的見義勇爲證書,撞開顧氏發佈會現場。

我的妻子,正爲“恩人”顧明淵整理袖釦。

我扯開襯衫露出傷疤,聲音沙啞卻字字清晰。

“蘇眠,你說等恩人傷愈要相守一生——”

“可你的恩人就在眼前,而你,纔是那個縱火的劊子手。”

1.

助理望了望我,聲音無奈。

“夫人您已經命人將先生撞倒,那衝擊力足矣讓先生雙腿殘廢,可您爲何還要肇事者對其反覆碾壓,現在先生的雙腿只剩下一坨爛肉不被迫截肢都不行。”

蘇眠眼神冰冷,語氣冷漠。

“我這樣做也是爲了確保萬無一失,若是那幾個傢伙沒給他撞殘呢?顧沉舟一向能力出衆,去全國各地尋找名醫治好那雙腿也不是沒有可能。”

“把他的腿截肢了,他就永遠是個殘廢,他一向心高氣傲,一輩子活在斷腿的痛苦中,根本不會想着和明淵去爭甚麼繼承人。”

助理的瞳孔不由一縮,視線落在我那雙纏滿紗布的斷腿上。

“可要是被先生髮現了該怎麼辦?當初您也在事故現場,還不知道看到了您沒有,連救護車都是路人給打的,要是知道了怪罪您一輩子該怎麼辦?”

蘇眠向我靠近一步,那雙纖細的手撫摸着我額頭的傷口。

“那就不要讓他記起那晚發生了甚麼,有些黑診所不是有種神經抑制劑可以干擾人的記憶嗎?”

“給他用,他若是能忘記最好,不能忘記就給他加大劑量,讓他最好是能連自己是誰也記不起最好。”

助理於心不忍,聲音明顯哆嗦。

“確實有那些藥物,但是這種藥物未通過臨川實驗,可能會導致永久性的認知障礙,嚴重的可能還會導致大小便失禁,成爲一個廢人.......”

聽到助理的話,蘇眠明顯感到不耐煩。

那雙眸子也突然變得猩紅起來。

“那又怎樣?犧牲一個他,能換來明淵餘生的仕途,一切都值得。”

“從五年前明淵從火場救下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愛不上其他人了,若不是家族聯姻,我怎麼會嫁給顧沉舟?”

“當初若不是明淵冒着生命危險將我救下,我可能早就死在那個火場裏面了,如今終於等來機會,我可以報答明淵了。”

我死死的攥緊手腕,掌心被扣出血痕也不覺疼痛。

眼前的這個陪伴了我五年的妻子,彷彿從來就沒有認識過。

五年前,我冒死救下蘇眠。

鎖骨下的那道燒傷疤痕如今都還在。

五年婚姻,我從未提起過此事。

我以爲她知道,當初救她的人是我。

畢竟當初兩家聯姻的時候,她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我沒有刻意提起,怕激起她這痛苦的回憶。

沒想到,從頭到尾,她都將顧明淵當作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助理將一串項鍊遞到她手上,指尖顫抖。

“這是先生車禍時,手裏還一直緊緊攥着的,聽他祕書說,好像是送給您的生日禮物。”

蘇眠盯着那串被血跡染紅的項鍊,呆呆了看了幾秒。。

那是我特意從意大利特意斥巨資拍賣回來的。

只因她一句喜歡,我便爲其點了天燈拿下,只爲博她一笑。

車禍發生的瞬間,我當時腦子裏一直念着的便是她。

他用指尖摩挲着那串項鍊,另一隻手在我臉上撫摸。

“只要他乖乖的,不爭不搶,我就能陪他一輩子,他依舊是我的顧先生,我還是他的顧夫人。”

“對了明淵剛坐上繼承人的位置,需要好好慶祝下,你幫我把那個和田玉扳指送給他。”

助理睜大了雙眼,語氣加重了幾分。

“那可是蘇家祖傳的扳指,按理說應該是給先生的,畢竟他纔是你的丈夫,怎麼能送給....”

蘇眠立馬打斷了助理的話。

“別說這麼多廢話,還不趕快去,明淵他值得擁有這麼好的東西。”

她的話像刀子一樣,割的我生疼。

這五年來,蘇眠你就對我一點愛意都沒有嗎?

2.

助理離開後,蘇眠守在我的病牀邊。

一會兒爲我擦拭紙着身體,一會兒在我耳邊講我們曾經的故事。

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的溫柔。

若不是剛剛聽到那殘酷的真相,我還以爲她會有多愛我。

沒過一會兒,女醫生拿着兩張單子走了過來。

聽聲音是她的閨蜜林婉。

蘇眠淡淡的望了一眼。

“怎麼樣?結果出來了嗎?”

林婉將一張單子遞到蘇眠的手上。

她打開一看,雙眸瞬間明亮了起來。

連語氣也突然變得雀躍起來。

“我就知道一定可以,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腎臟一定適配。”

“準備手術吧,越快越好。”

林婉面色難看,哆嗦着抓住蘇眠的手。

“眠眠,非得這樣做嗎?你看顧沉舟都變成這樣了,你還要去挖他的腎?”

“而且顧明淵腎臟根本就沒有多大問題,上次你帶顧明淵來檢查也只有輕微感染,喫點藥就好了。”

蘇眠將她的手掰開,眼神卻放在我那張蒼白的臉上。

“你不知道,這段時間明淵爲了繼承人的準備工作,耗費了太多精力,沒有喫好沒有喝好。”

“我看網上說,他這樣勞累自己的身體,腎臟容易有問題,我不敢賭明淵的健康,唯獨這樣,才能做到萬無一失。”

“不管怎麼樣,趁着這次車禍,把他的腎挖出來,等他醒來,我們就給他說車禍傷到腎,被迫摘了一顆,他不會懷疑的。”

林婉試圖喚醒她,再次抓住她的手。

“可是顧沉舟現在這種情況,根本就不適合做這個手術,這次車禍導致了他凝血功能障礙,強行挖他的一顆腎,可能會導致休克,危機生命。”

蘇眠卻將目光對上了林婉。

“婉婉,你不是你們醫院最專業的嗎?我相信這個小手術你一定能完成的。”

林婉咬着牙沒有說話,一聲聲的嘆息從耳邊傳來。

而我的淚水像斷線的珍珠從眼角掉落。

我的雙腿已經被截肢,沒有想到的是。

我的妻子居然還要爲了我那同父異母的兄弟,挖去我一顆腎。

我好想從牀上起來,狠狠地質問她爲甚麼要這麼對我?

可四肢卻像是灌了水泥一般,不爲所動。

林婉將另外一張單子遞到了蘇眠的手上。

“眠眠,你上週的體檢報告也出來了,恭喜你懷孕了。”

蘇眠不由一愣,盯着孕檢單上那幾個字看了許久。

可最後聽到的卻是她冷漠的一句。

“幫我預約下流產手術。”

林婉顯然有些詫異,聲音中帶着疑惑。

“眠眠,你都結婚五年了,這孩子來得多不容易!爲甚麼要打掉?”

“顧沉舟現在都這個樣子了,以後還能不能有孩子都難說。”

“而且你之前吃了那麼多避孕藥,身體已經受損了,這次不要的話,以後可能再也懷不上了!”

蘇眠那雙不帶溫度的手再次握緊了我的手。

距離隔得近,她的聲音顯得格外錐心。

“我嫁給他從來沒打算過要孩子,你知道我心裏一直愛的是明淵,如果非得要有一個孩子,那孩子只能是明淵的。”

她突然在我額前落下一吻,聲音帶了絲哽咽。

“至於顧沉舟,我會用幾百種方式補償他。”

過往的種種如電影般在腦海裏閃現。

結婚五年,我一直想要個愛情結晶,卻始終未能如願。

我以爲是自己身體有問題,到處尋醫問藥,喝盡苦澀中藥。

蘇眠曾安慰我“不着急,我們總會有孩子”.

真相卻是,她根本就不想要孩子。

3.

林婉纔剛離開一會兒。

一個小護士就拿着注射劑走進了病房。

將一隻注射劑插進了我的皮膚。

剛剛緩過來的一點力氣也跟着垂了下去。

而旁邊蘇眠的聲音清晰可見,她安慰着我。

“沉舟,沒事的,很快就過去了。”

“我在外面等你,你一定要堅持住。”

接着,我好似被推進了一間手術室。

幾個穿着白衣大褂的人,操作着冰冷的手術刀。

劃開我的皮膚,腎臟從身體剝離的感覺很清晰,可我卻無能爲力。

只有那鹹澀的淚水止不住的往下落。

不知道在手術室待了多久。

當我再次醒來時,蘇眠那張明豔動人的臉再次出現在眼前。

以前我看着這張臉會無比開心,可現在只剩下刺骨的寒意。

見我醒來,她似乎也跟着高興起來,將我緊緊摟在懷中。

“沉舟,你終於醒了!你不知道這段時間我有多擔心你。”

“繼承人的身份沒了就沒了,我只要你永遠好好的。”

看着她眼尾泛紅的模樣,我的心不禁抽痛。

蘇眠我本可以好好的,可我現在變成這樣,不都是拜你所賜嗎?

我下意識的望向了那雙腿,膝蓋以下全部截斷。

腹部那20厘米長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

不用猜也知道,這場手術是爲了摘除我的腎臟。

蘇眠,你對我就真的沒有一點在乎?要這麼狠心嗎?

見我神色淡漠,她試探性地問了句。

“沉舟,你還記得當初發生了甚麼嗎?”

我搖搖頭沒說話,但那天發生的一切早已深深刻進骨子裏。

聽到我這麼說,她放柔語氣假心假意地安慰。

“沉舟,那天你得知被剝奪繼承人資格,傷心之下喝了很多酒,然後出了嚴重車禍......雙腿被截肢,其中一顆腎臟也破裂了,所以才摘掉的。”“你放心,不管你變成甚麼樣子,我都會陪在你身邊。甚麼繼承人不繼承人的,我都不在乎,我只要你。”

她敢這麼說,估計是給我用了記憶錯亂的藥物,所以纔敢歪曲事實。

聽着她的謊言,我的心彷彿被一隻大手攥緊,連呼吸也覺得好疼。

對於我情緒的不高漲,她絲毫沒有懷疑。

只覺得可能是我剛遭遇車禍,還沒有緩過神來。

在我的病牀前忙前忙後,儼然一副人妻的模樣。

4.

沒過一會兒,有人送來一套輪椅。

她連忙放下手中幫我切得水果。

殷勤地將輪椅推到我跟前。

“沉舟,你試試,這是我特地讓人定製的,我相信有了它,以後你會方便很多。”

一雙桃花般的眼睛盯着我,眼神裏是無辜和期待。

想到往後餘生都要坐在輪椅上,我好恨眼前的她。

可我又好愛她,我甚至捨不得對她說出一句重話。

剛想開口質問,蘇眠你爲甚麼要對我這麼惡毒?

甚至我還在自我洗腦,告訴自己她還是愛我的。

我聽到的那些不過是幻覺罷了。

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最終化作一個字。“好。”

或許,我真的需要適應一下。

她推着我去外面曬太陽,彷彿像曾經我們的誓言一樣。

以後老了,就推着對方去漫步夕陽。

初秋的風裹着涼意,讓我忍不住咳嗽起來。

她立刻停下,蹲下身子詢問。

“怎麼了?哪裏不舒服?需要我去叫醫生嗎?”

她連忙起身,我卻抓住她的手。

“不用了,換季就會咳嗽,老毛病了。”

她摸了摸我的頭,寵溺般地在我額上落下一吻。

“沉舟,其實你不用在我面前故作堅強的,我知道這段時間的事對你打擊很大。”

“從事情發生的那一刻起,你連一顆眼淚都沒有掉過,如果你想哭就哭吧,太難過憋在心裏人會憋壞的。”

她的話看不出一絲僞裝,字裏行間都是關心。

在一起五年,我從未懷疑過她。

可明明那麼相愛的兩個人,怎麼最後她會變成把我拉入深淵的魔鬼?我盡力壓制內心的痛苦,淡淡的說了句。

“我想回家。”

她頓了一下,語言間都是她的到道理。

“沉舟,可你現在剛做完手術,回去的話我實在擔心你的身體。”

“要不等你再好一點,我們再回去好嗎?”

我當然要回去,過兩天就是顧氏的新品發佈會。

我想送他們一個大禮。

我擠出一抹笑,連嘴角都泛着苦味。

“不用擔心,你不是說會永遠陪着我嗎?你就是我最好的良藥,有你在不會有事的。”

“再說,醫院消毒水的味道,我實在聞不慣。”

在我的再三堅持下,蘇眠終於鬆口。

在達成一致後,她推着我往病房走去。

口袋裏的電話突然響起。

顧明淵的聲音從聽筒裏飄出來。

她刻意躲開了我接電話,不一會兒就衝到我的面前。

“沉舟,不好意思,我現在有急事需要出去一趟。”

“你先適應一下這個輪椅,自己回病房好嗎?”

她毫不猶豫地鬆開手,將我扔在空蕩的樓道里。

轉身的瞬間,我的心彷彿在滴血。

我忽然想起這些年她突然接了電話離開的日子。

此刻才恍然大悟。

原來,她每一次的突然離去,都是去見顧明淵了。

5.

蘇眠離開後,我生疏地操控着輪椅打了輛車回家。

我仔細打量起這個我們曾經生活了五年的家。

處處都是我們相愛的痕跡,可如今看來卻無比諷刺。

我來到書房,本想拿出曾經因救她而被頒佈的榮譽證書。

卻在旁邊抽屜裏發現一個日記本。

翻開扉頁,密密麻麻全是她的字跡。

“2020年10月,有一個人冒着火光來救我,他是我生命中的一束光。是他給予了我生命,以後,我要嫁給他。”

“2016年7月,我終於找到我的恩人了,他如記憶中的模樣,一樣帥氣溫柔。我要找個合適的契機,向他表明心意。”

“2016年10月,我只能默默把那份愛藏在心裏了。因爲家族聯姻,我不得不嫁給他的哥哥,但我最愛的人還是他。”

日記本里貼滿了顧明淵的照片,字裏行間都是她少女懷春的模樣。

我攥着本子,淚水砸在紙頁上。

蘇眠,當初明明救你的人是我。

若你知道真相,會不會感到愧疚或後悔?

這時,手機彈出消息,是蘇眠發來的。

“沉舟,我今晚不回家喫飯了,你好好休息。”

“對了,明天是顧氏的新品發佈會,我想你來參加,明天會派人來接你。”

我沒有回覆,點開顧明淵的朋友圈。

照片裏,他們在法式餐廳舉杯淺笑。

與此刻憔悴疲憊、半身殘廢的我,形成刺眼對比。

我靠在牀榻上,一夜無眠。

蘇眠果然派車來接我,卻不見她的身影。不用猜也知道,讓我參加顧氏新品發佈會,是顧明淵的意思。

我和顧明淵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自從他被接回家,他就對我有極大的敵意。

如今他如願當上顧氏繼承人,無非就是想看我的笑話。

我推着輪椅走進會場。

剛到門口,一道熟悉又刺耳的聲音響起。

“顧沉舟”

我下意識停住。

顧明淵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一番,嗤笑道。

“我的好哥哥,都這副模樣了,還來參加顧氏的新品發佈會?看來你對顧氏繼承人的身份,還沒死心啊?”

難道我來,不正和他意嗎?

我不想糾纏,推着輪椅要走,他卻猛地拽住輪椅。

我被迫停下,抬頭撞進他眼底的陰鷙。

他俯身逼近,一字一頓。

“裝甚麼清高?我今天就是故意讓眠眠把你叫來,SS你的你囂張氣焰。”

“你看看自己,一個殘廢,以後拿甚麼跟我爭顧氏?”

“早知道你這麼死性不改,我當初就得讓眠眠直接讓人將你給撞死。”

我攥緊了手腕,抬頭望向他。

“我車禍是你造成的?是你逼迫眠眠的?”

他卻突然發出一聲冷嗤,一腳踩在我的大腿上。

“我的好哥哥,話怎麼說的這麼難聽呢?怎麼成了逼迫呢?”

“是你的好妻子心甘情願的,畢竟蘇眠他這麼愛我,甚麼事情都能爲我做,我當初只是隨意說一句,我想要繼承人的身份想讓你死,她就爲了我不顧一切爲我做了那麼多的事情。”

“你說這女人還也挺傻的,明明當初救她的人是你,還傻乎乎的把我當做了救命恩人,我又不喜歡她,還非得黏上來,不過放心她對我這麼好,我自然也不會虧待了,我會好好玩玩她的,等玩膩了再把她踹了。”

我攥緊手腕,胸腔裏的怒火幾乎要噴湧而出。

“你無恥!”

巴掌還未落下,蘇眠突然衝過來,一把將我往後推。

輪椅失控,我重重摔在地上。

她居高臨下地看着我,眼中的溫柔蕩然無存。

“顧明淵,夠了!你因爲繼承人的事,一直對明淵耿耿於懷,但你今天這副樣子,都是自找的!”

“今天是顧氏發佈會,別在這鬧事!我先陪明淵進去,你等保安過來推你。”

看着他們相攜離去的背影,宴會廳內奏樂聲漸起。

舞臺上,蘇眠挽着明淵侃侃而談。

我握緊手中的榮譽證書,麻木的推着輪椅。

猛地推開宴會廳大門,聲嘶力竭地吼道。

“我是救火英雄顧沉舟,今天,我要向在座的各位討一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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