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餐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飯,江曼和陸淮面對面坐下,各自安靜地喫着。
直到喫完也沒見陸玉玲和秦桂芬回來。
江曼沒在意,起身打算收拾碗筷,誰知剛拿起碗陸淮就對她說:
“我來吧,你先去休息會兒。”
江曼頓了頓,只聽陸淮接着說道:“昨晚畢竟中了藥,多休息會兒對身體有好處。”
原來是這樣。
江曼彎起漂亮的眼眸,對他淺淺一笑:“好吧,那就交給你了。”
她往旁邊一站,把位置讓給陸淮。
當男人主動提出幹家務的時候,千萬別拒絕,否則以後就會有幹不完的家務。
這是上輩子她閨蜜說的,江曼一直深以爲然。
陸淮不知道她的小心思,收拾好碗筷就往廚房走去。
江曼見沒自己的事了,便轉身上了樓。
陸淮的父親是軍區幹部,所以分給他們家的房子是棟兩層小樓。
但因爲這個時代經濟還不夠發達,所以即使是兩層樓,面積也不大,上上下下加起來也就五六間能住人的。
其中最小的那間屋子原本是給家裏保姆住的,誰知原主嫁進來不到一個月,秦桂芬就藉口家裏閒人多把保姆辭了,讓她來幹保姆的活。
而陸玉玲則更加過分,對她說陸淮不喜歡她,所以不許她住主臥,讓她搬去保姆房住。
原主心中很委屈,可她自知逼婚一事做的不地道,所以覺得理虧不敢反抗,老老實實地搬到這個逼仄狹小的房間,一住就是兩年。
這些都是原文中提到的內容,寥寥幾筆就被作者帶過,江曼當時看了也沒多大感覺。
但如今她穿到了書裏,再看這些事時,她只覺異常憤怒。
江曼努力做了幾個深呼吸,好不容易平復了心情,正想躺下先睡一會兒時,走廊上卻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江曼,你在嗎?”
聲音是從隔壁傳來的,是陸淮。
江曼疑惑地起來開門:“怎麼了,找我有事嗎?”
看着江曼從最角落的小房間走出來,陸淮怔愣了一瞬。
“你怎麼在這兒?”
江曼眨眨眼,有些無辜:“我一直都住這兒呀。”
“可是我臨走前明明說過......”
話說到一半,陸淮忽然停了下來,像是記起了甚麼,突然問道:“那這間房現在是誰住?”
看着他手指的方向,江曼回答說:“那是陸衛民的書房。”
“書房?”
這答案明顯出乎陸淮的意料,也讓他覺得十分可笑:“他一個初中生要甚麼書房。”
江曼抿了抿脣沒有接話。
這個家裏只有她是外人,有些話也不適合她說。
此時,陸淮已經大致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但他還是不甘心想再問一遍:“既然你住這兒,那趙姨呢?她去哪兒了?”
“辭了。”江曼回答得很乾脆,“媽說家裏人多住不下,就把她辭了。”
“那家裏的活誰幹?”
看到江曼睜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陸淮就知道自己問了個蠢問題。
一時間,陸淮的眼底流露出多種複雜的情緒,內疚,懊惱,憤怒......
最後,他繃着臉一聲不吭地就往外走。
江曼被他莫名其妙的行爲搞得有些摸不着頭腦,但不管怎麼樣,從剛纔的對話中可以看出,至少在這件事上,陸淮是不贊成的。
關上門,江曼接着開始睡,這一次,她直接睡到了喫午飯的時間。
下樓的時候,陸玉玲和秦桂芬已經回來了。
陸玉玲正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這個年代,電視機可是個昂貴又稀罕的東西,因爲光有錢還不夠,還得有足夠的票,簡直可以說是身份的象徵。
也怪不得原主一個從鄉下來的普通女孩會自卑,他們兩家的身份和地位本就天差地別。
江曼在心裏默默爲原主嘆息,離婚的念頭也越發強烈。
陸玉玲看得津津有味,一轉頭瞥見她出現,瞬間拉下臉,厭惡地說道:
“大白天的居然在家睡覺,懶成這樣,你臉皮可真夠厚的。”
江曼充耳不聞,只當瘋狗在叫。
她看也沒看陸玉玲一眼,徑直走到廚房。
說是做飯,其實秦桂芬也只是煮了一大鍋麪條而已。
但即使這樣,她還不忘擺出一副忙得半死,卻又心甘情願的虛僞模樣:
“你起來啦,聽陸淮說你身體不舒服需要休息,所以今兒這飯我來做就行,你到一旁歇會兒吧。”
秦桂芬笑得很是溫和,看起來就跟個慈母一樣。
如果原主在這兒,必會感動不已,然後愧疚地連連道歉,把活搶過來幹。
可現在站這兒的人是早已看清她嘴臉的江曼,所以聽到這話,她乾脆一口應下,然後坐到餐桌邊等着開飯。
這理所當然的樣子讓秦桂芬愣了一瞬,差點就掛不住笑容。
陸玉玲見了,怒氣徒然而生,騰一下就站了起來:“江曼,你還要不要臉,甚麼活都不幹就等着喫,真當自己是我大嫂了嗎?”
江曼挑眉反問:“怎麼?難道我不是你大嫂?”
“呸,你算甚麼東西也敢當自己是我大嫂,我告訴你,這次大哥回來就是要跟你離婚的,你馬上就要回到窮鄉下去了。”
陸玉玲輕蔑地白了一眼,鄙夷道:“到時候,就算你跪下來求我們也沒有用,鄉巴佬。”
這話說得委實不客氣,江曼臉色一沉正要反譏,眼角卻忽然瞥見一個挺拔的身影。
她眸光一轉,改了主意,裝成受傷難過的樣子,委屈道:
“玉玲你怎麼能這樣說我,這兩年我在家裏任勞任怨,甚麼活都幹,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何必說的我欠你們了一樣。”
“你本來就欠了我們的,你這個掃把星,賤坯子。”
“住口!”
一聲怒吼打斷了陸玉玲這些不堪入耳的辱罵。
陸淮黑着臉,滿身怒意地朝她走去,周身散發着駭人的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