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柳氏原本緊張坐着,一聽姜綰歌這點卯一樣的話,嚇的渾身一抖。
“胡,胡言些甚麼,我怎麼會認識這種下賤奴才!”
姜綰歌勾起脣角。
“婆母這麼緊張做甚麼。”
柳氏坐立難安,催促着姜綰歌有甚麼話趕緊說。
“既然賊人捉到了,不如就是報官拿審,好好查一查到底是誰給他喫的豹子膽!”
“不行。”
柳氏噌的一下站起來。
她怕極了。
這可不能報官,大牢裏的七七四十九種酷刑,這王二肯定是招架不住的。
到那時他把自己給供出來了可怎麼辦。
柳氏說着,扭頭朝盛老爺使了個眼色。
盛老爺咳嗽一聲。
“是,夫人說的對,不能報官,這事兒若是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知道你那日險些沒了貞潔,傳出去與你名聲不利。”
姜綰歌眸子沉了沉。
聽聽,不知道還以爲這對公婆有多爲自己的名聲着想呢。
“是啊綰歌,我們這也是爲了你好,咱們私下裏解決。”
“也罷。”
姜綰歌點點頭。
“那就私下處理吧。”
她招呼了兩個家丁過來。
“你們,把王二拖出去, 打斷他的一雙腿,將府上所有人都叫過來好好看着,往後再遇到這種賊人,一律不準放過!”
姜綰歌說的中氣十足,兩個壯實的家丁聽着都愣住了。
不是說大少奶奶是個商賈人家慣養出來的嬌嬌女嗎?
“還不趕緊去!”
“是。”
家丁不敢再耽誤,過去把一灘爛泥似的王二拖了出去。
王二一句話不敢吱。
盛家這位大少奶奶可是提前跟他說過的,若是打斷一雙腿還能勉強活下去。
可若亂說一句話,那就只能等着被滅口了。
好死不如賴活着,他只能忍住。
外頭棍子砸下去,一聲一聲的傳來悶響。
王二撕心裂肺的喊叫聲,聽的柳氏幾人臉色煞白,大氣都不敢出。
天S的姜綰歌!
簡直就是個沒有教養的潑婦!
這不是誠心在嚇唬他們嗎?
柳氏拽着盛老爺的衣袖,可他也在氣頭上,沒好氣的甩開。
這個蠢婦。
早就說這法子不可行,現在好了,人被擒住了。
好在王二沒有把他們供出來,否則他們這老臉往哪兒擱?!
姜綰歌淡定自若的喝着茶,上好的雪山含翠,聽說比金子還貴。
盛家那麼急不可耐的把自己娶回來,不就是因爲府上虧損嚴重,急需嫁妝錢週轉嗎。
怎麼還能喝的上這麼好的茶?
“大少奶奶,王二已經暈了過去,雙腿也折了,您看......”
姜綰歌放下茶杯。
“趁着天黑從後門扔出去吧。”
“是。”
姜綰歌說完站起身。
“婆母,今日這賊人雖說處置了,可難保往後不會出問題,想來我那浮雲居的小廝奴婢都是吃閒飯的,不中用,不如趁着這個機會給換了。”
柳氏一聽,臉更綠了。
她才安排了人過去好好盯着這個姜綰歌。
這要是換人,眼線不就沒了嗎。
沒等她思量好怎麼回絕, 姜綰歌已經行了禮道謝。
“那些多謝婆母了,兒媳告退。”
姜綰歌一離開,柳氏氣的一巴掌拍到桌子上。
拍的太重,疼的她齜牙咧嘴。
“老爺您聽見了沒,這悍婦方纔那樣子多嚇人啊,她還知道讓人趁天黑把王二從後門扔出去,可見沒少幹這樣的事兒!”
盛老爺陰沉着臉。
“你還有臉說,看看你找回來的這毒婦,害死了淮序,還想攪的全家不安寧。”
柳氏被這劈頭蓋臉一頓罵,撇着嘴委屈的快要哭出來。
轉而,一陣憤意襲來。
該死的姜綰歌,她絕不會讓她好過!
——
回院子的路上,春意覺得不解。
“姑娘,咱們爲甚麼不讓王二把真相說出來啊。”
姜綰歌嘆了口氣。
“若是王二當衆戳破這事兒是盛家夫婦乾的,他們只怕會當即滅口,到時候沒了人證,抵死不認怎麼辦?”
春意恍然大悟,“怪不得姑娘您讓我派人保護王二,原來是留個人證。”
“嗯,他日咱們也算是有機會能和盛家叫板。”
春意嘆氣。
“就是可惜咱們的嫁妝,都鎖在庫房裏,連清點都還沒來得及。”
“放心,沒有新婦點頭,他們也不敢動那筆嫁妝的,咱們把嫁妝單子收好就是。”
“誒,放心吧姑娘。”
剛進門,姜綰歌嗅到了空氣中淡淡的草木香氣。
她頓住腳步。
“春意,你去找來管事兒的,登記下咱們浮雲居小廝共有多少人,到時候也好都換了去。”
“是,姑娘。”
等春意離開,姜綰歌這才進了門將房門鎖上。
她回頭瞧着屏風後,牀榻之上可不是有個人影嗎。
快步走近,就瞧着盛辭趴在她的枕頭上,手裏把玩着一隻香囊。
“盛辭!”
姜綰歌氣不過,兩三步過去搶走了香囊,惱的鼻尖都紅了。
香囊被拿走,盛辭意猶未盡的捻了捻手指。
淡淡的花香還在鼻尖縈繞。
“這麼激動做甚麼,不就是個香囊嗎。”
姜綰歌憤懣的收好,沒有理會。
盛辭見她不搭理,託着下巴繼續說:“我方纔瞧見香囊上繡的是戲水鴛鴦,莫不是要送給情郎?”
“胡說甚麼!”
姜綰歌回頭瞪他。
“這是......是準備送你大哥的。”
盛辭笑容一淡。
“喔,可惜我大哥無福消受。”
姜綰歌不想惹是非,問他過來做甚麼。
“換藥啊,你幫人幫到底,我這傷可都是因爲你。”
“昨日你還說不是的!”
盛辭嘆氣,“那不是怕你是個沒良心的,萬一你和我父親母親一條心怎麼辦?”
他說完勾起脣角,笑的一臉妖孽。
“今日你當着父親母親的面處置王二,我瞧的出你與他們不是一路人,這樣我就放心了。”
姜綰歌被他說的雲裏霧裏。
他可是盛家人,自己就算再怎麼跟公婆作對,他也不可能站到自己這邊啊。
“唉,爲了給你弄到那文書,父親可沒少生氣,足足讓人打了我三十棍呢!”
“你看這皮開肉綻的,那叫一個疼啊......”
姜綰歌咬牙,正要過去拿藥來給他塗時,蘿裙忽然被人拉扯住。
她詫異的往盛辭身邊走兩步,後者得寸進尺一把抓住了姜綰歌的手讓她向自己靠近。
他將姜綰歌的手覆在自己的臉上,眼眸裏透着幾分深情。
“你就不會心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