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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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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寶音一顫,立即跪下。

“快將雲妃抬下去。”他擺擺手。

玄音閣的婢女手腳麻利地將雲清嫿扶走。

趙婉寧的眼底劃過狠厲,可還是擠出笑,輕拍身側的位置,“王爺,快來坐。”

這大不敬的動作,在婢女的眼中早就見怪不怪。

裴墨染心中不悅,趙婉寧的動作像在喚貓狗。

可這點小事,不值得發作。

“婉寧,雲清嫿畢竟是雲丞相的嫡女,就算不喜她,也不可傷她。”裴墨染走上前,雙手按在她的肩上,注視着她。

趙婉寧敷衍的頷首,她的語氣略帶譏諷:“難道王爺看不出她方纔是裝的?演技拙劣,真是好笑。”

想到方纔雲清嫿賣乖討好的模樣,裴墨染的嘴角不自知地上揚,“她的確蠢笨。”

趙婉寧聽到他貶低雲清嫿,登時放心了。

果然!

裴墨染不愧是男主,不會輕易被美色打動。

“婉寧,本王的志向你是知道的。本王不想再當皇兄的墊腳石了,既然本王已跟雲家結爲姻親,不如我們再要個孩子,這樣在父皇面前也有勝算。”裴墨染操着商量的口吻,褪去了武將身上的戾氣,無盡溫柔。

趙婉寧的眉眼一跳,臉上的表情複雜,“我、我......來葵水了。”

“可是......”

裴墨染還想再說,可趙婉寧就沉了臉,“難道在王爺心裏,我只是生子工具?我對王爺而言,只是發泄慾望的玩意兒?”

他鬢角的青筋鼓起,腹中怒意上湧,如同岩漿快要爆發。

可想到雲清嫿昨日進門,她肯定心裏委屈,他只好忍下脾氣。

裴墨染抱着她哄道:“你是本王的妻子,曾陪本王征戰兩年,還爲本王擋過一箭,你爲本王做的一切,本王都記得,你怎麼可能是工具?”

趙婉寧心下感動不已,可嘴上還是冷硬地說:“王爺記得我的好就好。”

她穿書前就是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從小被衆星捧月,不會向人服軟,更何況是面對落後的古人?

“本王一直記得。”裴墨染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三年前,新婚當日,他便被皇上急令去戍守西北。

三年裏,他每次被召回京,都想抽空跟婉寧圓房。

可婉寧每次都用月事爲藉口拒絕......

......

雲清嫿被扶回玄音閣不久,皇后便召她入宮敬茶。

這是正妃纔有的殊榮,沒想到皇后也給她。

由此可見,皇后對雲家的看重。

......

皇宮。

神武門。

雲清嫿梳了隨雲髻,頭上佩戴着一對點翠孔雀步搖,步搖下墜着圓潤珍珠,在光影下煥發光澤,她穿着淺紫色祥雲紋綾羅裙,外面罩着一層金絲繡薄紗,在陽光下散發出彩色的光暈,看起來飄然若仙。

“可安排好了?”她扶着飛霜的手,緩緩下了馬車。

飛霜頷首,“一切就緒,就等您了。”

走到神武門時,正巧幾位命婦被召見入宮。

她們上下打量着雲清嫿,眼裏盛滿了戲謔。

雲清嫿含笑朝她們見禮,禮節標準,毫無破綻。

可幾個命婦卻伸臂將她攔住。

“呦,我當是誰呢?這不是京城第一貴女嗎?”

“丞相嫡女,嫁去肅王府做妾!這就是典範?”

“與人做妾,這樣的典範,我們可效仿不來!呵呵......”

幾人將她圍住,以帕子捂嘴,低低的嗤笑。

她們及笄後,常被人拿來跟雲清嫿比較,她們彷彿就是雲清嫿的墊腳石,如今壓了雲清嫿一頭,這麼好的報仇機會自然不能放過。

雲清嫿很想掐斷她們的脖子。

可聽見不遠處的腳步聲,她只能拘着雙手,微微低頭,如同一朵堅韌的小白花。

“雲妹妹,側妃便是妾,好像是不能上桌喫飯的吧?”一個命婦似在虛心求教。

雲清嫿瞥見不遠處的青色衣衫,只擠出了一個難堪的笑。

“放肆!”一聲威嚴的低吼傳來。

幾個命婦嚇得一顫,當即欠身行禮,“見過王爺。”

裴墨染大步上前,將雲清嫿護在身後,“本王的人,豈容你們編排?她是本王明媒正娶的側妃,你們可是在打本王的臉?”

命婦的臉色嚇得慘白,有的人已經在發顫。

“臣妾不敢。”命婦聲音發顫。

他言辭刻薄道:“雲妃是京中第一貴女,德行昭然,你們方纔百般刁難,莫非是覺得本王配不上雲妃,或是父皇的旨意有誤?”

命婦一顫,嚇得魂都要飛了,立即跪下叩首,“不敢不敢,是臣妾錯了,雲妃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們這一回吧。”

裴墨染看向雲清嫿。

她擺擺手,示意她們離開。

“滾!”裴墨染冷如冰珠地吐出這一個字。

命婦如蒙大赦,逃似地走了。

這一切,自然是雲清嫿算準了時候,故意讓裴墨染看見的。

她要讓裴墨染清楚地知道,嫁給他,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讓他同情,讓他憐憫,讓他愧疚!

裴墨染一垂眸,只見雲清嫿仰起頭,雙眸晶亮,崇拜地看着他。

她的眼神就像在看蓋世英雄。

裴墨染從未被女人這樣看過,耳根子居然紅了。

冷硬的話被咽回肚中,他匆匆錯開眼,聲音柔和下來,“沒事吧?”

雲清嫿的面頰緋紅,糾結之下開口:“妾身無事,多謝王爺。”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看來昨晚的事算是揭過了。

“爲何不等本王一起?”他輕聲問。

雲清嫿福身,“妾身只想恪守本分,不願讓王妃疑心。”

裴墨染看着她,心情複雜。

她懂事得讓人心疼。

可她當真一點都不在乎他的寵愛?

雲清嫿緊隨其後,她從袖中拿出了金瘡藥,愧疚的說:“王爺,今早......對不住。”

他看着指尖的薄痂,促狹道:“這就是第一貴女的做派?”

雲清嫿被看穿了小心思,面頰一紅,羞臊道:“誰讓您欺負人的?”

“只會窩裏橫。”裴墨染好笑地評價。

“纔不是!王爺纔回京,妾身不想給您添麻煩。”雲清嫿鼓着嘴,怯生生的辯解。

裴墨染微怔。

她竟然想得到這一層,知道他才從邊關回京,根基不穩,所以不想開罪其他官員。

他接過藥瓶,心中升騰起了一股淡淡的暖意。

旁人從不會爲他考慮這些。

......

翊坤宮。

裴墨染被召去了御書房,所以雲清嫿隻身來請安。

皇后拉着雲清嫿的手,笑靨如花,“清嫿,你跟雲澈的親事,真是造化弄人!不過還好,墨染雖不是本宮的親兒子,但也是本宮養大的,我們果然有婆媳緣分。”

雲清嫿看着她那雙保養得當的手,眼睛都黑了。

真是噁心!

令人作嘔!

當年,正是大皇子裴雲澈S了姐姐的心上人。

而皇后嫌棄姐姐被人侮辱,又不想主動提出退婚當惡人,於是故意將邊關戰敗的消息泄露出去,讓姐姐心如死灰選擇自F。

是他們聯合起來,逼死了姐姐!

她猶記得那晚,京城的雪下的好大,她們促膝長談,姐姐答應她會好好活着,可趁着她去爲姐姐取藥的功夫,姐姐點燃了閨房的一切......

這三個仇人,她會一一送他們上西天,以血祭亡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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