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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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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生出來就是個怪物。

通體血紅,全身潰爛,四肢細小,漆黑瞳仁毫無人樣。

村裏人看我一眼就脊背生寒,直呼妖邪!

只有傻媽救我。

她用自己的血給棺材上漆,又將嬰兒的我用裹過死人的屍布層層纏住。

最後混着蛇蟲鼠蟻一起放進棺裏。

血釘封棺,三日再開。

這法子不知道她從哪學來。

直痛得我生不如死,卻也真讓我有了一點點人樣,能喫人的食物。

年年如此,月月開棺。

從我有記憶開始,每個月圓之夜要到經受千萬只蟲子穿過皮肉啃咬骨頭的劇痛。

每一口都能疼到我的靈魂從這幅軀殼內扯出。

我曾經痛哭流涕的哀求過傻媽不想進棺。

可她呆呆傻傻說不清話,只搖着頭一力把我按進棺裏。

經此十多年,我怪異畸形的身體在一次又一次的棺刑中,四肢長成,五官重塑。

成了一個帶有幾分靈氣的小女娃。

可出衆的外貌並沒有讓我變的人見人愛,反而是禍。

在沈家村,我跟傻媽的存在就像是過街老鼠。

媽媽是村子裏流浪討飯的傻女人,從沒有人說起過她是從哪來的。

他們總罵她是蕩婦,是婊子,是賤人,是瘋子。

可一到夜裏,這些白天罵她趕她的男人們又會悄悄摸進我們住的破廟......

小時候我最怕夜裏聽見那種奇怪的聲音。

因爲這些聲音響起的第二天,村裏就會有婆姨領着一幫人對傻媽和我又打又罵,極盡欺凌。

就連村裏的同齡小孩兒,也會朝我們扔來石塊,滿口穢語。

在這種猶如地獄般的日子裏,我迎來了我的15歲。

進棺百餘次的我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

村子裏男人們看向我的眼神也越發怪異。

一個夜晚,隔壁又響起了那奇怪的聲音。

緊緊用被子捂着頭入睡的我被人一把拽起。

“這娃子越長越水靈,年紀已經不小,該換新的了!”

傻媽衝出來,滿身是血的尖叫打那些人,卻被狠狠一踹,倒入血泊。

一雙雙手和臭烘烘的嘴靠近我。

我驚恐萬分想救媽媽,卻被數雙大手拖入黑暗。

此刻我才知道,傻媽經歷的是甚麼。

但瘦弱的我根本無力反抗。

我掙扎,痛哭。

淒厲喊叫。

就在褲頭即將扯下時,壓着我的男人身體突然一滯,‘砰’的一聲倒地。

緊接着是一個,又一個。

對我欲行不軌的所有人倒在地上,不停抽搐,皮膚迅速潰爛、崩裂。

慘叫翻滾中,那些接觸過我皮肉的人身上鼓起一個個大肉球。

我望着這一幕,驚懼錯愕。

額間忽然襲來劇烈刺痛。

意識被吞噬,我剋制不住昏迷。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我從昏迷中驟然醒來。

目光所及處,身下這座本該屬於我和傻媽唯一溫牀,已成了人間煉獄。

悽慘月光照亮的廟宇中,我順着斑斑血跡一路爬行,顫抖着撿起傻媽被撕碎的上衣,褲子,鞋襪,頭髮。

廟外這時突然響起一道驚雷,幾乎劈裂天空的閃電,照亮視線前方那具白花花的屍體。

遍體鱗傷,千瘡百孔。

就像一隻被折斷全身關節的木偶娃娃,全身垂落。

我的心在這刻彷彿也被驚雷擊中,踉蹌着上前,本能想要去探傻媽的鼻息,可剛覆在她身上的手,卻壓斷了她本就搖搖欲墜的骨頭......

無數畫面從我腦海中一閃而過。

這一刻,過往經歷的棺刑之痛,不及我心裏痛的萬分之一!

對村裏人多年積壓的恨意猶如狂風般席捲而來!

我就像一隻衝破牢籠的野獸,瘋了一樣找到村裏存放汽油的門戶,沿着村莊邊沿一處不落的灑滿,再用火把點燃。

烈火很快將沈家村一切焚滿。

沖天火光中,村民們的呼喊聲在火焰中迴盪嘶嚎,我卻充耳不聞,一路抱着媽媽來到亂墳崗,親手將她埋葬。

我挖了夠躺兩人的深坑,將傻媽放入。

就在我準備一起躺進這座墳墓時,腳下土層突然陷落,我摔入旁邊一座無主之墳。

這座墳坑挖的不深。

藉着月光還能看到裏面躺着一具還沒化進土裏的森森白骨。

我木然爬起,餘光掃到一塊隨土掉落的木碑。

一眼,我竟從上面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沈靈。

木碑邊還有一尺寫滿血字的白布。

“故祖父沈長林之墓。”

“孝孫沈靈敬上。”

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太多,我不覺得自己曾有過除了傻媽之外的親人。

可等我看清血書小字的內容後,卻好似被晴天霹靂當頭一棒。

整個人猶墜冰窟。

匆匆爬過去,扯出整條血書。

時間久遠,上面的血字已變褐色。

可字字句句卻仍無比清晰的撞入我的眼中——

“沈靈吾孫,當你看到這段文字,就需明白天命不可違這五字真言。”

“今日吾命休矣,將你託付村中傻女,交付生存祕法,盼望你平安成長,直至成人。”

“吾臨別交代你三件事,請務必牢記於心:”

“一:你本不該降生,怨吾行差踏錯,但事既已成,願你今生能歷盡苦難,洗去一世罪孽。”

“二:成人之日,賜你降生的神人會來助你修行,你務必跟隨與他,不可忤逆!”

“三:你先天靈根,吾傳你爲下代巫門中人,救苦救難,普度衆生。”

“沈靈吾孫,別怨恨你的父母,你們命中有緣,還會再見,屆時千萬千萬,勿......”

血字到此終結。

話雖未寫完,可我已不想看到後續。

血書上已有的幾行文字,在短短數秒間,已經將我整個人的理智和人生認知炸的七零八落,心如刀割。

所以......我原來和村中小孩兒一樣,有父有母。

只是因爲我罪孽深重,所以經歷數年苦難。

可我何罪之有?

爲何命賤如蟻?

既該是我歷經苦難,爲甚麼死的又是我的傻媽?

數個問題猶如利箭般刺入我的心口,萬箭穿心般的凌遲痛楚,讓我本就虛弱的身體搖搖欲墜。

朦朧間,我似乎做了一個夢。

夢中有一個男子從漫天的火光中匆匆而來。

他身着一身黑色長袍,墨髮飛揚,宛如從天上降落的謫仙。

一雙溫柔又安心的雙手將我瘦弱的身軀緊緊摟入懷中,好聞的龍涎香味伴隨着他的輕柔貼面絲絲縷縷的將我裹住。

整個世界彷彿都在此刻安靜了下來。

我甚麼都不能再聽到,耳邊只有他的溫柔輕喚:“青蓮,青蓮,我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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