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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近墨者黑,大夫人撒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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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雲清則擺了擺手:“這樣的大事即便您不說,過幾天祖母也能知道,早幾天晚幾天並無差別,無需自責。您先去歇着吧,明日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向您討教呢!””

沐雲清如此理智的話,讓沐魁再次驚訝,不過他很快就掩下了情緒,對她躬身:“是,卑職告退!”

看着沐魁手拄柺杖一瘸一拐地背影。

沐雲清望着他那條斷腿,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回到海棠院後,她一頭扎進了房裏再沒出來。

第二日沐雲清沒去芙蓉院,而是頂着一對熊貓眼在海棠院等沐魁。

沒想到先等來的卻是消失了好幾天的伊人!

如今的伊人梳着婦人的髮式,身着一身翠綠色繡着喜鵲登枝的羅裙,嫋嫋款款地走到沐雲清的跟前,略微福了福身:“妾身翠衣見過四小姐!”

妾身?

還連名字都改了?

還有這含羞帶怯的神情……

沐雲清把玩着手裏的茶碗,打了個哈欠,沒有應聲。

昨晚在實驗室翻箱倒櫃到半夜,真是困啊!

倒是秋水見到伊人這個樣子,急了過去抓住了她的胳膊:“伊人,是不是大公子強迫你的?你不要怕,說出來小姐會爲你做主的!”

若說是以前,秋水還真不敢說這樣的話。

這幾天她眼看着沐雲清跟以前變化頗大,就是西院的蔣側妃和大老爺和二老爺都被她三言兩語嗆了回去。

然而翠衣卻是扒開了秋水的手:“秋水,大公子沒有強迫我,他待我很好!”

翠衣垂眼望着剛做的新衣袖子被秋水拉皺了,皺起眉頭。

翠衣自以爲她隱藏的好,小動作沒人發現,其實都被沐雲清看在眼裏。

“秋水,帶這位翠衣姨娘找忠媽媽要她的賣身契!”

沐雲清怕翠衣再下去會說她和那個大公子如何恩愛了,那樣她會噁心死。

居然這麼幹脆就把賣身契給她了?

翠衣都有些不敢相信,以往的稱呼脫口而出:“小姐?”

秋水也一副不可置信地看着沐雲清。

這賣身契可是她們這些丫鬟的命根子,哪府的主子們不是用賣身契拿捏她們?

翠衣分明做了對不住主子的事兒,主子不介意不說反而這麼容易就把賣身契給了!

“不願意要的話,本小姐也不強迫!”

說完沐雲清起身回了裏間。

留不住的人,她懶得多費口舌。

秋水陪着翠衣走在芙蓉院的路上,還有點沒回過神。

不過翠衣極爲高興,看着路上沒有人,將秋水拉到了一個角落,低聲說道:“秋水,看來大公子說的對!

如今王爺不在了,王妃和小姐不敢跟西院對着幹,你也跟我走吧,咱們一起伺候大公子,跟着小姐是沒有出路的!”

秋水嚇得瞪大了眼睛,一把推開翠衣,跟不認識她似的低聲質問:“伊人,你知道你在說甚麼嗎?小姐是陛下欽定的太子妃,將來的皇后……”

翠衣嗤了一聲打斷了她:“這王府馬上就要易主了,還說甚麼太子妃皇后,別做夢了,大公子可是說了,等大老爺繼承了王位,就去把四小姐的婚事退了……”

眼看着秋水變了臉色,翠衣警覺自己說的太多,忙岔開了話題:“你再好好想想吧,我也是看在姐妹的份上才拉你一把,大公子說了你過去後跟我一起立爲姨娘……”

……

從芙蓉院回來後,秋水一直處於恍惚狀態,幾次踏入裏間又退了回去。

直到聽到沐雲清的聲音傳出來:“秋水,想進來就進來吧!”

她沒再猶豫趕緊進去了喊了一聲:“小姐~”

便拘束地站在一旁。

“有話說就直說!”

沐雲清斜靠在榻上,在翻弄一本紙張發黃的話本子。

實在是這原主愛好太奇葩,一屋子除了經書就是經書,好不容易纔從角落裏翻出一本旁的書。

半天沒聽到秋水的聲音,沐雲清不悅地瞥了她一眼。

就這一眼把秋水嚇出了一身汗,立馬開口:“您怎麼就把賣身契給翠衣了?那可是……”

“人心不在這裏,攥着賣身契有甚麼用?”

不是沐雲清不知道賣身契對一個下人的作用。

實在是她不需要有花花心思的手下。

而且就沐雲福那人的品性,等新鮮勁兒一個,翠衣會有好下場纔怪。

自己要作死,她又何必攔着?

秋水聽到這麼簡單的答案,有些失神:小姐真的跟以前不一樣了!

同時也慶幸剛纔沒有被翠衣的話蠱惑:“小姐,剛纔翠衣跟奴婢打聽您這幾天的事兒,奴婢甚麼都沒說!”

沐雲清嗯了一聲,又翻了一頁小冊子。

秋水有些忐忑,等着沐雲清進一步追問,她好藉此機會把翠衣那驚人的話說出來,表示一下忠心。

等了半天不見沐雲清有開口的跡象,她才訕訕地退下了。

人一走,沐雲清就把話本子放到了一邊。

剛纔她是故意晾着秋水的。

這原主屬於那種沉迷於自己營造的悲觀小世界的人,除了至親之人就是抄寫經書自怨自艾,旁的都不在她的關注範圍之內。

對待這海棠院的下人,也是冷冷清清的。

因爲如此沐雲清對這一院子下人的情況幾乎是一無所知。

翠衣的事情想讓她對秋水沒有想法都難。

正好趁此機會看看她是不是對自己真的忠心。

在這個時空裏,受身份的限制,有很多事情她自己是不方便出面的。

對於替她辦事的人,她第一要求是忠心然後纔是能力。

秋水剛出去一下又回來了:“小姐,管家來了!”

“帶魁伯去花廳等候,我馬上就過去!”

沐雲清說完,就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拍了拍睏倦的臉就出去了。

一踏進花廳,看到沐魁雙手空空,拄着柺杖來回踱步,沐雲清挑了挑眉毛:“怎麼?大伯母不給賬本?”

沐魁一臉慚愧:“卑職失職,四小姐讓卑職做的兩件事一樣也沒做成!”

他把頭壓的很低,等着沐雲清的怒火降臨。

這四小姐剛當家,自己這就出師不利,擱誰誰都會生氣。

“伊人剛纔來找過我了,您就不用管了。大伯母怎麼說?您坐下說。”

趙氏都開口的事兒,孫氏昧着不給總得有個說辭。

沐雲清並沒有發火,讓沐魁很是詫異。

他坐下後直搓手彷彿又甚麼難言之隱。

眼看着沐魁這五大三粗的中年漢子臉漲得通紅,沐雲清越發好奇了:“怎麼回事?”

沐魁是從軍營裏出來的漢子,婆婆媽媽可不是他的風格。

“是……大,大夫人,她把賬本揣到了身上,說卑職想要賬本自己去拿!”

哐當!

沐雲清手裏的茶碗掉在了地上,摔了個粉碎!

她驚得張大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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