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溫映雪被顧明軒的話噎了一下,沒想到在兒子眼裏,她甚麼都不會。
“明軒,你先去上學,回家媽媽給你做小蛋糕好不好?”溫映雪繼續和兒子商量。
顧明軒撅着嘴,就是不肯動。
“那再加一杯奶茶。”
聽到這裏,顧明軒小臉上的表情有些鬆動,他舔了舔嘴巴,似乎是在回味。
媽媽雖然甚麼都比不上小姨,可她做的小蛋糕和奶茶卻是味道最好的。
平時媽媽不讓他喫太多甜食,說這樣對身體不好,可現在他能同時喫小蛋糕和喝奶茶哎。
顧明軒的小腦袋在飛速運轉,到底要不要答應媽媽呢?
可是小姨說,只要聽她的話,她就可以帶他去做媽媽不讓他做的事,不僅可以去遊樂園玩刺激項目,還可以每天看動畫片、玩遊戲。
正在溫映雪以爲顧明軒終於要答應的時候,他忽然狠狠地搖頭,“我不!我就要小姨送我去學校!”
兒子強烈堅持的態度,讓溫映雪胸口忽然鬱結,她的眼神逐漸黯淡下來,“好,那就不要去了,我跟老師請假。”
說完,溫映雪就拿起手機要給兒子的班主任打電話。
聽到媽媽的話,顧明軒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他今天還帶了新玩具,準備和班級裏的同學們炫耀,同學們都在等着他呢。
“媽媽,不要請假!”顧明軒小腿跳起來,去搶溫映雪的手機。
溫映雪放下手機,讓他上車去學校,他又不肯了。
她和兒子兩個人就這樣僵持在樓下花壇邊,司機一直在一旁等着。
顧明軒又急又氣,他想去上學,可是小姨說了,如果想要小姨做他的媽媽,那麼從現在開始就要演習起來,他做任何事情都要和小姨一起。
可是小姨怎麼還不來啊?顧明軒急得眼淚水大顆大顆地掉,“嗚嗚嗚,媽媽,我要小姨,你給小姨打電話......”
兒子又哭又鬧,全都是因爲溫詩柔,溫映雪心中像是被堵了一塊堅硬的石頭,上不去下不來,硌得疼。
她是第一次不知道要如何和兒子相處了,可讓她打電話和溫詩柔低頭——絕對不可能。
就在這時,兒子的電話手錶忽然響了,顯示來電是“詩柔媽媽”。
兒子拼音還沒學全,不會在電話手錶上存儲聯繫人,所以,這是誰給他存的?
答案只有顧謹誠,或者溫詩柔。
無論是哪一個,都讓溫映雪心裏憋悶至極,他們好像都在有意引導着讓兒子認溫詩柔爲母親。
可她竟然到現在才發現端倪。
好在亡羊補牢,爲時未晚,只要她離了婚,把兒子帶走,兒子的認知就會被扭轉過來,和她的關係會重新變好。
看到屏幕上的來電,顧明軒如釋重負地接起電話,對面的溫詩柔三兩句話就順了他的毛,讓他乖乖答應去上學了。
溫映雪抱兒子上車,接着不顧兒子反對,將他電話手錶上“詩柔媽媽”的聯繫方式刪掉,心裏那股鬱結之氣才消散了一點。
溫映雪昨晚就約好了今天要和甘棠見面,送完兒子,她就讓司機直接送她去甘棠的店裏。
甘棠擁有一家自己的漢服品牌,線上漢服銷售額,她家能排第三,而且她在海城已經開了三家實體店,算是個小富婆。
甘棠平時並不自己看店,她忙的工作大多都是敲定服飾的設計,和各方談合作。
今天她之所以叫溫映雪去店裏,只是想讓溫映雪看看,和她選擇完全不同道路的人,如今過的是怎樣的人生。
“阿雪,我特別支持你離婚,你看看你,結婚才幾年啊,就像被吸乾精氣了似的!”甘棠和溫映雪一見面,就一切照舊,還是像之前一樣敢說。
店員給她們沏茶端上來,甘棠端起來抿一口,越來越激動,“我就說了,顧謹誠那渣男克你!”
“如果你從現在開始遠離渣男,以你的能力,重新回歸事業巔峯完全不是問題!你可別有後顧之憂,等你離婚了,住我這兒來,我養你!”
溫映雪沒想到,自己和甘棠疏遠了這麼多年,甘棠還是如此仗義,她深受感動。
即便只是和甘棠相處短短了一個小時,溫映雪就已經發現了,她和甘棠的差距。
現在的甘棠,自信、自由又大方,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出來大學時期那個貧困學生的影子。
而反觀她自己,臉上已經多久沒有出現過笑容了?
“好了,別不開心了,帶你去見律師。”甘棠發現溫映雪神色落寞,連忙轉移話題。
甘棠幫忙找的律師叫徐天峯,是她們曾經的學弟,幾人約好中午十點半在酒吧見面,甘棠開車帶她過去。
路上,溫映雪給顧謹誠打電話,想約他談談離婚的事,可一直沒打通,王叔那邊也沒有回覆她。
嗨悅酒吧。
王叔接到電話,連忙走進顧謹誠的包廂。
包廂裏,衆人都在談笑,王叔附到顧謹誠耳邊,“少爺,少奶奶又打電話過來了。您已經一早上沒理她了,少奶奶該等着急了,要不要回個電話給少奶奶?”
“不用,”顧謹誠不以爲意,“讓她等着。”
王叔一臉爲難,卻不好說甚麼,只能離開。
過了一會兒,出去上廁所的老四周陽回來了,走到顧謹誠面前,神祕兮兮地說,“誠哥,你猜我在外面看見誰了?”
“誰?”顧謹誠隨口一問。
“嫂子。”
此話一出,衆人面色各異,都看向顧謹誠。
顧謹誠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沒想到都找到這裏了。”
“她......”周陽欲言又止,“她好像不是來找你的......”
“嗯?”衆人頓時好奇起來。
顧謹誠眉毛一挑,示意他繼續說。
“嫂子跟一個男人在一起......”周陽一邊說,一邊觀察顧謹誠的臉色。
聞言,顧謹誠表面臉色不變,但一隻手卻分明握住玻璃杯,越握越緊。
早就跟溫映雪說過,作爲顧家的太太,結婚之後,不能隨意接觸其他男人,沒想到她把他的話當耳旁風了。
“誠哥,你說,他們來酒吧幹甚麼......總不能是談生意吧?”周陽試探着問。
驀地,顧謹誠周身氣壓降低,酒杯在桌面上驟然一拍,發出一聲令人心驚肉跳的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