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孤見你今日出門時去秀蘭閣買的就是桃花粉。”
他想今日見的那女子未塗任何水粉也是極美的,怎麼這姜竹芸就偏要靠這些俗物維持美貌。
姜竹芸見太子生氣了,立馬哭泣道:“殿下,真的不是我,許是沈太醫誤診。”
姜竹樾也道:“對,太子殿下,芸芸一定不會害你,她最喜愛的就是桃花粉水粉,日日塗抹,太子殿下您也不是第一天認識芸芸。”
“又怎麼會獨獨今日過敏。”
沈霖淵一聽兄妹倆質疑他的醫術,沉着臉道:“臣行醫多年還是頭一次被人質疑醫術,請太子明查,可請其他太醫來診治這風疹是否是因爲桃花粉引起的。”
沈霖淵是姜家的外親,姜竹芸稱他一聲表哥,本還對這姜竹芸有些好印象,如今被她這麼一污衊,瞬間覺得自己之前是眼瞎了。
聽罷,裴奕怒甩衣袖把今日在金寶閣因那女子受的氣也一塊發了出來。
“霖淵跟隨孤多年,他的醫術在安國無人敢質疑,也是你們能質疑?”
“你們姜家還有甚麼能辦好?這些個腌臢事情若是解決不了,孤也沒有留着你們的必要。”
“孤這臉上日後要是落了疤,姜家誰也別想逃過。”
“至於與姜家的婚約孤自會去向太后說明,就此退了這婚。”
姜竹芸聽了這話眼淚止不住落下:“太子殿下,是臣女不好,若能減輕太子殿下的痛苦,臣女願意一頭撞死在這柱子上。”
說着她就要往那柱子上撞,還好姜竹樾速度快把手擋在了柱子上。
“芸芸,你這是幹甚麼?你要是出了事情你讓哥哥們怎麼辦,還請殿下看在芸芸不是有意害殿下原諒芸芸這一次。”
以往只要姜竹芸一落淚太子就會心疼。
眼下裴奕見哭哭啼啼的姜竹芸只覺得心煩意亂:“孤有說過要她的命嗎?一遇到事情就會哭哭啼啼,着實擾人心煩,姜家的事情你們自己看着辦。”
“孤不會再插手。”
話落,便怒氣衝衝轉身離開。
姜家人傻眼了。
姜父的神情也好不到哪裏去,斥責起來:“這都辦得甚麼事情?如今若是不能解決金飾一事,咱們姜家算是徹底完了。”
姜竹芸見姜父臉色陰沉,身子絲絲髮抖,提着素羣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神情要多無辜就有多無辜。
“父親......女兒知錯,請父親責罰。”她髮髻凌亂:“只是......女兒覺得......今日,今日太子殿下那麼生氣可能是被眠姐姐衝撞到了。”
聞言姜父眉眼微蹙:“你們今日見着那逆女了。”
姜竹芸咬了咬脣角:“今日我和太子殿下一塊去金寶閣本是想與金寶閣店主談生意,誰知看到了眠姐姐,她還金寶閣的老闆拉扯......又或許是女兒看錯了。”
“只是後來女兒想買金飾,卻被掌櫃羞辱了,他,他說女兒配不上他們店的金飾,就算把那些首飾扔到大街上也不會賣給女兒。”
“女兒原本想讓太子殿下做主,豈知殿下去了一趟後院回來就神情不對,再後來就......”
“逆女!”姜父氣得青筋暴起:“這*障月餘未歸,我還以爲她死了,沒想到卻在外面與人廝混,爲的就是整垮咱們姜家。”
“去,掘地三尺也去把這*障找回來。”
*
萬寧寺裏海棠花開得正盛。
姜苡眠折了一枝海棠花別在髮髻,海棠花的清香遮住了剛剛不小心沾染的血腥味。
箱子裏還傳來輕微的敲擊聲,姜苡眠眉眼微蹙,朝着沈夢溪呢喃道:“看好她。”
沈夢溪點頭朝着屏風後的箱子走去。
不一會又折了回來。
“姑娘,太子的馬車到寺院門口了。”沈夢溪的聲音響起。
“該去佛前點燈了。”
姜苡眠將最後一盞長明燈點亮,放在供桌上。
她對着佛像跪下,淺杏色的披肩如蓮花狀散開在地上。
“信女自知佛緣淺,未得菩薩庇佑,縱使嫡母父親怨我給家族蒙羞,但信女願日日抄經只願他們平安,不再爲信女的事情而困擾。”
佛堂外傳來腳步聲,姜苡眠知是裴奕,這萬寧寺有一眼溫泉恰好可以治療他的風疹,爲了治病他會來這。
她將頭重重抵在蒲團上,故意提高了聲線。
“菩薩在上,信女清清白白並未做過有辱家門的事,卻被小人挑撥導致家門榮譽受損,令父親母親哥哥憂心,自知罪孽深重,這一切都是信女的錯。”她抬起頭任由眼淚落下。
“血脈至親,信女不求能歸家,若家人能渡過困境信女願折壽十年。”
聽到裏面的聲音裴奕頓住。少女哽咽的聲音讓他想起幼時母親跪在烈日裏求先皇賜藥的場景。
他推門而入的時候,姜苡眠正墊腳重點已經燃燒殆盡的香燭。
許是被突然的聲響驚到,姜苡眠回頭的剎那,披帛滑落,剛好露出一抹修長白皙的脖頸。
“小心。”
拉住她時,海棠花從裴奕的下頜劃過,他嗅到一抹獨特的香氣。
姜竹眠神色驚慌:“你......你爲甚麼在這?”
裴奕彎了彎眉眼,伸出胳膊:“無意打擾,只是需要這萬寧寺的溫泉。”
姜苡眠看了眼他身上的膿瘡,內心冷冷一笑,面上並沒有任何表情變化,從懷裏掏出一瓶藥粉。
“這藥或許有用,沒毒,用不用還請公子自行定奪。”
裴奕一剎那慌神,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你的家人無情無義既棄了你,就不配爲親人,你又何必在這佛前長跪。”
“你這般對誰都善良的性格只會害了自己。”
聞言,姜苡眠臉色一黑,聲音卻乖軟:“我的家人縱使不喜歡我,但我絕不允許外人隨意貶低他們,我還要在這祈福,公子若無事就請先離開。”
“主子。”恰好門外傳來手下呼喊。
裴奕回過神,鬆開了手:“是裴某唐突了。”
說罷他從懷裏掏出一玉墜放到了姜苡眠手裏:“這是裴某的貼身之物,你若有事情可憑此物去琳琅閣尋我。”
姜苡眠搖搖頭,欲把玉墜還給她:“不用......”
裴奕卻不給她說話的機會,轉身離開。
見人走遠姜苡眠走到屏風後面,打開箱子,箱子裏的人見嘴裏沒有了束縛。
怒罵道:“賤人,你竟然敢勾引太子殿下,小姐和夫人們絕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