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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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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姜家。

姜尚書聽說姜苡眠不願意回姜家,私自把一士兵打死了,隨意上了外男的馬背,還大言不慚地說要和姜家斷絕關係,氣得把手中的茶盞砸在了地上。

怒道:“逆女,她還有本事斷絕關係?離開姜家她連畜生都不如。”

“姜家沒有恬不知恥的女兒。”

姜竹芸在一旁小聲抽泣起來:“都怪我,眠姐姐一定是因爲我纔不願意回來,當初就應該我替她去那軍營受罰,是我無能沒能接回眠姐姐。”

姜竹樾看着哭得梨花帶雨的姜竹芸更加記恨姜苡眠,不滿道:“芸芸,你不必自責,從頭到尾你都沒有錯,這個家她日後想回來都沒人願意讓她回來。”

“我看她全身是傷,離開姜家應該也活不長了,就算能活太子殿下也斷不會要她了。”

姜家大哥姜竹禮面無表情,“隨她鬧,除了姜家沒人會收留她,不出一天就會灰溜溜地跑回來,到時候看我們怎麼治她。”

看着吵吵嚷嚷的一家人,姜老夫人皺了皺眉:“行了,都別吵嚷了,哪有尚書府的樣子。”

“老二,你們說她上了外男的馬,可看清楚那人是誰?誰會來接她,她可是和太子有婚約,這次接她出來雖是退婚的,可眼下婚約還沒有退,可不能和外男不清不楚,壞了咱姜家的名聲。”

聽姜老夫人這麼說,大家纔想起來她是被一陌生男人擄走了。

姜竹樾自從軍營回來後就意識有些模糊,想來是被姜苡眠的血污燻到了,不以爲意道:“祖母,她能認識甚麼人?她現在全身潰爛,那人指不定是嫌她髒,想把她扔到亂葬崗,現在指不定已經被人扔下來了。”

“當初接她回來本來就是替芸芸擋災和退婚的。”

“太子府的婚約她不退也必須退,太子自幼與芸芸關係好,除了芸芸沒人能配得上太子。”

......

姜苡眠非但沒被扔下馬還完完整整地站在裴靖川身邊。

安國人都知攝政王裴靖川卻鮮少有人見過他的真實面容。

姜苡眠認識他。

上一世的今日,她也是在軍營匆匆見了一眼裴靖川,再後來,她渴求姜家人疼愛,渴求姜家人高看她,從軍營出來回到姜家後,不認命一心往上爬,渴求那絲微薄的愛,堅決不退掉與太子的婚約。

卻被太子利用做了太子的爪牙。

可是太子裴奕在登基的第二天就下令處死她。

到死她才知道自己自始至終都只是裴奕的棋子,姜家人從未高看她,他們都知道裴奕愛的是姜竹芸,一直拿她當笑話看。

就連裴靖川也只是耍她玩,他纔是姜竹芸最大的底氣。

她站在城樓上被射死之前還聽看守的士兵說。

裴靖川苦心謀劃卻甘願輔助新皇,只因他認了姜皇后爲義妹。

他看重姜皇后,有裴靖川在姜皇后將一世無憂。

皇宮所有人都將姜竹芸捧上了高位,自然要處死她這個前皇后。

所幸姜竹芸在她臨死前提醒了她,裴靖川所以會護着姜竹芸是因爲那金鈴鐺。

既然如此這一世她便要這金鈴鐺誘裴靖川入局,在這安國站穩腳跟,凡是姜家在意的她都要一一奪走。

抵達攝政王府,裴靖川從馬背上下來,侍衛要去攙扶姜苡眠,裴靖川抬手製止。

“裴靖川......”姜苡眠垂着頭,委屈無奈地呢喃了一聲。

聲音軟綿,如一隻失了力氣的小狐狸,那破舊的衣服絲毫沒有遮擋住她的美貌。

“你認識本王?誰派你來蠱惑本王?”

裴靖川一把拽住了她,拇指重重捏住她的下巴。

姜苡眠沒想到裴奕說動手就動手。

“疼......你放開我......”

她的眼淚伴着血跡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

她可不能現在就被他掐死。

“是王爺的屬下出賣了王爺的身份,我若是想求王爺報八年前的救命之恩王爺可信?”

“哦......”他的指尖擦過她的眼眸,被淚水洗過,眸子裏面滿是精明算計。

若知道當年救的人會害她,姜苡眠斷不會救他,她收起心底的恨,柔聲細語開了口。

“當年王爺將名字告知於我,並說會去我,護我周全,王爺這是食言了?”

裴靖川眸眼一沉,手指的力氣一緊。

姜苡眠疼得吸氣,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眸望向裴靖川腰間與她是一對的金鈴鐺。

“王爺腰間的金鈴鐺還是六年前我贈予王爺的,王爺差點渴死,是我用血救了王爺。”

前世臨死前姜竹芸說的話在耳畔響起:“你以爲裴靖川爲何會護我,不過是因爲我戴着這金鈴鐺罷了,還真是要謝謝大哥爲我搶了這金鈴鐺,而你,活該一生悽苦。”

“你是姜家的血脈又如何,還不是誰都不喜歡,被我踩在腳底,連條狗都不如。”

她心跳加快,姜竹芸不是愛搶嗎?既如此這一世她要一一搶走姜竹芸身邊的人。

裴靖川便是第一位。

“求王爺垂憐......”她仰起眸,眼淚卻止不住地落下,指尖勾住他束髮的金簪花,“我願做王爺的人,聽王爺的話,只求王爺別在騙......”

裴靖川的手指摩挲着她的淚:“本王答應你,只是這麼多年過去怎麼越發無能?”

他原只是對那金鈴鐺好奇,沒曾想她真的是當年那小姑娘。

見裴靖川答應,姜苡眠像斷了弦的風箏一樣,軟綿綿地朝地下倒去。

“姜苡眠!”

裴靖川攔腰抱住她,對着身後的人吩咐。

“找醫女。”

說完抱着姜苡眠大步進府。

整個王府氣氛沉悶。

姜苡眠被困在夢裏一直醒不過來。

她的腦海中全是前世從軍營出來後的片段。

姜尚書滿是嫌棄:“姜苡眠,你這些年在軍營到底幹了甚麼?你就不能知廉恥,哪個好人家的女兒會讓軍營裏的野漢子玷污。”

她一動不動,任憑姜尚書將滾燙的熱茶倒在她跪着的膝蓋上。

“姜家的清譽都毀在了你手上。”

姜家兄長滿是厭惡:“姜苡眠,你趕緊和太子退婚,姜家的臉面不是你能丟的。”

姜竹芸惺惺作態:“姐姐都怪我拖累了你,眼下你就聽從母親的安排嫁給李奚官保全名聲了,他雖然是個閹人,但到底是能保你。”

她坐在地上哭着一團,是姜竹芸替她享受了這十多年的關愛,毀了她,可與她血脈相連的人爲甚麼不能看看她。

她到底做錯了甚麼?明明姜竹芸纔是那個最骯髒的存在,她是沈夫人與外男私通在寺院生下的私生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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