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遲矜洲怔住:“甚麼意思。”
傅遲禮越過她,走到洗手池面前,淡定的洗手。
“遲總不妨猜一猜,明明昨天還真心期待你們能夠走到一起的岳父岳母,爲何忽然改變了態度。”
遲矜洲的眉頭鎖得更深,還不等他開口,就聽傅遲禮自言自語:
“或許遲總還不知道,您的這位未婚妻,可不是傅家的親女兒,她是被抱錯的。”
傅遲禮言笑晏晏:“您好好考慮一下,娶一個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假千金好,還是取一個家世清白的名門貴女好?”
女人微微側身,上前半步,笑得溫和,伸出手,整理了一下遲矜洲凌亂的領帶:“出門在外,遲總還是需要多注意心想。”
說罷,她不再多言,只是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
直到余光中的身影轉身離開,她才笑着從遲矜洲懷裏退了出來。
“有緣再會。”
高跟鞋的腳步聲一點一點走遠。
遲矜洲站在原地緩緩的閉上眼睛,他低聲喃喃:“遲昭,真的不是你嗎?”
眼底的情緒被揉入夜色。
傅遲禮剛走進地下車庫,手腕就被一隻手臂緊緊握住,緊接着她就撞進一個硬朗的懷抱。
“傅遲禮。”男人咬牙切齒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盛聿一手攬在她的腰上,深邃的眼睛緊緊的盯着自己面前的人:“長本事了,敢揹着我偷偷找男人?”
陰惻惻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傅遲禮裹了裹身上的大衣。
她眨着一雙漂亮的小鹿眸,笑盈盈的開口:“甚麼男人,盛聿,我聽不懂。”
盛聿冷嗤一聲。
“聽不懂嗎?”
男人挑眉,修長的手指,直指女人的心口處:“我讓你回國,可不是爲了看你和他舊情復燃的。”
傅遲禮不動聲色的將他手指拿開。
女人的臉上掛着一抹不贊同,她笑得肆意,如同熱辣的玫瑰。
“我不是回來談情說愛的。”她一手挑起盛聿的下巴,整個人囂張至極:“你知道的,我這個人一向是睚眥必報,跟遲矜洲接觸也只是想看他抓狂。”
“得不到的纔是最好的,這個道理,我比你清楚太多了。”
只見她微微一笑,只見不經意劃過男人的下顎。
盛聿看着眼前明媚的姑娘,冷聲質問說道:“那麼,我也在你的算計之內嗎?”
傅遲禮已經沒了玩耍的心思,她拎着最新款的香奈兒包包,朝着不遠處的賓利走去。
她大步流星,沒給身後的一個眼神。
盛聿懶散的依靠在門上,深邃黝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不遠處那抹明亮的身影。
原本還是溫室裏花苞,經過這三年風雨的摧殘已經逐漸成爲懸崖上最絢麗的玫瑰花,與荊棘叢共生。
從地下停車場出來之後,傅遲禮回到了父母給她買的房子。
市中心的大平層,全屋一共三百多平,最好的地段,最好的裝修,是傅淵對這個弄丟了十八年女兒的補償。
三年前,遲家西苑失火,大火熊熊燃燒了一整個晚上。
傅遲禮察覺到異常的時候,自己整個人就已經被熾熱的火焰裹得裏三層外三層。
滾滾濃煙爭相恐後的進去她的鼻腔,她直覺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口鼻,大腦一點一點變得模糊,就在她覺得自己要昏過去的時候——
原本模糊的大腦忽然變得清明瞭起來。
她猛地回過神來,怔愣的看着自己的雙手,腦海裏湧現出許多畫面,像是一場電影,而這場電影的主角——
是自己暗戀多年卻不可得的養哥遲矜洲跟傅家大小姐傅文婧的故事。
而她作爲在這個故事裏的惡毒女配,在一次宴會上,她嫉妒心發作將女主推下泳池,並謊稱是傅文婧自己掉下去的。
可是,分明,分明她距離傅文婧還有好長一段距離。
那麼遠那麼遠她又怎能能夠隔開將人推倒?
但遲矜洲根本不聽她的解釋,男人固執的認爲是遲早撒謊,對她嚴肅批評,並要求在全校師生面前承認自己惡毒的行爲像傅文婧道歉。
遲昭生性桀驁,她不願爲自己沒有做過的事情道歉,卻被說是冥頑不靈,遲矜洲也對她越發厭惡,惡語相向......
最終故事裏的遲昭,選擇一把火燒了西苑,也讓自己的生命永遠停留在了十八歲
可是分明,那場大火不是她放的呀?
傅文婧死裏逃生,她看着窗戶上倒影出自己的臉龐,伸手輕撫。
那場大火,她的右臉被燒傷,留下了好大一塊的傷痕。
盛聿帶着她去了國外,美國的醫療技術很好,說是能將她臉上的燙傷恢復到跟之前一模一樣,可是她拒絕了。
一模一樣的就沒有意思了。
她是要回來複仇的,一樣的臉只會影響自己的輸出,既然要換一個身份,索性就做戲做全套。
傅遲禮讓醫生給她的面容進行的調整,跟之前相比多了一絲眼裏,但是百分之七十相似的面龐又能確保看到這張臉的時候,遲矜洲一定會想起曾經自己。
她回到這座城市,從來都只有一個目的,找出當年大火的真相!
爲當年的自己報仇。
攥着酒杯的手一點一點收緊,傅遲禮看向窗外,整個京都燈火通明卻都被她踩在腳下,她會一點一點S回來,讓所有傷害她以及那些冷眼旁觀的人都付出應有的代價。
城市上空漆黑的夜色之下,閃爍着幾顆明亮的星星,一道流星從天邊劃過。
手機傳來震動聲,傅文婧的連環語音轟炸——
“傅遲禮,你是不很得意,搞砸了我的訂婚又讓爸媽成功厭棄我,你是不是感覺你特別厲害特別特別成功!”
尖銳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帶着陶瓷碎裂的聲音。
刺耳,喧鬧。
“自從你回到這個家,所有的一切都要跟我搶,爸爸媽媽的寵愛你要搶,現在連我的未婚夫你都不要臉的要上手了嗎?”
“你個賤人!”
又是一聲瓷器碎裂的聲響,伴隨着傅文婧的怒吼聲。
傅遲禮將手機拿遠了些,直到聲音逐漸平息,她纔拿到脣邊。
女人的脣角輕輕勾起,她笑着:“妹妹,我只是提醒你,遲矜洲看起來不是一個值得託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