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白廷嘴角連抽幾下,尷尬地呵了聲後,馬上轉移話題:“你不是要見曉悅嗎?我把她帶來了。”
他揮揮手,許曉悅穿着那件寶嘉的廉價粉色短款禮服,頭髮散在耳後,頭頂還夾着一隻滿鑽粉***結,踩着高跟鞋,從人羣后走出來。
她容貌本就不差,妝後倒是有幾分貴氣,引得不少男人視線追逐。
許曉悅早就聽白廷說了,程婉珊身體不好,是個半廢人,只能靠輪椅出行。
更別提她還比自己大五歲,怎麼和自己這種剛成年的嬌俏大學生比呢?
這麼想着,許曉悅更是自信得沒邊。
昂首闊步走近輪椅,居高睨了程婉珊一眼後,她露出程式化的禮貌笑容:“姐姐,你好。”
“姐姐?”程婉珊挑眉輕笑,“這裏所有人都知道,我是程家,獨女。”
她坐在輪椅上,分明比許曉悅矮了大半截,輕掀眼皮看向她時,氣場卻遠在她之上。
那雙清澈的眸子裏蘊着超脫的自信,根本沒有半分病了許久的蒼白感,一顰一笑反倒都落落大方,魅力十足。
剛充盈起來的自信瞬間被擊潰,許曉悅下意識望向白廷求救。
“珊珊,曉悅年齡小,說錯甚麼話你也別和她計較。”白廷邊說邊對許曉悅打眼色。
後者倒也機靈,立即轉了話鋒:“程小姐,早聽白廷說如果沒有你就沒有他的今天。”
許曉悅端起高腳杯,俯身對程婉珊敬酒:“這杯我替他謝謝你。”
話音才落,衆人立即嗡嗡地議論起來:
“甚麼話?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是白廷的正宮呢。”
“這姑娘真蠢,這不是明擺着噁心白廷喫軟飯嗎?”
許曉悅咬着牙關,臉一陣紅一陣白,難看得厲害。
她的確有心挑釁程婉珊一波,卻沒有要揶揄白廷喫軟飯的意思。
沒想到會被人解讀成這樣。
紅脣一揚,程婉珊笑容璀璨:“是嗎?他還和你說了些甚麼?”
許曉悅強定心神回答:“他還說你對他很好,平時飲食都是你親自操辦,就連他出席重大場合的衣服也是你在操持。雖然才二十出頭,不過程小姐很細心,將他照顧得很好。”
這些話的確都是白廷說得,不過他後邊的評價是:一個二十三歲的姑娘,像個老媽子一樣,無趣得很。
許曉悅挑這些話說,是爲了讓衆人都聽聽程婉珊是如何低三下四照料白廷,好給他扳回一局。
只可惜她不明白,在名利場上,沒有人會嘲諷程婉珊這樣的高位者。
衆人只是默默地對白廷投去鄙夷的眼神:這位還真是很符合軟飯男的標準呢。
程婉珊忽略掉旁人的眼神,笑吟吟地看向許曉悅頭頂的髮夾:“能和你說這麼多細節,看來你們關係不錯,難怪他連我的髮夾都送給你了。”
一瞬間,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那顆滿鑽蝴蝶結髮夾上。
“白廷,這髮夾我都用壞了,所以才扔了,你怎麼好拿來送人呢?下次要送,也得送個新的。”
又是一陣議論:
“別人要扔的東西也撿?太不要臉了吧。”
“軟飯男就是不一般哈,居然能拿二手貨送人,真是長見識。”
唰——
許曉悅的臉瞬間蒼白,抬手就要扯下發夾。
白廷手快,抓住她的胳膊,不動聲色按下。
“珊珊,你這是做甚麼?”他擰起眉心,滿眼不悅地看向程婉珊:“你說要見見我幫助的大學生,我才帶曉悅來見你。”
“她只是出身貧苦些,可也品學兼優,未來是要做國家棟梁的人。你何苦要這麼咄咄逼人地羞辱她?”
“珊珊,你應該給她道歉。”
還真是見縫就鑽,貫會顛倒是非黑白。
明明是他恬不知恥,拿着正派女友的二手貨送小三。
明明是許曉悅頂着三姐的身份,在程婉珊面前充正宮挑釁。
到頭來倒是成了她羞辱他們?還要她來道歉?
程婉珊今日算是大開眼界,重新認識白廷了。
“小姐。”劉叔來得很及時。
他撥開衆人,引西裝革履的裴時穿過人羣,徑直來到程婉珊身前。
真是人靠衣裝。
裴時本就又高又瘦,是個十足的衣架子,再有寶嘉的高定西裝加持,更是氣質出衆,卓絕地很。
他俊逸的帥臉只有巴掌大小,脣紅齒白得站在那,不說話就足夠霽月清風。
“姍姍姐好。”
一開口便是低音炮,簡直絕S。
程婉珊很滿意。
她對裴時勾勾手,將他喚到身邊細看:“西服不錯,回頭讓寶嘉那邊再給你定做幾身。”
裴時很會,抿着薄脣淺笑:“謝謝珊珊姐。”
他身上的西裝今天白廷也在寶嘉那裏看到過,一套一百二十萬!
難怪寶嘉那邊取消了他掛賬的資格,原來是要給裴時置辦行頭。
白廷恍然回過神,滿目猙獰,衝到兩人中間,一把拽開裴時:“姍姍,你把他弄到這裏來,甚麼意思?”
後者被他拽得趔趄幾步,後腰撞在桌角,眉心鎖了鎖很快恢復如常,乖巧地望向程婉珊。
“嘖。”程婉珊不悅,偏頭看向裴時詢問:“沒受傷吧?”
裴時立即捂住後腰,一瘸一拐地上前,蹲在她身邊:“姍姍姐,我沒事。你別爲了我和白大哥生氣。”
一雙黝黑眼睛閃動着望向她,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狗,可憐兮兮得。
程婉珊的心被猛戳,這下是真有些惱火了。
她挑眉掃向白廷:“你急甚麼?他只是我幫助的一個大學生,今天我帶來讓大家都看看,等他畢業了,也好替他謀個好出路。”
“他品學兼優,以後是要做國家棟梁的人,你剛纔那一撞如果把他撞出個好歹,誰負責?”
“白廷,給他道歉。”
一模一樣的話術砸給白廷,他即刻破防。
臉色肉眼可見地沉了下去,白廷冷笑回應:“國家棟梁?還在上學就只知道抱女人的大腿,以後能有甚麼出息?”
“珊珊,你可別被人騙了。”
他說話陰損得很,渾然忘記自己也是靠着抱女人大腿纔有了今時今日的地位。
劉叔恰逢及時地將兩份文件遞到程婉珊面前:“小姐,白總說得是,小姐要幫助也該幫助一個值得的人。”
“爲了以防萬一,我已經把裴時的學習成績調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