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第六章
三天後。
阮霧梨獨自去試婚紗。
夜色沉沉,她剛從店裏出來,突然有人從背後捂住她的口鼻!
刺鼻的藥味湧入鼻腔,她掙扎了兩下,很快失去意識。
再醒來時,眼前一片漆黑。
她被蒙着眼睛,雙手被綁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啪!”
第一鞭抽下來時,阮霧梨痛得弓起背。
粗糙的麻繩深深勒進手腕,眼罩讓黑暗變得更加濃稠,她咬破嘴脣才嚥下那聲慘叫。
“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施刑者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啪!啪!啪!”
鞭子如雨點般落下,每一記都帶着凌厲的破空聲,抽得她皮開肉綻。
她死死咬着脣,不讓自己慘叫出聲。
是誰?
是誰要這樣對她?
鞭刑持續了很久,直到她意識模糊,才終於停下。
隨後,電話撥通的聲音傳來。
“少爺,您吩咐的事,我做完了。”男人恭敬道。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熟悉的男聲——
“嗯,把人送回去。”
只有一句話。
可阮霧梨渾身血液瞬間凝固。
是聞硯辭。
是聞硯辭讓人打的她!
就因爲她不小心抽了阮見微一鞭,他就讓人還了她九十九鞭?!
劇痛和寒意席捲全身,她終於撐不住,徹底昏死過去。
醫院。
阮霧梨趴在病牀上,背上的傷口火辣辣地疼。
門外,護士小聲議論着——
“那個男人好帥啊,對他女朋友真溫柔……”
“是啊,就一個小鞭痕,緊張得跟甚麼似的,再看看 304 這個,渾身是傷也沒人來看……”
阮霧梨扯掉輸液針,扶着牆一步步挪向走廊。
果然,在 VIP 病房門口,她看到了聞硯辭。
他正端着水杯,小心翼翼地喂阮見微喝水,阮見微撒嬌地嘟囔着甚麼,聞硯辭便用指腹擦去她嘴角的水漬,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阮霧梨緩緩地靠在牆上,眼底一片溼潤。
她不明白,爲甚麼明明已經決定放下,心臟還能疼成這樣,像是有人用鈍刀在一點點剜她的血肉。
不準哭,阮霧梨。
她這樣告訴自己。
因爲,沒有人會心疼。
出院那天,阮霧梨前腳剛到,後腳身後就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聞硯辭回來了。
兩人四目相對,都從彼此眼睛裏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他們就這樣相對無言,直到阮霧梨手機突然震動,阮父的名字跳了出來。
“明天是微微的生日宴。”阮父的聲音透着不容拒絕,“她最近總在我面前哭,說想和你搞好關係,你過來參加。”
阮霧梨冷笑:“不去。”
“你置甚麼氣?這可能是最後一次了。”阮父加重了語氣,“謝家那邊已經定好日子,你嫁過去後……”
她直接掛斷電話,抬頭看向站在陰影裏的聞硯辭:“你覺得我要去嗎?”
男人輪廓分明的側臉在壁燈下顯得格外冷硬。
他沉默了幾秒,聲音低沉:“要去。”
“好。”她扯了扯嘴角,“那就如你所願。”
生日宴設在阮家老宅的玻璃花房。
阮霧梨穿着墨綠色絲絨長裙到場時,賓客們已經到得差不多了。
水晶吊燈下,阮見微穿着粉色蓬蓬裙,像個真正的公主般被衆星捧月。
“姐姐!”阮見微驚喜地迎上來,作勢要挽她的手臂。
阮霧梨側身避開,目光掃過滿屋子阮父送的禮物,限量版愛馬仕、蒂芙尼藍盒、還有一輛保時捷的車鑰匙。
“微微從小就懂事,我最疼她。”
阮父滿臉慈愛地站在阮見微身邊,就像……很多年前,他也曾這樣站在自己和媽媽身邊。
她穿着白色小裙子,被爸爸高高舉起,而媽媽在一旁溫柔地笑着。
如今,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切完蛋糕後,賓客們三三兩兩散開。
阮見微的閨蜜拉着她小聲八卦:“微微,今天來了這麼多圈內的世家公子,阮總該不會是想給你相親吧?可我聽說,你不是早和謝家定親了嗎?”
阮見微笑了一下,意有所指地看向不遠處的阮霧梨,“早告吹了。”
“那就好那就好,聽說那位都成植物人了,嫁過去不是守活寡嗎?”閨蜜擠眉弄眼,“微微,今兒個來了這麼多男人,快說說,你的擇偶標準是甚麼?”
在衆人起鬨下,阮見微紅着臉掰手指:“第一,要特別愛我,能在心口紋我名字的那種;第二,要有勇氣,聽說望月崖上有種百年一見的‘荊棘玫瑰’,他得摘給我;第三……”
話音未落,宴會廳大門突然被推開。
“聞少前來送禮,賀阮小姐生日快樂,喜樂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