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婚後,傅雅寧以修佛需要靜心爲藉口,從不允許我在她房間過夜。
即便是每月十六號,夫妻之事結束,我也只能幫她清理好牀單後,孤零零的離開。
可如今,我突然意識到,傅雅寧所有嚴苛的規章條例,全都是對我一人的嚴防死守。
這一刻,我心痛到失聲,從手腳開始麻木,直到渾身都失去知覺,只剩下心臟被一萬根針狠狠穿透的感覺。
可傅雅寧依舊沒準備解釋,反而冷了臉。
“誰讓你不敲門就進來的?”
“還有沒有規矩了,出去!”
我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林於皓,忽然覺得可笑。
自己的老婆隨便就讓陌生男人留夜,甚至只圍着浴巾讓他幫忙吹頭髮......
親密到這種地步,我這個合法丈夫居然連進屋還需要敲門?
傅雅寧,你不光是沒把我放在眼裏,更沒把這段婚姻放在眼裏。
我對她徹底失望。
“傅雅寧,我們離婚吧。”
結婚五年,無論傅雅寧對我提出多冷漠無理的要求,我都一概答應。
多年來早就養成了溫柔待她的習慣。
這還是我第一次冷漠對她。
“離婚?”
“就因爲這個?”
傅雅寧愣住,滿臉動容,下意識抗拒搖頭:“不,我不同意離婚。”
她的斬釘截鐵令我意外。
我本以爲她與林於皓的關係板上釘釘,只是在等我主動退出。
可她拒絕的乾脆,難道還想挽留?
五年真心實意的付出,讓我下意識爲傅雅寧開脫。
可神女的下一句話,卻直接無情的將我打入深淵地獄!
“我正在戒律期,訣離是破戒。”
“你要離婚,也等到戒律期結束再說!”
傅雅寧的臉冒着寒氣,語氣毋庸置疑。
原來還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自嘲一笑,心痛到想要作嘔。
我終於意識到,我在她眼裏不光不是一個丈夫,甚至連一個基礎的人都算不上。
五年婚姻,我連提離婚的資格都沒有。
我這個活生生的人,永遠排在她的清規戒律後面。
“雅寧,對不起,你別因爲我和孩子就跟顧先生離婚,我不想破壞你們的婚姻,早知如此,我還是走吧。”
“鼕鼕,穿衣服,這裏不是我們的家。”
林於皓落寞嘆息,抱起鼕鼕要離開。
我閉上眼,不想看這場所謂的苦情戲。
林於皓沒說錯。
這確實不是他的家,而是我苦心經營,處處遷就了五年的家。
鳩佔鵲巢,憑甚麼?
可我沒想到,傅雅寧攔住了他。
“鼕鼕的行李都歸置好了,哪有讓你們搬走的道理?”
“留下吧,這是我跟他的私事,與你和孩子無關。”
傅雅寧看向我,目光冷漠至極。
“該走的那個人不是他,而是你。”
“鼕鼕還這麼小,你一個大男人就不能大度一點?非要把他們父子往絕路上逼麼?”
字字句句,化作利刃,快要將我穿腸透心。
原來是我把他們往絕路上逼?
可我還能大度成甚麼樣子,看到你們親密時拍手叫好嗎?
我很想質問出口。
傅雅寧冷漠的表情又讓我覺得一切都沒了意義。
走吧。
婚姻至此,與其繼續荒唐下去,不如落幕了。
我一聲不吭的離開。
默默的回到自己房間,收拾行李衣物,準備搬出這個家。
說來可笑,結婚這五年,我從沒給自己買過甚麼東西,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傅雅寧和這個家上面。
到最後,真正屬於我的行李居然只有小小一箱,不出一個小時就可以收拾乾淨。
房間裏再無我的痕跡,我與傅雅寧的五年婚姻長跑也宣告結束。
臨走前,我留下一封訣別信。
沒甚麼好說的,只是通知她下週一民政局見面。
可一開門,傅雅寧站在門口。
見我拎着行李箱,她眉頭瞬間皺起。
“你要去哪?”
“給你們騰地方,我們結束了。”
我掠過她想走,卻被她攔住,一把推了回來。
“顧塵,鼕鼕還在家,你非要鬧得讓所有人都下不來臺嗎?”
“我讓你走,也只是讓你回自己房間,不是離開這個家。”
我的房間很乾淨,傅雅寧一眼就看見了那封信。
看到裏面的內容,她毫不猶豫的撕了信,惱羞成怒的盯着我:“顧塵,,我再重申一遍,我不同意離婚。”
“你再敢動這樣的念頭,你知道後果!”
“甚麼後果?”
我寒心至極,忍不住諷刺的反問:“破了你的清規戒律?”
“可你躺在林於皓懷裏的時候,身上只圍着一條浴巾就讓他給你吹頭髮的時候,做他兒子的媽媽時,有沒有想過你的清規戒律?”
“有沒有想過你的佛?”
我的話還沒說完,傅雅寧就臉色鐵青的給了我一巴掌。
“住嘴!”
“你怎麼敢妄議佛祖!”
我一下子愣住,沒想到傅雅寧會打我。
結婚五年,縱使神女無情,我們夫妻也算相敬如賓,沒紅眼到這種地步過。
如今這一巴掌,打散了我與她最後的情分。
“傅雅寧,你就當是我受不了你的清規戒律了,好聚好散吧。”
“夫妻一場,沒必要鬧得那麼難堪。”
我的決絕,似乎忽然點醒了傅雅寧,她冷漠的神色稍加緩和。
“打你是我的不對,我可以跟你道歉,但你知道我最在乎這個,偏偏在這方面刺激我?”
對於傅雅寧的倒打一耙,我嗤之以鼻。
“隨你怎麼想。”
這句話,我原封不動的還給她。
傅雅寧一愣,眼神又是惱火。
“顧塵,我們之間爲甚麼不能多一點信任?”
“修佛之人不打誑語,我說不會背叛我們的婚姻,那就是不會,你爲甚麼非要跟我對着幹?”
我面無表情:“及時止損罷了。”
傅雅寧氣到無奈,一把奪過我的行李箱。
“你去哪都隨便你,但我不同意離婚。”
她說完便走了。
我這才發現自己也傷痛欲絕,渾身顫抖,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喘不上氣。
傅雅寧以爲拿了我的行李箱,我便走不成嗎?
她錯了。
一些衣物和日常用品罷了,我寧可再買,也不願留在這裏。
我還是走了。
剛出門就接到隊裏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