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席錚堯眼裏似有了笑意：“你如果會賴上我，歡迎之至。另外我們席家娶妻，只看心意，喜歡的一名不文也娶，不喜歡的，家財萬貫也不娶。更何況，你就是無價之寶。”
最後一句話讓陸熙然的心顫了一下，她實在是想不出來席錚堯居然會這麼說。
高中的時候她聽過班上女生議論過席錚堯，她那時候真的沒法想象那樣冷情淡漠的一個人談戀愛說情話的時候是甚麼樣子。
此時她的心莫名顫了一下，席錚堯說那句話時有點蠱惑人心。
席錚堯抬手看了一下腕錶：“現在倒計時開始，熙然，你只有九分鐘五十九秒了。”
陸熙然別開了臉看向窗外。
下午的太陽明晃晃的，路上的行人大部分撐着遮陽傘。
她在看風景，席錚堯卻在看她。
不用偏頭都能感受到席錚堯炙熱的視線。
手機屏幕再次亮了起來，拉回陸熙然的思緒，還是蕭哲的來電。
陸熙然接起：“蕭哲哥。”
“熙然，我要訂婚了。聽說你最近住外面，今天的家宴記得來。”蕭哲的聲音傳來，像是有幾分疲憊。
“好，我知道了，蕭哲哥，祝你訂婚快樂。”
那邊是長久的沉默，似乎有人在叫他。
陸熙然主動掛斷電話：“蕭哲哥，你先忙。再見。”
電話那頭，女人穿着一襲旗袍出來，身段玲瓏有致。
“阿哲，你跟誰打電話呢？是熙然嗎？”
蕭哲下意識撒了謊：“沒有，是一個騷擾電話，進去吧。”
“熙然，還有六分鐘。”席錚堯出聲提醒。
“好。”陸熙然下定了決心，粲然一笑，“錚堯哥，我們去領證吧。我的證件都帶了，你的帶了嗎？”
她對婚姻沒有期待，與其被陸家人塞給不知名的男人聯姻，她還不如跟席錚堯合作。
至少席錚堯是她認識的，席錚堯需要一個妻子，而她需要一個丈夫。
她不欠陸家人的，她的婚姻她自己做主，絕不交給別人！
席錚堯點點頭：“正好，我的也帶了。”
結完賬，席錚堯拉着陸熙然的包包帶子，步子遷就着她的。
陸熙然低頭看向他骨節分明的手，帶了幾分不解：“你怎麼了？”
席錚堯注意到陸熙然的目光，坦然道：“怕你跑了。”
陸熙然......
總覺得她好像上了賊船了，現在跑掉還來得及嗎？
“你現在想跑來不及了，我是商人重諾，一諾千金，違約金你賠不起。”
陸熙然才發現她剛剛把心裏話都說出來了。
陸熙然帶了幾分好奇：“如果我反悔了，你還要我賠違約金呀？賠多少？”
“你的一輩子。”席錚堯一本正經。
陸熙然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一笑剛剛的緊張無措好像都消失了，陸熙然笑的臉頰染上了緋紅。
“錚堯哥，你真逗。”
陸熙然從未想過原來席錚堯還有這麼可愛的一面。
一輛車在他們跟前停下，席錚堯替陸熙然打開車門，隨即自己也坐了下來。
席錚堯吩咐司機：“南城明湖路民政局。”
不用偏頭，陸熙然都能感覺得到席錚堯灼熱的視線。
這個人一直看着她做甚麼？
陸熙然向來對別人的視線熟視無睹，但這個人是席錚堯。
她偏過頭迎上席錚堯的視線，席錚堯不避不讓。
最終還是陸熙然略顯困惑開口：“這樣看着我做甚麼？”
“想看清楚我未來太太的樣子。”
“是嗎？說得好像你不認識我一樣。”
“那不一定，就算是青梅竹馬長大的人，到最後卻發現不一定了解身邊人。”
陸熙然發現席錚堯像是意有所指。
“你有自信你從未認錯過人嗎？”
陸熙然不明白，她認錯過誰了？
“不懂。”陸熙然向來直率，有一說一，“你在打甚麼啞謎？”
席錚堯像是有些無可奈何地笑了：“算了。”他說完這句話，低低笑了一下，脣角梨渦深深，很是迷人。
陸熙然才注意到席錚堯臉上長了梨渦。
她以前不是不知道席錚堯長得好看，但這樣近距離看他笑着有梨渦的樣子還是第一次。
見陸熙然目光怔愣，席錚堯臉上的笑意並未收斂，脣角微勾：“怎麼？”
陸熙然手指指了下席錚堯脣角的梨渦：“你有梨渦哎。”
他們現在要去領證了，沒想到陸熙然的關注點卻在這裏，也夠奇特。
席錚堯的笑意更深了，他倏然朝她湊過來，示意：“要摸摸嗎？”
看着席錚堯近在咫尺的俊臉，陸熙然受到蠱惑，手指碰到席錚堯脣角梨渦時才意識到自己在做甚麼。
陸熙然其實是顏控，只不過她藏得很深罷了。
手指觸碰到的地方延伸起一股熱意，然後那股熱意一直往上，從指尖蔓延到心尖。
陸熙然的耳朵染上了些許緋紅，同時有點懊惱。
總覺得剛剛是席錚堯給她挖了個坑，故意蠱惑她去摸他的梨渦。
說起來其實他們兩人說熟也熟，說不熟也不熟。
每次見面基本都是有旁人在場。
只有那一次她和陸雪楠，蕭哲三人去遊樂場遇見席錚堯後一起玩，是他們唯一相處的最久的一次。
就在陸熙然胡思亂想間，車子已經到達南湖民政局。
陸熙然在民政局門口停下了腳步，想起蔣瑜今天緊張地來找她，想起蔣瑜說，陸雪楠訂婚後就會搬出去和蕭哲同住，她可以回家了。
明明她纔是那個家的女兒，但十幾年的缺失，她好像是個外人，與那個家格格不入。
忍下心裏的酸澀，陸熙然偏頭看向席錚堯：“你確定你領證不需要你家裏人的同意？”
席錚堯卻是在這一席話裏聽出了別樣的意味。
陸熙然是後悔了嗎？
他上前一步拉住了陸熙然的手。
席錚堯的手很暖，不像陸熙然的手，因爲以前長期營養不良，手腳四季都很涼，回到了陸家又常年在外留學並沒有養回來。
陸熙然的手還因爲以前幹過太多的粗活，不像一般女孩子的手那樣柔軟，有些粗糙。
陸熙然下意識想把手抽回來，席錚堯卻握得更緊了。
“不會，你信不信我現在如果給奶奶打電話，她會立即衝過來，按着你簽字，生怕你反悔？”
一想到那樣的畫面，陸熙然頭皮有點發麻。
席錚堯的性格冷清，但卻有一個風風火火說風就是雨的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