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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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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阮凝不否認。

她確實是姜家的一個下人。

從五歲跟着母親進入姜家。

母親一步一步成爲姜家管家,她的生活也越來越好。

姜夫人不僅給她大房間住着,還讓她跟姜姚一起上學。

可是沒人知道,陪着姜姚上學的十幾年裏,姜姚都是怎麼羞辱她的。

從幼兒園到大學,她就沒有哪一天是在同學們面前抬起頭的。

十幾年裏,她的每一個同學都知道她是姜姚身邊的一條狗。

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現在,她再也不要做那隻聽話的哈巴狗了。

她要爲自己而活。

森冷的目光刺着姜姚。

阮凝哼道:“對啊,我不過是個下人而已,你高貴的血統應該去找高貴的人給你捐S啊。”

“我一個下人的腎,怎麼配入你這種人的身體呢?”

“你......”

姜姚氣急。

卻又被堵得說不上一個字。

她真的沒想到,阮凝不過在監獄裏待了兩年而已。

竟跟脫胎換骨一樣。

忽而聽到不遠處傳來了腳步聲。

知道大哥應該是過來了。

姜姚立即變了一副嘴臉,倏然抓起阮凝的手,哭求道:

“阿凝你別這樣,我知道你替我坐牢受了苦,是我對不起你,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阮凝左耳失聰,根本聽不見聲音。

光是右耳也沒聽到門外的腳步聲。

她甩開姜姚的手,“你有病吧!”

姜姚趁機朝後倒。

整個人直接摔在地上。

姜時硯剛好瞧見,立即上前扶起她,滿臉心疼:

“小五你沒事吧?”

姜姚淚眼汪汪,哭起來:

“大哥,別怪阿凝,她替我坐牢回來心裏委屈也是正常的。”

“只是我沒想到她會推我,大哥,我好疼啊。”

姜時硯抱起姜姚在懷裏,冷眼射向阮凝,面沉如冰。

“阮凝,你怎麼敢的?”

阮凝這才反應過來。

姜姚又玩小時候那一套,總喜歡陷害她。

曾經,姜時硯明明會選擇相信她的。

而如今,他卻恨不得替姜姚教訓她。

看着丈夫瞪着她冷漠的樣子,阮凝覺得心臟像是被甚麼狠狠一擊。

難受的滋味,在胸腔裏開始蔓延。

她忍着那抹不適,不願意過多解釋,轉身避開。

姜時硯丟下話:

“給我老實在房裏待着,小五要是摔出個甚麼好歹來,我拿你是問。”

阮凝覺得可笑。

就姜姚自己那麼一摔,能摔出甚麼。

把腎摔出來,剛好取了她的腎補上去嗎?

說不定姜時硯還真會爲了姜姚,扭曲事實,顛倒黑白呢。

阮凝坐在牀邊,在想她用兩年牢獄換來的這段婚姻。

到底值不值。

如果丈夫真的只是一味地在乎姜姚。

不會考慮她的感受,她還是離開吧。

至少離開,她能活得有點尊嚴。

這一整天。

阮凝都沒有出房門半步。

公公婆婆,以及姜家的其他幾個少爺,都不曾來看過她,問候過她。

她倒也不奢求自己能像姜姚那樣,被全家人關心着。

但自己的親生母親至少也該心疼她一下吧。

可母親今天也不曾出現。

連喫的,都是其他人給她送來。

阮凝失望至極,又躺回牀上。

睡得渾渾噩噩時,姜時硯回來了。

還給她端了喫的。

阮凝有些沒想到。

以爲姜時硯再回來,會找她算賬,替姜姚教訓她。

結果沒有。

放下喫的,姜時硯一身西裝站在不遠處,聲音溫潤:

“他們說你在房裏睡了一天,東西也沒喫,起來喫點東西。”

阮凝很警惕。

起身來坐靠在牀頭。

知道丈夫的示好,多半就是爲了得到她的腎。

她坐着沒動。

“不用了,我沒胃口。”

在監獄裏,那些人按着她在衛生間裏,給她灌髒東西。

喫滿是泥沙的粗糧。

她的胃,早就不能正常消化了。

更不能喫丈夫端來的那些她不愛喫的東西。

勉強也就能喝點粥跟湯。

姜時硯有些惱。

走到牀邊站着,居高臨下。

“阮凝,你推小五摔在地上,導致她病情又惡化送進搶救室,我不怪你你就該知錯。”

“我現在親自給你送喫的來,你給我擺甚麼臉色。”

阮凝迎着丈夫的目光,心裏又變得絞痛起來。

她強撐着,冷靜地問:

“你送我去醫院做檢查,醫生跟你說我是個甚麼情況嗎?”

姜時硯神色微變,一時答不上話。

因爲他壓根就沒問醫生阮凝甚麼情況,耳朵爲甚麼會流血。

意識到自己確實忽略了她,姜時硯軟了聲音。

“你要不舒服,我讓嶼白回來給你看看。”

姜嶼白是姜家二少,職業醫生。

阮凝苦澀一笑。

“明明是送我去做檢查,卻不知道我身體是個甚麼情況。”

她目光悲涼地看着丈夫,心都死了。

“姜時硯,我真的挺好奇,當初你娶我,真就只是爲了讓我替姜姚去坐牢嗎?”

難道在他心裏,就沒有一丁點是愛過她的嗎。

難道她的存在,就只是爲了能讓姜姚活得更好?

阮凝不知道曾經的自己怎麼會那麼傻。

爲甚麼會愛上這麼一個滿眼都只有姜姚的男人。

姜時硯否了她的話。

“阮凝,你能不能別胡思亂想,一整天不喫東西,身體自然不會好。”

他親自把喫的端到她身邊來,耐着性子喂她。

“來,張嘴。”

阮凝看着丈夫的行爲,有些恍惚。

他這又是在做甚麼。

知道心疼她了?

還是害怕她把身體拖垮,沒有腎救姜姚?

阮凝看到丈夫喂到她嘴邊的菜,犯惡心地避開。

“喫不下,你拿走。”

姜時硯生氣了,提高聲音:

“阮凝,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我說喫不下。”

阮凝更覺委屈,鼻腔一酸,眼眶像是進了沙子。

“我胃不好,吃不了這種,你要有心,送我去醫院後就該知道,我胃潰瘍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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