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江北省老幹部局一棟老式蘇式洋樓外一輛接着一輛黑色商務車停下,放下省裏、市裏領導乃至於來自京城的高官,隨即又離開。
窗外寒風瑟瑟,一片枯槁之色,窗內溫暖如春,偌大的會客廳隨處可見翠綠的綠植,還有盛開的嬌豔花朵。
窗外高朋滿座,往來無白丁,窗外孤零零的站着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
青年一米八幾的身高,劍眉星目,器宇不凡,但穿着卻極爲簡單,一件棉服洗了穿,穿了洗,袖口、領口清晰可見破損的痕跡,但卻清洗的一塵不染。
保姆不耐煩而厭惡的看這眼前的青年,本想高聲呵斥青年讓他離開,但又怕驚擾了裏邊的貴客,要知道今天偌大的江北省省委主要領導都在,還有從京城前來參加訂婚宴的大領導。
於是保姆壓低聲音道:“你怎麼混進來的?趕緊滾,這是你能來的地方?要飯你都選不對地方!”
蘇存劍不由劍眉一皺,此次他來,一爲送藥,二爲退婚,誰想都沒等自己說明理由,狗眼看人低的保姆就讓自己滾。
蘇存劍剛要說話,身後突然傳來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王姨怎麼回事?”
蘇存劍下意識側頭一看,下一秒蘇存劍就是一愣,不知道甚麼時候自己身後站了一男一女。
女孩年紀跟蘇存劍相仿,相貌美到讓人只看一眼下一秒就要趕緊低頭不敢在看,心裏唯一的想法就是自慚形愧。
這世間任何形容女人美的詞語都不適合用在這女孩身上,因爲這些詞語都配不上她的美。
女孩身邊站着個男子,年紀稍稍有些大,三十多歲的年紀,相貌跟蘇存劍比,有一定的差距,但身上那股子上位者的氣度,卻又是蘇存劍沒辦法比的。
不在體制內久居高位,絕對養不成男子這樣的氣度。
但他也就三十多歲的年紀而已,還長期身居高位,這就有些嚇人了。
男子自始至終都沒看蘇存劍一眼,因爲蘇存劍這樣的小人物都不值得他去看,那怕就一眼。
男子的注意力一直就在女孩身上。
保姆趕緊道:“芯芯你回來了?金書記您快裏邊請。”
蘇存劍又是一愣,這就是自己那個便宜未婚妻?小時候就是個美人坯子,大了後是更漂亮了,老頭子眼光不錯。
此時蘇存劍看冉孌芯的眼神是抱着欣賞態度的,沒有任何的雜念,但金文建卻是一皺眉,顯然很不爽眼前這個螻蟻一般的玩意這麼看自己的未婚妻。
但又因爲自持身份,還有裏邊的貴客,他也不好高聲呵斥,只能用銳利的眼神看着蘇存劍,希望他能識趣點,別用那雙狗眼看冉孌芯。
冉孌芯也是一愣,不是因爲蘇存劍高大帥氣的外表,而是因爲這世界上就沒多少男人敢這麼看自己,絕大多數男人看自己一眼,便會趕緊低頭,心裏全都是自慚形愧的感覺。
而眼前這個衣着寒酸的男子,不但敢跟自己對視,眼裏竟然還有幾分玩味之色,這讓冉孌芯有些惱怒,惱怒眼前這個人太沒禮貌,怎麼能這麼死死盯着一個女孩看?
於是冉孌芯直接道:“王阿姨讓他趕緊走吧。”
說完冉孌芯邁開兩條長腿就往裏邊走,蘇存劍看了看冉孌芯,這丫頭不但臉蛋漂亮,這身材也相當好,只是衣着太過保守了一些。
金文建不悅的看了一眼蘇存劍,也跟了上去。
保姆很不耐煩的道:“趕緊滾。”說完摸了摸自己的兜,從裏邊拿出幾塊錢往地上一扔是邁步就走。
蘇存劍終於說話了:“你們冉家就是這麼對待你們的救命恩人的?”
而此時冉孌芯一腳剛踏進家門,聽到蘇存劍的話,她猛然轉身看向蘇存劍,冉孌芯仔仔細細的看了看蘇存劍,她突然驚呼道:“是你?”
金文建不由一愣,看看滿臉驚訝,還有不知道想到了甚麼,滿臉怒色的冉孌芯,就見他驚呼道:“你們認識?”
蘇存劍則是邁步就往裏邊走,很快他到了冉孌芯跟前,就見蘇存劍從包裏掏出一個滿是藥香味的紙袋狠狠塞在冉孌芯的懷裏。
下一秒蘇存劍邁步就進去了。
冉孌芯看看手裏的紙袋,又看看已經進去的蘇存劍,她一跺腳惱怒道:“你還是跟小時候一樣沒教養,你給我回來。”
說完冉孌芯追了上去,留下目瞪口呆的保姆,還有滿臉不解之色的金文建。
書房中蘇存劍看看滿牆的字畫是滿臉鄙夷之色,不是因爲這些字畫都是假的,正相反都是真的,並且每一份拿出去都價值連城。
其中竟然還有王羲之唯一傳世的真跡——快雪時晴帖!
蘇存劍很不客氣的譏笑道:“難怪那麼多人都想當官,當大官,當了大官就是好。”
這句話滿是譏諷之色,顯然在譏諷這間書房的主人以權謀私,收受賄賂。
聽到這句話的冉孌芯立刻怒道:“蘇存劍你甚麼意思?”
蘇存劍轉過身看看滿臉怒色的冉孌芯笑道:“你說你現在都縣委書記了,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老是曲解別人話的意思?我不過是感嘆下世人都想當官的想法而已。”
冉孌芯立刻跟個鬥雞似的跟蘇存劍吵了起來。
進來的保姆看到這一幕都傻眼了,她來冉家也有小二十年了,冉孌芯從小打到給她的印象就一個成語——大家閨秀。
她就沒見過冉孌芯跟誰吵架,包括她的父母。
在外人眼裏冉孌芯是不拘言笑的,是高高在上的九天仙子,只可遠觀的冰山美人,就沒甚麼人跟事能讓冉孌芯亂了自己大家閨秀的風範。
可眼前這個衣着寒酸的小子,卻讓冉孌芯便成了一隻鬥雞,這......
另一邊冉孌芯的父親嘆口氣道:“爸你說你當初是怎麼想的?今天是咱們芯芯跟文建訂婚的日子,省委領導,包括京城的領導,還有金家的人可都來了。
現在蘇存劍突然來了,他要是當衆拿出您當年寫的婚約咱們家怎麼收場?”
坐在輪椅上的冉老爺子沒好氣的道:“我那也是沒辦法,蘇存劍那老不死的師傅當初說了,我不答應這門親事,他就不救芯芯。”
冉孌芯的母親站起來笑道:“爸您別生氣。”
話音一落她滿臉傲氣的整理下自己的頭髮很是輕蔑的笑道:“不就是一個沒見過甚麼世面的鄉下小子嘛?我去把他打發了,就他還想癩蛤蟆喫天鵝肉?做夢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