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第二天,陸鈞澤被外面的吵鬧聲吵醒,皺着眉頭睜開了眼睛。
還是一如既往的黑暗,他早就不抱甚麼希望了。
陸鈞澤摸索着下了牀,後頸的痠痛讓他想起昨晚發生的事,那可不是一場夢。
他忍不住咬牙,那個女人居然敢對他下這麼狠的手!簡直就是不想活了!
“姓季的一家真是膽子大上天了,找個瘸子來糊弄陸家!真當我這個老爺子好欺負啊!”
“來人,把這個女人給我送回去!告訴姓季的,今天不把錢還上,要了他的命!”
陽臺的玻璃門窗沒關,院子裏的聲音都傳進了房間。
聽起來,是爺爺發現季家送了個“冒牌貨”來。
自從失明以後,陸鈞澤對外界的人和事都不太在意了。
但這會兒,他卻特別想看那個女人的笑話。
陸鈞澤站起來,憑着對房間的熟悉,順利走到了陽臺。
與此同時,女人苦苦哀求的聲音傳了過來,“陸爺爺,您不能把我送回去啊,我會被後媽打死的呀......”
“少跟我來這套!你也不自己照照鏡子,就你這樣,也配進我們陸家的門?”陸老爺子一腳踢開抱着她大腿哭的女人。
齊琪順勢坐在地上,開始抹眼淚,“陸爺爺,只要您能放過我爸媽,我願意在陸家做牛做馬報答您,絕對不敢想做少奶奶的......”
“我也不想幫他們騙你們,可我沒辦法啊,我如果不聽話......不知道會落得甚麼悲慘的下場......但是我是無辜的呀......”
女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陸鈞澤卻聽得額頭上青筋直跳,這還是他昨晚房間裏的那個女人嗎?
他可記得清清楚楚,這女人昨晚囂張得上了天!一點都不像被人威脅的樣子!
很快,陸鈞澤就明白了,她這是在轉移責任。
表面上看是在維護季昊瀚,實際上是想讓他和季家倒大黴!
“再說了,昨天晚上我和陸三少爺已經......”齊琪捂住臉,好像很不好意思說出口,“您把我送回去,讓我以後怎麼嫁人啊?您這不是要逼死我嗎?”
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陸鈞澤握緊了拳頭,這女人嘴裏就沒一句真話!
陸老爺子也愣了好一會兒,早上他問過傭人,昨晚齊琪在房間裏待了一整晚。
自從陸鈞澤失明以後,他沒少爲孫子的終身大事操心,想着怎麼也得給孫子留個後。
可那些女人,無一例外,待不了兩分鐘都被陸鈞澤扔出了房間。
只有這個瘸子......
陸老爺子皺起眉頭,自家孫子眼瞎以後,口味怎麼變得如此奇怪了?
這時候,陸家大房的蔣昕湊過來,小聲說,“爸,我看這孩子也沒說謊,也挺可憐的,我們就先把她留下看看?”
“不行!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這是在打我們陸家的臉啊!”陸老爺子馬上拒絕。
“當然不能就這麼放過季昊瀚,該算賬還是要算賬。”蔣昕看了看齊琪,聲音壓得更低了,“說不定她真能照顧好鈞澤呢?”
陸老爺子心裏還是很不情願,看着齊琪的眼神,就像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一樣。
只見齊琪怯生生地縮了縮肩膀,抖得像秋風裏的落葉。
“我自己的人,我自己會處理。”
陸鈞澤冷冰冰的聲音從陽臺傳過來,打斷了這場鬧劇。
大家抬頭一看,陸鈞澤卻轉身回屋了。
見陸鈞澤都這麼說了,陸老爺子這才作罷,擺擺手讓傭人把齊琪帶回房間。
接着,陸老爺子轉頭對蔣昕說,“你去查查這個瘸女人的底細。”
回到房間之後,齊琪走到陸鈞澤面前,臉上已經沒有一點痛苦的表情了。
“謝謝陸三少爺幫我。”
齊琪還沒反應過來,一隻大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把她整個人按在了牆上。
齊琪沒有掙扎,而是笑着看向陸鈞澤,“三少爺,你是不是想通了?”
陸鈞澤厲聲問道,“你究竟有甚麼目的?”
對任何闖進他世界的人,他都保持着高度警惕,充滿排斥。
更何況,他直覺這個女人非常不簡單。
“你要是不說實話,我能讓你悄無聲息地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齊琪知道自己現在處境很危險,可她一點都不害怕。
她抬起手,輕輕摸着陸鈞澤的眉眼,“要是我說,只要你答應跟我領證,我就能治好你的眼睛,你還要排斥我嗎?”
陸鈞澤緊緊抓住齊琪的手,“你知道騙我的後果嗎?”
“三少爺要是不信,你給我十天時間。這十天裏,你好好配合我治療。十天以後,要你的眼睛沒好轉,不用你趕,我自己走。”
女人的語氣很輕鬆,可不知道爲甚麼,讓人覺得挺可信的。
陸鈞澤心裏權衡了一下,終於鬆開了手,“給我一個可以相信的理由。”
“這簡單,我現在就可以給你扎針,你試過以後再做決定也不遲。”
陸鈞澤聽着齊琪去了又回來的腳步聲,猶豫了一下,還是坐到了椅子上。
齊琪看了一眼他挺得筆直的後背,嘴角一勾,笑了。
這男人防備心可真重,估計她稍微有點不對勁,脖子就會被他擰斷。
昨晚把過脈,又想了一晚上,齊琪早就想好了治療方案,心裏也有一套扎針的穴位圖。
於是,她麻溜地給陸鈞澤腦袋上扎滿了金針。
她扎針的手法特別巧,陸鈞澤一點都沒感覺到疼。
隨着金針的刺入,陸鈞澤只覺一股溫熱的氣息在體內緩緩流動,一直緊繃着的神經,就像泡在熱水裏一樣,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輕鬆感,慢慢蔓延開來。
先不說對眼睛有沒有效果,就憑她這扎針的手法,就能看出來她確實有點本事。
陸鈞澤慢慢鬆開了攥緊的拳頭,身上的氣場也放鬆了一些。
齊琪把最後一根金針拔`出來的時候,陸鈞澤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跟前,“你這是跟誰學的?”
“小時候拜了個老中醫爲師。”
齊琪沒多說,陸鈞澤也沒再問。
“好,那就給你十天時間。”
“嗯呢。”齊琪笑得很燦爛,“那要是治好了,你就答應跟我去領證。”
“做交易,你不能光佔便宜不給好處吧。”齊琪盯着陸鈞澤的臉,“有你這麼帥的老公,我也算賺了。”
陸鈞澤皺起眉頭,“你爲甚麼一定要跟我領證?”
“因爲只有你,才能幫我拿回屬於我的一切。”
這些年,爲了能重見光明,陸鈞澤試了太多辦法,也失敗了太多次。
現在有一丁點希望,他都不想放過。
見他不說話,齊琪抽回手,笑嘻嘻地說,“以後還得靠陸三少爺罩着我呢,對了,順便請三少爺不要告訴別人我腿的事。”
陸鈞澤沒好氣地冷“哼”了一聲,算是答應了,然後一句話都沒說,起身回臥房了。
十天而已,他等得起。
不過,這女人要是敢拿他失明的事開玩笑,他一定把她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