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馬車在驅使,她的胃也在體內翻湧不休,讓她不得安寧,她恨不能現在就跳下馬車。
可崔患臨喋喋不休,她只能竭力壓下心中的反胃,微開窗欞,呼吸外面的空氣。
等到了崔府,姜落凝一言不發,疾步回了自己的院子,立刻就吩咐:“快,準備熱水我要沐浴。”
崔患臨太髒了,那輛馬車也太髒了,一時一刻她也忍受不了了。
或許是因爲馬車上姜落凝沒有理他,崔患臨自己說夠了,也沒有跟上來。
倒是在入了夜的時候,他破天荒地過來了。
不僅來了,還端來了一份奶酥酪。
和白天的他相比,入了夜以後,他神色明顯溫和了許多。
把奶酥酪放在桌上,他道:“今日白天是我不對,太着急了,才那麼說話,你莫要動怒。”
姜落凝洗漱過正在梳頭,任由丫鬟取下自己頭上的珠釵,神色很淡然地點了頭。
崔患臨看着她卸珠釵,沒有和自己說話的意思,皺了皺眉。
可不知想到甚麼,他仍舊很有耐心,上前半步,道:“我來吧。”
姜落凝一瞬間想到他爲姜雲微卸珠釵的模樣,心下便是惡寒反胃。
不等崔患臨上前,她直接三兩下把頭上的珠釵盡數卸下,站起來:“不必了,大人有甚麼話,便直接說了吧。”
因爲太急,那珠釵上帶了一兩根長長的青絲,是被生生拽掉下來的。
崔患臨的臉色就更沉了一分。
想到正事,他才勉強耐着性子道:“我已和母親商量過,這兩日就以平妻之禮接雲微入府,你放心,你仍是大房,管家鑰匙我們也不會收回,她入了府,關於你的一切甚麼也不會改變。”
甚麼也不會改變?
姜落凝不由得冷笑了聲,心中那一抹痛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屑。
她懶得和他囉嗦,總歸和離書已經簽了,要想離開,她隨時都能離開。
於是她只冷着臉,道:“若是我不答應呢?”
可這種威脅反而讓崔患臨更加高興,他上前想要扣住姜落凝肩頭。
姜落凝即刻警惕地後退半步,半點也沒有讓他挨着自己。
崔患臨手硬生生停在半空,一時有些尷尬,可他身子僵硬一瞬,很快緩過來,神色鬆快,笑道:“別生氣了,我和母親都不是鐵石心腸的人,這些年你爲家裏做的我和母親都看在眼裏。”
姜落凝仍舊冷冷地看着他。
這些年,出於對崔患臨的愛,她做崔家的當家主母是做得無可挑剔,可到最後,她才發現。
儘管做再多無可挑剔的事,也比不上一個無可挑剔的人。
不過她都不在乎了,只冷淡道:“崔大人,還不走嗎?”
崔患臨不僅真的不走,還更靠近了姜落凝幾分,強勢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他一雙漆黑如點墨的眼睛彷彿盛滿了認真,聲音似乎也多了幾分溫情。
“落凝,如果你不放心,我現在就可以和你要個孩子。”
姜落凝冷不丁被嚇一跳,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與崔患臨拉開距離。
她何時說過與他要個孩子?
倏然,想到崔患臨也曾這般爲姜雲微解開衣裳,兩人恩愛歡好,一時便蹙起眉頭,胃裏一陣翻湧。
嫌惡眼神分外明顯,臉色愈發難看,呵斥道:“住手!這種事情大人還是去找姜雲微做,不要在我院兒裏平添麻煩。”
成婚三年,崔患臨從未碰過她。
如今她倒是要感謝他三年鮮少踏進院子。
瞧着崔患臨那張臉,姜落凝眼裏滿是遮不住的噁心。
眼角冷意乍現,朝門外喊了一聲:“把大人帶出去。”
“姜落凝!”崔患臨明顯沒想到她竟這般強硬,居然同自己說這般混賬話,登時便坐不住:“我來此是給你一個福分,莫要不知好歹!”
若非爲了雲微,他斷然是不會來這裏。
雲微身子骨雖已然大好,但管家這種事情,費神傷人,他斷然是不願讓姜雲微接手,再則,姜雲微是個嬌滴滴養大的千金小姐,即便是以平妻之位進門,日後在府中地位只高不低。
母親也曾說過,姜落凝確實有管家大能之材,此一來,他必定不能讓姜落凝離府。
見她沒說話,崔患臨怒意漸漸消退,語氣漸緩,神色柔和道:“你是個大度的,今日之事我不想再發生第二次,日後你定要謹言慎行。”
“快快給我洗漱更衣,今日定讓你瞧一瞧我的能力!”
聞言,姜落凝只覺得耳根子一陣木麻,崔患臨還真是甚麼話都敢往外說。
姜落凝乾嘔一聲,立刻把欺上身來的崔患臨推開,卻被人狠狠遏制住纖細白嫩的手腕。
她不喜被人觸碰,像遇到髒東西般條件反射。
下一刻,揚起另一隻手狠狠朝着崔患臨臉上扇了一巴掌。
聲音清脆響亮,饒是外面守夜的丫鬟都聽得一清二楚。
她冷冷看向身邊之人,毫不遮掩眼裏憤怒,張揚肆意呵斥。
“這大宅院裏拉拉扯扯成何體統,大人若再糾纏,我便讓人過來親自將你趕出去!”
“你說甚麼?”
崔患臨似乎有些不敢置信,眉頭皺的死緊,彷彿第一次聽到她的話。
輕聲冷笑,眸中帶着幾縷寒光之意,神色陰沉的能滴水。
呼吸漸漸急促,彷彿被氣得不輕。
“你已嫁入崔府,是我妻子,我動了你又如何?誰又敢說甚麼?”
忽而,崔患臨像是察覺到甚麼,立刻笑了笑:“你莫不是覺得我虧欠了你?日日與雲微呆在一處,你吃了醋,故而鬧了這麼一出?”
“你莫要擔心,我答應予你承諾的這些都會給你,定不會錯。”
姜落凝只覺得他腦子宛如有病,一句也不想多說。
朝外面吼一聲:“來人,把大人送回去!”
見她來真的,崔患臨這才反應過來,將她手腕猛然一甩,便將人狠狠甩在軟塌之上。
自己則是趁着這個機會欺上身來,將人死死壓在身下,試圖想用強的來達到目的。
她到底是個女子,力氣與男子懸殊,很快便敗下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