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留下這句話,他直接轉頭走出了酒店房間。
本來他也打算半個月後就跟過去的生活徹底劃清界限,只是想體面些分開更好。
陸羽寧要他辭職,他也求之不得。
而陸羽寧面色冷硬,全然沒想過江煥峯竟然真的就這麼走了!
他有甚麼資格在她面前鬧脾氣?!
沒有了她,江煥峯算甚麼東西?連路邊一條野狗都不如!
可不知爲甚麼,見他就這樣離開,她心裏竟然有些不舒服。
一旁,許鶴深脣角勾起一個嘲諷弧度。
“寧寧,別生氣,江哥可能只是一時賭氣,讓他先冷靜冷靜,你們再好好談吧?”
他裝出一副善解人意模樣:“你今天也辛苦了,發生這樣的事,心裏一定也不好受,不如我帶你出去走走,再喫個宵夜紓解紓解?”
如果是平時,陸羽寧大概會答應。
可現在她卻莫名沒了這個心情。
“算了,下次吧,我先回去讓人處理好熱搜的事情,不能讓你被牽連。”
她俯身拿起包:“你早點休息。”
許鶴深不經意握緊了拳,表面卻還是那副體貼樣子:“好,我送你下樓,路上小心。”
......
而同一時刻,江煥峯已經開車回到了家。
大平層冷清安靜,他打開燈,看着櫥櫃裏滿滿當當的各種獎項和唱片,忍不住揉了揉微紅的眼。
陸羽寧大概忘了,如果不做他的經紀人,他現在應該在京大協和醫學院,和導師一起研發抗癌新藥。
是她說想要進娛樂圈闖蕩,想離許宸銘更近一點,他才放棄學業做她的經紀人,一路爲她保駕護航。
可付出那麼多,甚至捨命相救,他也還是得不到她的心。
江煥峯走進房間,開始收拾東西。
出國治療,要帶的東西其實不算多,護照,病歷,證件,一兩件應季的衣服,除此之外也沒有別的,一個小行李箱就能裝得滿滿當當。
行李打包好之後,江煥峯去書房打印了一份離婚協議,又提交了離職申請,然後才拉開最角落那個鎖上的抽屜。
裏面零零散散有不少東西,小姑娘帶的蝴蝶髮卡和頭繩,皺巴巴的千紙鶴,一瓶有點髒的幸運星,字跡清秀卻被撕毀又粘好的情書,還有一條織得不算好看的圍巾,全都來自陸羽寧。
只是,大多不是送給他的。
江煥峯取出那本相冊翻開,照片第一頁,小時候的陸羽寧緊緊挽着那個跟他面容肖似的男孩的手,笑容明媚。
他站在稍遠一些的地方,側頭看着他們。
那男孩是他同母異父的弟弟,也是陸羽寧的白月光許宸銘。
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從七歲那年第一次見她,再到現在,每一個值得留念的瞬間他都收藏了下來。
一整本相冊翻下去,他才驚覺他們的雙人合照竟然只有結婚證上那一張,他笑得溫柔,而陸羽寧卻一臉冷漠抗拒。
但也不奇怪,以前他只是鄰家哥哥,後來他是間接害死她白月光的仇人,沒有親密也合乎常情。
是他自己一廂情願愛她那麼多年,心甘情願傾盡一切。
他將唯一的合照扔進垃圾桶,摘下那枚視若珍寶的婚戒連同相冊和離婚協議一起放在桌上,再把那些瑣碎的東西放進垃圾桶,轉身拖着行李箱走出房間。
只是還沒來得及出門,電子門鎖忽然滴答一聲響。
陸羽寧大步走進來,看他站在客廳,臉色冷硬。
“我還以爲你有多硬氣,最後還不是隻能乖乖滾回來?”
她語氣譏誚,心裏卻莫名鬆了一口氣,頤指氣使道:“去幫我放好水,我要洗澡休息了,今天晚宴喝了點酒胃不太舒服,給我做一碗黨蔘雞湯,不要太油太鹹,明天記得把禮服送去打理再還給品牌方。”
“另外,明天下午我有個通告,你安排好行程約一下造型師,家裏有多久沒人打掃了?一會把打掃一下你再睡,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要你有甚麼用。”
江煥峯低着頭,哪怕已經想好要放棄了,心還是冷浸浸的疼。
從來都是這樣,他們結婚之後,公事也好,家務也好,都是他事無鉅細處理妥當。
他以爲付出真心對她好,她就能看得到,可陸羽寧卻覺得一切理所應當。
他沉默和她對視一陣,垂眸開口:“我馬上搬走,事情我會讓助理處理,離婚協議書我放桌上了,等你簽完字,我們明天就去辦手續吧,我甚麼都不要。”
“你......”
陸羽寧皺緊了眉:“你還要鬧?!”
江煥峯輕聲開口:“互相折磨沒意義,你既然有了喜歡的人,那我祝福你們,咱們好聚好散吧。”
他就要走了,也沒有力氣撕扯糾纏。
陸羽寧臉色更冷,拳頭也死死攥緊。
她以爲江煥峯迴家是想開了要服軟,沒想到他還敢提離婚!
“好......你真 覺得我離開了你活不成了是嗎?”
陸羽寧咬牙切齒開口:“你要滾就給我滾!我也不稀罕你呆在這裏!”
她狠狠推開江煥峯,大步走進房間,卻看見垃圾桶裏放着幾樣熟悉的東西。
她送給阿銘的星星瓶,千紙鶴,給阿銘織的圍巾和情書......怎麼會在垃圾桶裏?!
看見江煥峯,她心中生出猜測,陡然眼神一冷。
江煥峯微微蹙眉,下意識覺得她是對離婚協議書有甚麼意見,上前想開口,陸羽寧卻忽然瘋了一般抓起垃圾桶,狠狠朝他腦袋砸來!
“你怎麼敢......江煥峯!你怎麼敢!”
“這些是我送給阿銘的東西!爲甚麼會在你這裏!是你偷走了這些禮物,所以阿銘才致死都不知道我的心意!是不是!”
鈍痛來襲,江煥峯眼前頓時一片血色。
看見陸羽寧陰沉的臉色,他才明白她的怒氣從何而來。
她以爲,那些她用來向許宸銘告白的禮物都被他偷走,所以他纔沒接受她。
“不是這樣......”
江煥峯張嘴想要辯解,陸羽寧卻重重一耳光扇在他臉上!
“不是?你還要狡辯!”
她攥住江煥峯的領帶,眸底的恨意濃得化不開:“我早該想到的,你從小到大就喜歡跟阿銘搶,就仗着你爸爸跟江阿姨是頭婚,所以肆無忌憚欺負他!”
“你以爲這樣,我就會喜歡你?我只會覺得你噁心下作該死......五年前,你也是故意不救阿銘的是不是?江煥峯!爲甚麼墜海那個人不是你!我真希望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