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剛喝下去烈酒在喻緒遠胃裏面翻騰,此時他臉色煞白,聽到了孟雨竹的話後,他指尖微微顫了顫。
“怎麼?愣着做甚麼,還不快點喝!”
說罷,孟雨竹直接推搡了一下喻緒遠,將那瓶還有五分之三的酒水,“砰”一下再次放在了喻緒遠面前。
喻緒遠的臉頰已經紅得透底,他有些呆滯地看着面前這酒,看着看着,突然就笑了起來,隨後又猛地乾咳。
“姐......”
突然一旁的沈浩哲抬頭看向了孟雨竹,他十分關切地面向喻緒遠後,又繼續開口道。
“姐夫他好像看起來有些不勝酒力,這麼一大瓶酒喝下去姐夫會不會......”
沈浩哲末尾的聲音壓得有些低,誰知道孟雨竹聽後竟然直接翻了個白眼冷哼一聲。
“你不用這麼關心他,就這麼點酒算甚麼,哪怕喝下去是有些不舒服,可能比得到我那時候他毫不猶豫地離開時,我所經歷的種種嗎?”
孟雨竹說着,眼神愈發冰冷,宛若冰凍三尺的寒窟一般。
“呵,所以我是非喝不可了對吧。”
喻緒遠強力壓制住腹部那劇烈的絞痛,他脣瓣有些發白,盯着孟雨竹冷聲問道。
“如果你想今天這事兒好好過去,那就必!須!喝!”
“喝下後你就不準去爲難我奶奶,不然我跟你沒完。”
喻緒遠咬着牙,瞪着孟雨竹。
“我不是你,我說話算話。”
孟雨竹纖細的雙手插在胸前,淡淡地說道。
“好。”
旋即喻緒遠凝了凝神,深吸一口氣,儘可能想着自己還在療養院裏面的奶奶,忍着痛,舉着酒杯,一昂頭,就“咕嘟咕嘟”的灌了起來。
些許酒水順着他的嘴角流下,他眼裏充滿了血絲,臉色漲紅,脖子上青筋畢露。
孟雨竹在一旁依舊是冷眼相待,彷彿正看着喻緒遠做一件毫不起眼的事兒一般。
幾十秒後,這瓶酒便已經全部下肚,下意識的喻緒遠就反胃想吐出來,誰知道孟雨竹突然的一句話,又讓喻緒遠強行憋了回去。
“如果你在這兒吐了,那你今天喝的都全算是白喝了。”
“好。”
喻緒遠艱難地說出了一個字。
他儘可能地用手扶着牆,讓自己支撐着向門口走去。
孟雨竹看着喻緒遠的背影,這一瘸一拐的模樣,她冷冷地嗤笑一下後,繼續道。
“假惺惺地在這裝模作樣。”
喻緒遠聽到了身後孟雨竹傳來的聲音,只是大腦以及胃部同時升騰起來的疼痛,讓他渾身有些痙攣,他壓根沒時間去管孟雨竹到底說了甚麼。
從沙發到房門口幾米遠的路,他卻彷彿走了一個世紀。
當終於來到門外時,他快速關上門,就匍匐在一個垃圾桶旁,開始猛烈地嘔吐起來。
血腥味混合着酒水在口腔裏面蔓延。
他的眼前發白,整個腦子都變得暈乎乎的。
身體開始變得有些乏力,腦仁裏面的撕/裂感越來越重。
喻緒遠吐完後,一步一趨地走進電梯,到了一樓後,向着酒店外面走着,可他還沒來得及出酒店大門,就兩眼一黑,一下子暈倒在地。
這會兒孟雨竹和沈浩哲卻正在酒店裏面慢慢聊着天。
“姐,真不用管一下姐夫嗎?我看他好像比較嚴重的樣子。”
沈浩哲微微皺着眉頭,還在裝出一副十分關心喻緒遠的模樣。
“你就是心太好了,別被他撞得這模樣給騙了,實際上他甚麼事兒都沒有,做出這麼浮誇的模樣,無非只是想給我看,讓我回心轉意。”
孟雨竹邊說邊用修長的指尖滑動着手機屏幕。
“是這樣啊。”
沈浩哲十分聽話地點了點頭。
“對了孟姐,這兩天你也辛苦了,我來給你按摩一下吧,一會兒還要出去有事兒呢。”
聽了沈浩哲說的話後,孟雨竹沒開口,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沈浩哲知趣地站在了孟雨竹身後,小心翼翼地將她髮絲盤起,用手緩緩揉她的肩膀。
喻緒遠在暈倒後周圍的保安和酒店工作人員連忙圍了過來,他們撥打完120,就控制了周圍的場面。
沒多久,喻緒遠就被到來的醫務人員,直接送往了醫院。
喻緒遠迷迷糊糊之間,依然是頭痛欲裂,眼皮子發沉。
他睫毛顫了好幾下,才緩緩睜開眼。
此時他身上正貼滿了儀器,手背上也插着輸液用的針管。
“先生您醒了?”
一旁正在做記錄的醫生看到喻緒遠動了動腦袋,輕聲開口問道。
“嗯......這是?怎麼了?”
喻緒遠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的記憶裏是自己剛剛走出孟雨竹所在的酒店,然後就甚麼也記不清了。
“先生,您剛剛到酒店門口就暈了過去,是酒店的工作人員撥打急救中心電話纔將你送過來的。”
說到這,醫生頓了頓,她皺了皺眉頭後,又繼續開口道。
“不過先生你也確實太不把自己的身體當一回事了吧,明明已經得了這麼嚴重的病了,胃也不是很好,還喝這麼多酒幹甚麼,你知不知道你一時間酒喝多了很容易直接腦梗死亡的!”
醫生胸脯起伏了幾下,說到這她的音量也不由自主地變大。
“對不起。”
喻緒遠在經歷了剛剛的事情後,雖說他已經有些生無可戀了,可碰到一個這麼負責關心自己的醫生,他還是選擇說出了這三個字。
“先生,這不是對不對得起我的問題,這是對不對得起你自己!”
話音落下後,醫生突然翻了翻手中的記錄本,旋即又抬眸,對上了喻緒遠那依然微微皺着的臉頰。
“還有先生,你的家屬電話號碼是多少,我們這邊需要聯繫一下你的家屬,說明你的情況,並且還需要家屬對你時刻進行監督。”
“我沒有家屬。”
醫生剛說完,喻緒遠就苦笑着說了一句。
“怎麼可能......”
醫生還沒說完,喻緒遠就打斷道。
“我父母早就離世了,我沒有結婚,我唯一的親人,我奶奶也在療養院住着。”
喻緒遠垂了垂眼簾,有些沉沉地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