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牀下的霍則奕和牀上的他判若兩人。
前者斯文,後者敗類。
結束的時候,秦晚渾身再也提不起一絲力氣,整個人癱軟在大牀上。
凝脂如玉的肌膚上吻痕遍佈,完美無瑕的身段被薄被橫蓋在腰間,美的如畫。
霍則奕已經離開,去了浴室。
她活動着腦袋,轉頭看着那個方向,滿眼眷戀。
牀頭櫃上的手機傳來震動,她探出手摸過來,將視線轉移到屏幕上。
圖片無法在鎖屏狀態下看到。
她只能看到緊隨其後冒出來的文字。
“阿奕,生日驚喜已收到,我等你。”
文字最後綴了一顆紅心,發信息的人被霍則奕備註了一個太陽的標誌。
寧思柔,霍則奕的sunshine。
被他鎖在心裏,六年都沒有忘記的初戀。
秦晚盯着解鎖密碼看了很久,看的眼睛都酸脹的冒了淚花。
她知道密碼,只要點開就能看到生日驚喜是甚麼?
可她不敢!
如同第一次得知寧思柔回國,霍則奕去接的時候一樣,這場持續了三年的婚姻,就像肥皂泡,一碰就會破。
她捨不得。
水聲停下,浴室的門被拉開,她只來得及斂下情緒,沒來得及將手機放回。
“查崗?”
霍則奕戲謔的聲音帶着顯而易見的諷刺。
“霍太太查到了甚麼?”
秦晚將手機放下,笑的艱澀,說着最蹩腳的理由。
“拿錯了。”
他們兩個人的手機是同一款,都是霍則奕的助理季徵買的。
拿錯正常,可盯着看了這麼久,又豈是拿錯能解釋的。
霍則奕瞥了一眼依舊亮着的屏幕,自然而然看到了未讀的信息。
他冷雋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的波動,完全沒有被妻子抓住把柄的窘迫。
秦家都是他在養,更何況一個秦晚。
他抬手扯掉浴巾,光着身子去了更衣室。
倒三角的身形,每一寸及肌肉紋理都透着絕對的性感。
即便看了無數次,依舊讓人臉紅心跳。
秦晚慌亂的低下頭,想起一會要說的事情,忙撈起被霍則奕丟在地上的裙子套在身上,掀開被子走了下去。
雙腿着地的瞬間,差點因爲痠軟跪下去。
等她坐在牀邊緩和過來,霍則奕已經穿戴整齊走了出來,恢復成律師界無人可比的神明。
他拿走手機,看都沒再看秦晚一眼。
“霍則奕,等一下。”
秦晚知道他着急去幹甚麼,今天是寧思柔的生日,他又怎麼可能缺席。
她不能計較,也計較不起。
霍則奕已經點開了手機,指尖迅速回着消息,涼薄的脣諷刺的勾了一下,眸光都沒有落在秦晚身上。
“要錢?”
秦晚搖頭,下一刻手機就傳來了十萬塊的到賬信息。
如一擊巴掌狠狠的扇在了她的臉上。
幾乎每一次,霍則奕饜足後都會給她轉錢。
除此之外,還有......一成不變的叮囑。
“把藥吃了!”
他從來沒當她是他的妻子。
如果不是那場意外,他不會娶她。
交代完,霍則奕毫不猶豫的離開。
情急之下,秦晚抬手抓住了他的衣角,被他離開的力道帶的差點撲上去。
霍則奕的手扣在了她的腰上。
感受着懷裏的柔軟,又想起剛剛在牀上的歡愉,深邃的眸子裏閃過幾絲嘲弄。
秦晚被推回牀上,霍則奕卻沒再壓過來,理了下袖釦絲毫不帶留戀的轉身往外走。
秦晚知道自己留不住,忙急聲開口,“霍則奕,我爸爸......”
霍則奕的手機在這時響起,打斷了她的話。
“馬上到......好......你喜歡最重要。”
驟然溫柔的語氣,狠狠刺在秦晚的心口。
房門砰的一聲關上,很快樓下就傳來了汽車啓動的聲音,漸漸消失不見。
嫁給霍則奕的那年,秦家出了大事。
項目經理卷錢跑去了海外,導致三個項目擱淺,鉅額賠償壓的人喘不過氣。
單單銀行貸款的利息,每月都要幾十萬。
母親催她跟霍則奕要錢。
“他是霍家的長子,是霍家未來的家主,霍家的一切都是他的,你是他老婆,讓他拿出幾千萬幫幫孃家有甚麼不可以?”
最開始,她求過霍則奕。
不用拿幾千萬,只要給秦氏一個小項目過渡,秦家就不會那麼難。
那一次霍則奕讓她穿着兔耳孃的衣服,趴跪在了浴室的更衣鏡前。
她被弄的昏死過去兩次,後來霍則奕的確幫了,卻並沒有給秦氏翻身的機會,父親多次拉贊助都沒有成功。
從那時她就知道,霍則奕恨她,恨秦家。
他高高在上端坐在雲端,看他們如螻蟻一樣艱難存活,那是他的樂趣。
如每一次跟她上牀之後的轉賬,折辱她,一點點蠶食她所有的自尊驕傲。
這一次父親着急,中了別人的圈套,現在證據確鑿,根本沒有律師肯接,唯一有可能勝訴的就只剩下霍則奕。
想起藥還沒有喫,她拉開抽屜,摸出藥瓶倒了兩粒出來,木然吞下。
藥瓶邊放着一個褪了色的徽章。
粗劣的材質,即便她擦拭的很小心,卻依舊裂痕斑斑。
那是她跟霍則奕第一次辯論賽的徽章。
他大四,她大一。
時至今日,已經六年。
秦晚痛苦的閉上雙眼。
......
那晚之後,霍則奕一直沒回上清灣。
母親催的急,秦晚只能四處奔走找可用的資料、找外地的律師。
可沒等她準備好,就又出了事。
工地曝出用了違禁材料,父親直接被警車帶走,一旦落案,至少十年刑期,還不算經濟案並罰。
他可能等不到出獄就要老死在監獄裏。
母親當場昏死過去,緊急送醫後查出心栓,危在旦夕。
秦家的錢全被扣在工程裏,銀行更是扣押了不動產。
秦晚將自己畫畫的錢全湊在一起,又加上霍則奕給的那十萬才勉強湊夠了手術費。
她蹲在手術室門前給霍則奕打電話,麻木的一遍又一遍的打。
不知道打了多少遍,霍則奕才接。
低沉的聲音透着冰冷的不耐。
“說。”
“霍則奕,你幫幫秦家好不好?”
她哽咽開口,無助而又委屈,整個聲音都是抖的。
“秦晚,這次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