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走到宋珩溪的對面坐下。
身邊是一些八卦同事的竊竊私語。
“這甚麼情況,誰把許願姐也邀請來了啊!”
“這簡直就是大型修羅場,大家又都是在一個學校畢業的同門,誰也不好說些甚麼呀。”
“不過聽說早在姜醫生出現之前他們就傳出要離婚的消息了,所以就算他們最後分手了,也不關姜醫生的事吧。”
姜彌菲拿起酒杯笑盈盈地要向我敬酒。
“許願姐,我敬你一杯吧,以前在醫學院上課的時候,就總聽老師提起你,誇你是他教過最有天資的女學生,我讀書時還一直把你當做榜樣呢。”
我端坐着看了她一眼,沒有端起面前的酒杯,語氣客氣又疏離:
“你也很優秀,聽說畢業後一直在做無國界醫生,全世界跑。”
姜彌菲低頭謙虛一笑,獨自飲了飲杯中酒。
放下酒杯時,她看似漫不經心地抬起眼尾掃了我一眼。
“可是許願姐,後來你怎麼就轉行了呢?”
此話一出,周圍瞬間寧靜。
旁邊宋珩溪拿着筷子的手明顯一僵。
看我不說話,廖建迫不及待搶先答道:
“還能爲甚麼,我們這點工資怎麼比得上人家當老闆的收入。”
現場衆人面面相覷。
姜彌菲繼續笑道:“怎麼會呢?我覺得當醫生是個很光榮的職業,可以救病治人,這是多少錢都比不來的!”
廖建不屑地勾了勾嘴角。
“小姜醫生你年紀還小,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麼想法單純的。”
話到此處,宋珩溪才終於捨得抬頭看我。
他深沉的目光似乎是想要在我臉上看到一絲情緒的變化。
但我看起來並不爲所動,臉上的神色如常。
只是看向廖建的目光多了種難以招架的凌厲。
“廖建,挺長時間不見,我發覺你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了。”
“我有甚麼病情?”廖建疑惑地問。
“仇富如果是種病,你現在已經病入膏肓了。”
我此話一出,衆人立刻哈哈大笑起來。
廖建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有熟人出來打圓場,摟着廖建的肩膀說:
“行了廖建,這麼多年老同學了,你怎麼一碰到許願還是針尖對麥芒一樣,你忘了人家這些年給咱們院捐了多少物資啦,沒有人家你哪有那麼舒服的座椅和辦公桌。”
廖建依舊忿忿不平。
“我就是爲阿溪抱不平,這麼多年......”
“夠了廖建!”
宋珩溪低吼了一聲。
說罷,沉悶地往嘴裏灌了一口啤酒。
“珩溪哥......”
姜彌菲把手搭在宋珩溪的胳膊上,輕柔地叫了聲他的名字,目光中滿是擔憂。
宋珩溪這才放下酒杯,重新整理好了情緒。
看到這一幕,我不免身子一僵,心冷得結冰。
縱使今夜來此遭受再多的冷眼非議。
也不及此刻這一小小的舉動傷我得深。
短短數月不見,有些東西卻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悲傷在心底蔓延開來。
苦澀入喉,讓人難以招架。
我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突然,頭疼得像要裂開了一般。
趁着大家熱鬧交談之際,我一個人默默退出了飯局。
從包中掏出兩粒藥丸,直接吞下。
片刻之後,頭疼的症狀緩解了一些。
我回頭看了眼緊閉的房門,卻沒了再回去的勇氣。
轉身落寞地走到了電梯口。
在電梯門即將關閉之時,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伸了進來。
我震驚地抬頭,對上了宋珩溪晦澀不明的視線。
“許願,你跑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