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姜尋月,這份離婚申請你不籤也得籤!”
顧遠橋不耐煩地敲了敲桌子,聲音喚醒了姜尋月渙散的瞳孔。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離婚申請和顧遠橋早已落款的年月。
1970年,這是她住進顧家的第三年,也是顧遠橋第十九次提出要和她離婚的日子。
但...她不是死了嗎?還是在兒子婚禮上被活活氣死的。
難不成老天爺給了她重活一次的機會?
“你偷了清清阿姨的胸針,還毀了她的生日,爸爸只是跟你離婚已經很便宜你了。”一旁稚嫩的聲音充滿了不耐和嘲諷,那是她三歲的兒子顧清沅。
“你居然還有臉在這裝可憐!”
此話一出,顧遠橋的眼神明顯冷了幾分:“姜尋月,我已經警告過你不準接近清清,可你卻再三忤逆我,真當我不敢把你怎麼樣嗎?”
姜尋月頓了一下,這些話將她拉回了現實。
這一次,孩子、男人,她一個都不會要了。
正要簽字時,紡織廠的陳主任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廠長,許清清說她頭暈,難受得厲害。”
顧遠橋立刻站起來:“讓她別害怕,我馬上過去。”
顧清沅更是目露着急:“許阿姨怎麼了?我也要去。”
兩人走到門口,纔想起身後的姜尋月。
顧遠橋帶着厭惡,皺起眉扭頭說道:“我要帶清清去醫院,離婚申請簽好字自己交給民政局。”
“別再像前十八次那樣死活不簽字惹人煩,有你這樣的媽真是丟臉!”
姜尋月看看手中的離婚申請,又看看明顯不想搭理她的父子倆,笑了一下:“放心吧,我會籤的。”
這句話顧遠橋聽了十八次,可每次她說完後不到一小時就會苦苦哀求他再給一次機會,他本不會信!
顧遠橋嗤笑一聲,頭也不回地離開。
他的嘲諷沒有讓姜尋月氣惱,她拿起筆乾脆利落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上輩子顧遠橋提了99次離婚,可被愛衝昏頭的姜尋月無論如何都不願意離開,直到被活活氣死。
想到這,姜尋月的眼眸冷了下來。
前世,在她要接受兒媳婦的敬茶時,許清清突然抱着一個骨灰盒出現,當衆宣佈顧清沅纔是她的兒子,還拿出了親子鑑定。
姜尋月還沒來得及看清上面的字眼,許清清就撲通一下跪在了她的面前,哭得悲慘可憐:“尋月,骨灰盒裏的纔是你那一出生就斷了氣的兒子,遠橋怕你傷心,纔將兩個孩子調換。”
“沅沅已經當了你二十多年的兒子了,你現在把他還給我,好不好?”
姜尋月被這接連的消息弄懵了,氣血上湧得連呼吸都不順暢:“不可能,沅沅就是我的兒子!對吧兒......”
她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顧清沅直接跪在地上將許清清抱在懷裏,眼圈泛紅:“媽,你終於能光明正大的回到我和爸爸身邊了!”
姜尋月如遭雷劈。
這時一旁沉默的顧遠橋將兩人拉在身後:“一切都是我對不起你,你千萬不要遷怒我的妻兒。”
“她是你的妻,那我是甚麼?”
姜尋月站起來,淚水從滿是風霜的臉上滑落:“顧遠橋,我在顧家伺候了你們那麼多年,到底算甚麼!”
她字字泣血,像是要把這麼對年的磋磨和委屈嘶吼出來。
“對啊,就算顧廠長不喜歡姜尋月,也不能這麼卸磨殺驢吧?”
“人家辛辛苦苦操持顧家幾十年,如今好不容易能過上好日子了,顧廠長的心也太狠了。”
顧遠橋聽着這些閒話,不由皺起眉頭,覺得姜尋月這樣就是爲了博得所有人的同情。
“當初是你偏要嫁給我,不惜一切代價住進我家,害得我和清清分別多年。這三十年同牀異夢,是你應得的報應!”
頭頂一個驚雷炸響,天空下起瓢潑大雨。
“今天當着衆人的面,我正式宣佈,與姜尋月離婚,娶許清清進門!”
姜尋月短時間受到了好幾個刺激,一口氣沒喘上來,直挺挺倒在地上沒了呼吸。
她打了個冷顫,從記憶中緩過神來。
上輩子顧遠橋、許清清和顧清沅三人耍了她一輩子,如今重活一世,她要讓他們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