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三個人的劇情,又加入了一個人
年少誓言,終成一紙空言!
尤言在耳,只是我當真了,我以爲是諾言,卻不知道連謊言都算不上!
——
江晴電話響起,來電顯示是爺爺,她一頓,深呼口氣,接起電話。
爺爺關心詢問:“晴兒,你真的要放棄去醫院治療,將公司和自己旗下全部資產變賣,轉投入公益項目嗎?”
江晴:“嗯。”
“晴兒....”爺爺聲音哽咽,強忍着哭泣,“沒想到,我又一次白髮人送黑髮人....”
江晴苦笑,憋着難過:“爺爺,您別傷心,是孫女不孝。”
爺爺:“哎....別這麼說,爺爺只希望你開心。”
“但你再好好想想,不如把公司給簫景澤和沈翰接管,至少還能留下你的一些東西當作念想。”
江晴猶豫了下,但透過辦公室窗戶,看着穿着華麗禮服走過來的許怡,她的眼神逐漸變冷。
“不了爺爺,他們現在事業有成,接手我的東西,對他們來說就是累贅。”
更何況,他們也不需要。
“我要處理些公司的事兒,之後再說,爺爺。”
她掛斷電話。
下一秒,清純靚麗的許怡,揚着明媚笑容,身穿高定白色禮服,端着切好的蛋糕,走進辦公室。
“晴姐,今天好歹我生日,喫個蛋糕休息休息,暫時停下工作,和我出去玩吧。”
江晴冷臉,低頭翻動資料文件,不去看許怡這虛僞,令人噁心的假笑。
“你身爲我的祕書,沒經過我的允許就在公司辦生日會,我沒生氣阻止你,就已經夠給你面子了。”
“眼下你還想帶動我這個老闆,集體爲了你的生日去翹班?”
“許怡,你面子可真夠大啊?”
許怡眼眶一紅:“不是的晴姐,我只想讓你放鬆放鬆,你不喜歡,我走就是了。”
江晴見她這樣,更加心煩:“對,不喜歡,出去!”
許怡委屈將蛋糕放在她面前:“好,我走,但是這蛋糕你喫一下吧。”
“我不喜歡甜食。”江晴反感推開。
許怡不放棄,端起蛋糕用叉子挽下一小塊,遞到江晴嘴邊。
“晴姐,這個奶油不甜不膩的,就嘗一口好嘛。”
江晴不耐煩到頂點,碰許怡的手,輕輕揮開。
沒想到,很巧的揮翻了蛋糕,奶柔和果醬沾上了許怡的白色禮服。
而這時,簫景澤和沈翰,推開門走了進來。
許怡積蓄在眼眶裏的眼淚,順滑的落下:“晴姐,你....”
沈翰大大咧咧,但唯獨有關江晴的一切,會細心緊張,時刻關照。
但現在,他不再把江晴視爲重要,而是關心許怡。
他連忙抽出幾張紙巾,溫柔細心的擦掉她禮服上的奶油和果醬,安慰着:“沒事,不過一件衣服。”
轉頭對江晴橫眉冷對:“江晴,你就是故意見不得小怡過生日開心!弄髒她衣服,讓她在別人面前出醜,惹壽星傷心!”
簫景澤總是溫柔以待每個人,是個擅長僞裝的笑面虎,只對江晴才露出認真的貼心。
如今,因爲許怡,他蒙上真面目,對江晴擺出笑面虎的姿態,極具威脅。
“江晴,你工作上的不順,別帶給小怡,影響她的心情。”
江晴心累,不想張口解釋,跟他們廢話,沉默看着許怡表演。
許怡擦着眼淚:“晴姐不是故意的,你們別怪她,我是心疼翰翰找人給我定做的禮服,這麼貴,被我不小心弄髒。”
沈翰的冷厲一瞬間收斂,輕聲哄着:“一個衣服而已,我認識不少服裝設計師,再給你定做一個!今天是你生日,別不開心,笑一個。”
簫景澤神情溫柔,牽起許怡的手,像個王子。
“對,小公主,我們帶你去換衣服,去遊樂場,開開心心玩。”
沈翰高興點頭:“這次景澤下了大手筆,爲你包下了整座遊樂場。”
許怡驚喜的瞪大圓眼:“景澤,謝謝你!”
“可是....”她又扭捏起來,“景澤你的公司有事,翰翰你也要拍戲。”
沈翰揮手,不在意:“爲了你,就算耽誤一輩子都行!”
說着,欣喜的牽起許怡的手,走出辦公室。
許怡終於收了眼淚,笑着點頭。
忽然又一步三回首,看向冷漠的江晴,猶豫道:“還有晴姐呢,她....”
簫景澤冷哼:“她就是個工作狂,不配去遊樂場,我們走。”
兩個男人像是許怡的騎士,把她護在中間,如珠如寶,消失在江晴的視線中,
江晴自嘲一笑,曾幾何時,她是他們的寶物。
五歲時她的爸媽想再要個孩子,但她媽生產困難,爲了避免危險,就從孤兒院領養了簫景澤。
簫景澤只比她大兩歲。
他在孤兒院摸爬滾打,過於知事早熟,裝作乖巧懂事,哄得江晴爸媽開心,江晴也對他真誠關懷,簫景澤被打動,記下這份恩情,保護着江晴左右。
等江晴十歲時,她爸媽見義勇爲,從火災現場救下了沈翰,雙雙喪命。
自此,江晴小小年紀沒了父母,被爺爺撫養長大。
而簫景澤和沈翰都是人小鬼大的人精,知道自己生活的一切都是江晴所給,將江晴從小護到大。
交朋友要管,有男生喜歡江晴會瘋狂攔着喫醋,不讓她早戀,喜歡上別人。
不管去哪兒,三人必須結伴。
長大後,這種守護的情愫,發酵成喜歡。
雖然性格不同,但兩人都爭強好勝,佔有慾極強,爲了讓江晴看到自己有實力立足,給她帶來幸福,簫景澤成了企業總裁,沈翰進入了娛樂圈演戲。
兩人事業蒸蒸日上,毫不掩飾對江晴的愛意,爭搶着男朋友的位置。
然而這令江晴很慌張。
她說不清那種感覺,說喜歡他們不是假的,但家人和朋友的感情更加佔據上風。
她怕,答應了其中一個人,就會破壞三人之間美好的陪伴,再也回不到以前。
他們察覺到,只好暗自發勁。
只是,半年前許怡出現後,徹底打破了他們三人的平衡。
江晴是在垃圾堆裏發現的許怡,彼時許怡沒錢,餓的撿垃圾喫,從人販子手裏逃出來的,一直流浪到現在。
靠着福利機構和社會幫忙支撐着。
江晴心軟,派人調查許怡的背景確實沒問題後,接到身邊,讓許怡做祕書,做些不用動腦的活兒,給她開工資,提供正常生活。
不管去哪兒,基本上都帶上許怡,也引得簫景澤和沈翰的瞭解和關照。
漸漸的,他們的關係對象,完全被許怡奪走。
許怡磕碰了,他們護得跟心肝似的。
許怡喫得穿得差了,他們就指責江晴沒照顧好,大把大把花錢給許怡買下,哄她開心。
許怡一旦哭了,他們更慌張,一口咬定是江晴的錯,譴責江晴甚麼都有,而許怡甚麼都沒有,讓她別跟許怡爭搶。
江晴起先對他們的變化,很慌張,總覺是自己哪裏做錯。
她努力改正,對許怡像朋友關心,依然在許怡手裏喫癟,遭到簫景澤和沈翰的誤解。
半年過去,她終於看清許怡的心機和手段。
裝成小百花,踩在她的頭上,褪下不堪和骯髒,化身高潔的公主,矯情的享受他們寵愛。
面對失去的在乎,江晴可以漠視,甚至冷笑。
畢竟,能輕易奪走的情感,就算挽救回來,也是一文不值。
更何況,他們永遠會被許怡矇蔽,何必浪費口舌。
他們三人只用了半年,就能同病相憐,報團取暖。
忘了跟江晴的幾十年,忘了江晴爸媽爲他們付出,忘了那些年少青春,懵懂羞澀,炙熱溫暖的熱烈。
對,她甚麼都有了,她甚麼也不缺。
爲何還要在他們中間做選擇?
既然許怡喜歡,那她拱手相讓。
江晴看向辦公桌上,抽出被幾張文件遮掩的病歷單。
白紙黑字印着:胃癌晚期。
醫生遺憾說,她只剩半個月,好好享受短暫的人生。
她一點都不覺得遺憾,只覺慶幸。
她看清了他們。
這半個月,足夠她處理好一切事情,準備自己的葬禮。
徹底離開他們三人的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