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霍家大宅延續古老的中式風格,亭臺樓閣九曲環廊。
“大少爺你走慢一點!”傭人一路小跑跟在背後給霍寒洲撐傘,霍寒洲森寒着臉停下腳步從傭人手中奪過傘自己撐着穿過長廊橫跨主院來到了傭人所在的院落。
雨勢越來越大,似狂似怒,噼噼啪啪的拍打着窗戶。
霍寒洲彎腰將傘放下時,褲腳也已溼了大半,屋裏沒人,臥室裏只有謝欣晚小臉燒的通紅,揪緊被子,孤零零的躺在牀上。
霍寒洲登時拳緊了掌心,這便是他忍讓的結果?
霍寒洲跑到謝欣晚身邊,伸手撫摸他的額頭,怕時再晚來一會兒人命都出了。
“來人,叫家庭醫生過來!”霍寒洲朝門外喊。
沒過多久,霍寒洲的私人醫生親自過來給謝欣晚檢查了身體。
霍寒洲就在旁邊看着,柯風將助聽器從耳朵上摘下看向霍寒洲。
霍寒洲問:“怎麼樣了?”
柯風道:“還好發現的及時不然燒過了就是腦膜炎。”
霍寒洲眯起眼不說話。
柯風移開眸說道:“我給她開些藥,你叮囑她服下就沒事了。”
臥室裏,霍寒洲看了眼退燒藥說明書,把藥倒在手裏托起謝欣晚後頸就要喂藥。
“來,把藥吃了。”
謝欣晚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原本混沌的腦子在看清眼前人是霍寒洲的時候,猩紅的眸子迸出滔天的恨意,看到霍寒洲遞過來的手張嘴發狠的咬住了他的虎口。
她要霍寒洲死!
“嗯!”霍寒洲喫痛悶哼。
緊接着一滴眼淚也滴到了霍寒洲的手背上,灼熱的彷彿將他的手背燙出一個洞。
“解氣了嗎,解氣了就把藥吃了,不然再燒下去你就真成傻子了。”
霍寒洲語氣寵溺。
謝欣晚愣了下,抬眸看向她,他也認真看着自己眼神溫柔無奈。
真叫人噁心!
謝欣晚鬆口,眼眶通紅,聲音沙啞:“你怎麼還沒死!爲甚麼要揪着我不放?”
“你想讓我死?”霍寒洲心間一痛,眼睛卻看見黏在她嘴邊的頭髮伸手弄開,虎口處不斷出血,深可見骨。
謝欣晚看他的眼神如同二人之間有夙仇,再不見情深,可不久前明明不是這樣。
霍寒洲笑了一下道:“我可沒那麼容易死,你燒糊塗了,乖乖聽話把藥吃了。”
霍寒洲再次遞來藥,這次被謝欣晚全部打翻,連帶她這個人也火冒三丈,指着霍寒洲罵:“你滾!霍寒洲我就算死也不要你管,上窮碧落下黃泉,你我生死不見!”
霍寒洲掌心裏的藥捏緊,也怒了:“你不要我管要誰管?霍謙嗎?你因爲他才這樣對我的,是嗎?”
“是!”謝欣晚燒糊塗了,“只要不是你,誰都行!”
但她絲毫沒有察覺到已經徹底惹怒了霍寒洲,下一秒,霍寒洲將退燒藥含進嘴裏,不顧謝欣晚反抗嘴對嘴給她餵了進去。
無論謝欣晚怎麼抗拒在男人強大的力量面前都無濟於事,藥物帶着苦澀被吞了進去。
男人鬆開她後,嫺熟的用指腹輕輕年過她的脣,掐住下巴,迫使她與他對視。
霍寒洲發了狠:“謝欣晚,只要你一日 在我眼皮子底下,就一日歸我管!”
“霍謙?”他冷笑一聲,“他自己都泥菩薩過江,如果你不想連累他的話最好甚麼都別做。”
霍寒洲攜着怒火轉身離開,謝欣晚 趴在牀邊不停的咳嗽,眼淚也跟着磕了出來,細長的指節攥緊牀單。
霍寒洲爲甚麼就不肯放過她!
霍寒洲出門時許戴剛好要進門,門口撞見,許戴眼神驚懼:“大少爺,您怎麼在這裏?”
霍寒洲寒沒理她,打傘離開。
許戴意識到不對勁衝忙進屋,就看到謝欣晚趴在牀邊咳嗽。
“欣晚。”許戴趕緊過去給她順背,“你沒事吧?”
謝欣晚搖頭,望向她的眼神楚楚可憐,“媽,你剛纔去那兒了,爲甚麼我沒看到您?”
許戴嘆了口氣:“大夫人找我。”
這時謝欣晚才注意到許戴額頭流血了,她撩開她的頭髮急忙問:“媽,你這是怎麼了?”
許戴搖頭安慰她:“媽沒事。”
“媽,”謝欣晚咬着脣撲進許戴懷裏,“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了你。”
許戴搖頭:“傻孩子,媽沒事。”
霍寒洲剛回來,霍老爺子就遣人過來:“大少爺,老爺子找您,請您是現在就過去一趟。”
霍寒洲看了眼霍老爺子所住的屋子,壓了壓眉眼,將手中的傘交給那人,邁步朝老爺子那邊去。
霍老爺子早就在書房裏等霍寒洲。
霍寒洲看到背對着他站在窗邊的霍老爺子走過去喊道:“爺爺,您找我。”
“嗯。”霍老爺子幽深的眸望向遠處,他所在之地可以俯瞰整個霍家,誰人甚麼動作都逃不過他的眼。
於是,剛纔發生了甚麼,霍老爺子一清二楚。
“寒洲,身爲霍家的繼承人,爺爺希望你清楚,將來你的妻子只能是跟你門當戶對的黎塘,若是你有了別的想法,比如謝欣晚,爺爺可以向你保證霍家多的是人能要了她的命!”
霍老爺子語氣平常,但句句都是威脅。
霍老爺子收回視線,看向霍寒洲,那是一種來自經年已久的上位者的命令和震懾。
霍寒洲眼底劃過一絲凌厲,轉瞬即逝。
“您要她的命何苦大費周章把人拖死,以爲這樣就跟我們霍家沒有關係了嗎?”
霍老爺子被頂撞有些不適應:“你,你這是公然在跟你爺爺叫板?”
霍寒洲看着霍老爺子讓人不寒而慄:“是誰給謝欣晚下藥設計她爬牀,您心裏真的沒數嗎?非要我親自說出來?爺爺,這霍家遲早都是我的,可我不是你的傀儡!”
說完,霍寒洲轉身離開。
“寒洲!”霍老爺子追上前兩步,直到他意識到無法挽回,怒火無處發泄,這才撿起手邊的茶杯砸了出去:“混賬東西!”
管家通伯聞聲進來。
他年輕時就跟着霍老爺子說是心腹也不爲過。
“怎麼了老爺子,跟大少爺沒談攏?”通伯一邊收拾一邊安撫。
霍老爺子氣的坐在沙發上罵秦臻,“自己兒子是個甚麼脾氣,她當媽的難道不清楚,這麼大的漏洞擺上來,害我平白替她背了鍋,也不知道那女人腦子裏都裝了甚麼,這麼一來,寒洲越是把人護的緊了,偷雞不成蝕把米,兩個沒一個頂用的!”
通伯想了想安慰:“那也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