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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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歲那年車禍,一家三口只剩她一人獨活。
面對無賴的肇事者,是沈淮川從天而降送他入獄,幫她取得了高昂的賠償金。
錢卻被偏心的奶奶搶了去,她被伯伯伯母趕出家門,寒冬臘月,赤着腳像個乞丐一樣從鄉下走到他工作的事務所求救。
從此,沈淮川成爲她名義上的小叔。
少女的暗戀不知何時悄然滋生。
15歲,她情竇初開向他告白,被他以青春期懵懂拒絕。
18歲,她確定心意強吻他,得到的卻是一個讓她清醒點的巴掌。
20歲,她醉酒爲他下了藥,意亂情迷下被他掐着下巴嘲諷:“簡安然,既然你如此不知廉恥,那別怪我!”
從此,她成爲了他牀上的P友,五年轉瞬即逝。
簡安然幻想着日子就這麼繼續下去也不錯,可現實這桶冰水終究從頭而下。
那天,沈淮川讓她用家裏的電腦發送個文件,一封新郵件跳出來,點開是專門定製的訂婚請柬。
沈淮川&顏沁雪。
簡安然如夢初醒,不管牀上還是牀下,她和沈淮川這段關係終究上不得檯面,他是該找其他人。
這麼多年的甜蜜和救贖,不過是終將消散的泡沫。
第二天,簡安然便決定前往南極。
沈淮川,她不要了。
結果是,簡安然等了幾個小時都沒等到沈淮川的身影。
直到天黑下起了傾盆大雨,實在忍不住發過去詢問的消息,對方纔道。
【對不起,我在醫院,雪雪的驚恐症犯了,你自己打車回家好嗎?小叔報銷。】
而他只是顏家請的律師,而不是心理醫生。
簡安然沒有傘,只好跑着去了校門口打車,回家就發起了高燒。
迷迷糊糊間一雙涼涼的大手貼上額頭,簡安然只感覺自己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他在喂自己吃藥。
“好苦……”
一睜眼就看見他襯衫上刺眼的口紅印。
簡安然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她沒忍住,跑到衛生間吐了個昏天地暗。
她有嚴重的潔癖,一想到沈淮川還在和另一個女人……
扶着牆出來時,沈淮川正將一碗桂圓紅糖雞蛋放在桌上。
“你……”
“好久沒做了,嚐嚐有沒有退步。”
沈淮川按着她的肩膀坐下,自己又坐在對面,舀起一勺放在脣邊吹涼。
想起甚麼,他自誇道:“你啊,小時候痛經得像是殺豬,幸虧我機智,向鄰居阿姨問了這個法子,不然你這麼多年可怎麼過。”
簡安然想自己來,被他強硬得喂到嘴裏,甜甜的液體灌進胃裏舒服了不少。
想到就連初潮,都是沈淮川幫她去買的衛生巾,在網上搜索教她怎麼貼,簡安然嗆到。
“咳咳咳!”
沈淮川剛想拍她的背,簡安然觸電一樣躲開。
沈淮川皺眉,她不對勁。
目光掃及玄關處的貓砂和貓糧,“要解釋一下嗎?”
簡安然低着頭不敢看他的眼睛:“囡囡的孩子,我找了領養,過幾天就來接。”
沈淮川一愣:“爲甚麼?你明明喜歡得要命。”
囡囡是去年沈淮川送她的生日禮物。
一次忘記關窗跑出去,好不容易找回來,兩個月後居然生出了六隻小貓。
她還記得那個和沈淮川手忙腳亂的深夜,她興奮地自稱和沈淮川是小貓們的外公和外婆。
可沈淮川卻嚴肅地糾正了她:
“安然,注意分寸,雖然我們沒血緣關係,但我依舊是你名義上的小叔,稱呼習慣了在外人面前會混亂。”
他極力隱藏,但簡安然還是聽出了他嗓音中的厭惡和疏離。
如今,小叔要結婚了,她也要去南極了。
自然要給它們找個好歸宿。
“沒甚麼,就是我們都太忙了,小貓很孤單,找個好人家對他們都好。”
他餘光瞥到桌上的文件袋,那是她去南極的申請書!
沈淮川伸手去拿,簡安然心中警鈴大作。
匆忙想將文件藏到身後,途中不小心撞翻了碗,滾燙的紅糖水撒在她的大腿上,簡安然臉色瞬間煞白。
就在這時,沈淮川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接起來後臉色大變,“甚麼?!雪雪綁架案的兇手找到了?我馬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