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他有個朋友,他們一塊的。”大爺說着,笑眯眯地看着江璟,“姑娘,你要來一塊嗎?可甜了。”
江璟並不想喫這些可能會讓自己喫相狼狽的食物,但看着大爺真誠的眼神,聞着那香噴噴的烤紅薯味,熱氣在冷風中四散。
“來一塊吧。”江璟指了一塊小的,大爺戴上一次性手套,幫她打包好。
江璟接過後,便微笑點頭離開,快步跟上遠處祁奕銘的身影。
祁奕銘住在斜坡上的居民樓裏,他的身影消失在坡上,江璟怕跟丟,便快步走上去,但環視四周,卻絲毫不見蹤跡。
“人呢?”江璟繼續巡視,這周圍也沒有單元樓入口,怎麼突然就不見了呢。
正當江璟心中焦急疑惑之時,身後突然傳來幽幽的男聲。
“舒警官是在跟蹤我嗎?”
江璟猛然轉身,卻見祁奕銘正陰惻惻地看着她。
連衣帽遮掩了半張臉,額前的碎髮更是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祁奕銘看了眼江璟手中拎着的烤紅薯,輕笑一聲說道:“但願你是真的喜歡這個烤紅薯。”
順着祁奕銘的視線,江璟將手中的袋子抬了抬,冷言說道:“哦,聽大爺說有人買了五個,應該很好喫吧。”
“我這裏沒有你要的線索,別再跟着了。”祁奕銘背對着路燈,但仍然可以感覺到他的臉色似乎更陰沉了,說完便繞過江璟,繼續前進。
“你是唯一一個見過兇手的人,如果你不幫助我們,或許還會有人繼續遇害。你跟他們都是臨江私立中學的,你真的沒有其他線索了嗎?”江璟不死心,幽幽地跟在祁奕銘的身後。
祁奕銘沒有搭話,只是自顧自地向前。
“你一定知道的,對不對,是在害怕甚麼嗎?當時你還小,目睹命案,心裏牴觸也是正常的,但要想真正地拜託夢魘,只有抓住兇手。來協助我們,死者和真相,都需要你。”江璟繼續說道。
祁奕銘的腳步明顯頓了頓,沉悶地呼吸在冷風中被冷卻成一串熱氣。
“我甚麼都不知道。”說完,祁奕銘的腳步加快,江璟慢慢停下腳步。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算了,一個目擊證人而已。
只要仔細偵查,一定還會有別的線索,未必需要祁奕銘這個怪人。
也或許......他跟案子有着不可告人的牽連......
江璟看着祁奕銘消失在黑夜裏。
回到家,開燈。
將紅薯放在桌子上,累癱在沙發裏。
閉上雙眼,江璟長長地舒了口氣。
休息片刻,她再次睜開眼睛,看着桌上的烤紅薯,早已失去了熱氣。
正當江璟想要去浴室洗掉一身的疲憊時,喬曼打來了電話。
“江隊,不好了,網上出現了死者在櫥窗裏的照片,現在已經在熱搜上了。”喬曼的聲音很是急促。
隨後,江璟的微信傳來消息提示音,是喬曼發來的截圖。
“怎麼會......”江璟心中不解,眉頭緊鎖,眼神立刻從剛纔的疲態變得犀利起來。
“從發現到封鎖,照片不可能傳出去的呀,要不要聯繫一下網管部門,將詞條炸掉?”喬曼問道。
“不用,通知網絡部,追查照片源頭,這很有可能是兇手故意爲之。”
江璟神色陰沉,如果這是兇手所爲,那炸掉詞條只會讓兇手更加興奮。
“好!”喬曼經江璟這樣一說,豁然開朗,方纔只是在排查會不會是商場人員泄露,竟忘記了還有可能是照片的一手獲得者......兇手。
掛掉電話,江璟點開圖片,根據圖片中隱約可見的光線可以看出,這遠比商場導購發現屍體的時間要早。
江璟將自己關在書房,仔細在一塊白板上標記着調查線索,紅色記號筆在“祁奕銘”的照片周圍落下一道道印記。
她雙手環胸站在標畫的線索牆面前。
“祁奕銘,與死者同屬一所學校,兇手時隔多年爲甚麼又開始作案呢......”
牆上鐘錶的指針一點點轉動,窗外的夜色逐漸凝重,天空又開始飄起了微雪。
浴池的洗澡水在嘩嘩作響,可江璟的思緒卻早已不知在何處。
待到水從浴池裏漫出來,這纔回過神來,趕忙關閉水閥。
看着旁邊櫃子上帶進來的祁奕銘的身份信息,她的眉頭再次擰緊。
江璟站起身,拿過手機給喬曼發去信息。
“小喬,查一下祁奕銘父親的住所。”
躺在浴池中,溫水浸潤,讓江璟緊繃一天的神經鬆懈下來。
閉上眼睛,她已然將自己代入了兇手的身份。
我是一名連環S人案的兇手,當年我因爲某種原因以這種方式連S多人,警察沒有找到我,但該死的我被一個學生看到了,好在他沒有提供甚麼有用的線索。我還有人沒有S完,我爲甚麼停手了呢?或許是因爲規避警方,或許是因爲......我的仇恨暫時得到了和解,也或許是那些該死的人銷聲匿跡了......
終於我又要繼續我的復仇了,那些源於臨江私立中學的學生。
......
江璟再次睜開眼睛,眼神犀利,微微蹙眉,嘴角不經意地上揚。
看了眼手機,已經凌晨一點,喬曼的消息已經發了過來。
“臨江市廣元新路12號。”
江璟看着地址,眉心微動,這是臨江市有名的別墅區。
“不對,住在這裏的非富即貴,祁奕銘的家底兒殷實,爲甚麼他卻跟朋友住在老舊居民區......”江璟眼睛微微轉動,回憶着祁奕銘的樣子,“雖一桌乾淨,但總有陰沉之氣,不像是富貴人家供養起來的......”
命案發生在祁奕銘父親擔任校長期間,他會不會知道甚麼線索......
祁常山。
本想再查一下祁常山名下的資產,但夜色實在壓得江璟的眼皮格外疲憊,於是便暫且作罷,只是在備忘錄上標記了待辦事項,於是檢查好鬧鐘,關燈睡下。
城市角落的一處,
昏暗的房間裏,一盞發黃的燈泡,用力地發光,搖搖欲墜,滋滋作響。
窗邊瘦削的身影望着窗外的飄雪。
祁奕銘陰沉的臉在夜裏被一點點吞噬。
“有些贖罪,只能以死謝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