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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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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聽到蕭遲這麼說,沈南枝的睫毛輕顫,似乎是被蕭遲的這句話給刺痛了,眼角竟然滑落了一滴清淚。

看到沈南枝這個樣子,即便是蕭遲也不免怔住了。

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蕭遲早已放開了鉗制着沈南枝下顎的那隻手。

沈南枝向後退了退,和蕭遲拉開了距離,她低聲說道:“殿下,妾身並非是要承恩叼露,殿下與太子妃姐姐鶼鰈情深,妾身不願殿下與太子妃姐姐心生嫌隙,妾身......是真心希望殿下去看看太子妃姐姐。”

“不要恩寵,反而要將孤推給別人?”

後宮和內宅裏的女人要的不就是承恩叼露,獨佔恩寵嗎?

眼前這個女人竟然說不要恩寵,竟還真心希望他去陪小晴?

“太子妃不是別人,而是殿下正妻。”

沈南枝抬頭,很是認真的說道:“母親從小就教導妾身,將來若嫁的夫婿,定要事事以夫君爲先,憂他而憂,喜他而喜。殿下喜愛太子妃,妾身便應愛屋及烏,尊敬太子妃,敬愛太子妃,一切爲夫君思慮,不可善妒,不可驕蠻。”

聞言,蕭遲的心裏稍稍震撼。

他竟然沒想到將軍夫人將女兒教育的這般優秀。

他本來想着,如果剛纔沈南枝順着他的話輕易獻身,就證明一開始就是沈南枝做戲,他便可以頭也不回的離開。

誰知道,沈南枝竟然如此處處爲他考慮,沒有半分私心。

“你放心,孤既然答應你,會讓你在太子府有一席之地,就不會虧待你。”

“多謝殿下。”

沈南枝垂眸行禮,道:“殿下,快去看看太子妃姐姐吧,莫要真的生了嫌隙。”

“......既如此,孤就去看看太子妃。”

蕭遲本就因爲剛纔對蘇晴大聲說話而心中懊悔,如今見沈南枝給自己臺階下,他便順理成章的去哄蘇晴。

說完,蕭遲便轉身準備離開。

只是走到了門口的時候,他卻對着紅珠說道:“孤會命人叫太醫來給你家小姐診治,這幾日天冷,多給你家小姐燒些炭火。”

“是,殿下。”

等到蕭遲離開了之後,紅珠這才氣惱的走進了屋內,道:“小姐!太子好不容易說要留下來陪您,您怎麼把太子往外推呢?”

沈南枝攏了攏身上的輕紗,那絕美的容顏上此刻卻沒有任何的表情:“我爲甚麼要留下他?”

“小姐若是留下太子,以小姐您學習的那些房中術,一定能留下太子的!”

聞言,沈南枝無奈道:“傻丫頭,蕭遲不是那種會沉溺在溫柔鄉太久的男人,他生性多疑,自制力又強,美色只是手段,絕不是能長久留下他的辦法。況且......”

沈南枝微微勾起了脣角,繼續道:“蕭遲這麼喜歡蘇晴,方纔也不過是因爲丟了太子的威嚴,纔會對蘇晴動怒,等他事後回過神來,肯定懊悔萬分。還會對蘇晴心生愧疚憐惜,你覺得......若我剛纔和蕭遲真的發生了甚麼,明日蕭遲又會怎麼想我?”

聽到這裏,紅珠這才如醍醐灌頂般醒悟:“太子一定會覺得,是小姐您故意勾引爭寵!”

沈南枝輕笑了一下。

男人都是這樣,總是會將犯錯的原因推給別人。

如果剛纔她真的和蕭遲發生了甚麼,明日之後不僅不能爭寵,反而會引得蕭遲對自己的厭惡,適得其反。

“如今我越是乖巧,越是聽話,和蘇晴的對比就越明顯,蕭遲纔會更加偏向弱勢的我。”

沈南枝笑着,道:“至於蘇晴......不過就是仗着寵愛沒腦子的女人,蕭遲起初喜歡她,不過是因爲她言論新奇,和宮裏的女人不一樣,看着新鮮。可是蕭遲是太子,將來還會是九五之尊,又怎麼可能對一個女人如此卑微縱容?看着吧,蕭遲很快就會發現,他更愛的還是溫順聽話的女人。”

不僅是蕭遲,這天地下所有的男人,又有哪個不喜歡她這般的女人?

體貼入微,關心備至,處處理解,同時還能滿足男人所有的虛榮心和自尊心。

而蘇晴......狂妄自大,幼稚自私,虛榮做作,虧的蕭遲還能忍耐這些年。

第二天一早。

太子和太子妃重歸於好的消息就傳的太子府內衆人皆知。

沈南枝坐在榻上,有條不紊的品着玫瑰甘露,只有紅珠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小姐怎麼還喫得下去?太子和太子妃和好的這麼快,可還怎麼有您的機會啊?”

紅珠繼續道:“我今天去廚房拿您的膳食,就聽那些人奚落您中看不中用,還說昨夜太子和太子妃有多麼的恩愛,聽着就來氣!”

“消息傳的這麼快,只有可能是蘇晴下的令,人越是心虛,就越是要誇大其詞,她這般着急的讓所有人都知道她與蕭遲和好,一定是因爲昨夜兩個人鬧了不愉快,只是彆扭的和好罷了,我有甚麼可着急的?”

沈南枝看着碗中的玫瑰甘露,面露嫌棄之色:“丟了吧。”

她的身子比常人矜貴些,從小萬般都要用最好的,這太子府裏的玫瑰,可差得遠。

“小姐也不要着急,府中的玫瑰今早已經運過來了,馬上就送過來。”

“叫他們按照我給的圖紙種在院子裏,這幾日,不要張揚出去。”

“是,小姐。”

一連幾日,蕭遲都沒有到偏院去,似乎早忘了沈南枝這個人。

午後,蕭遲從宮裏回來,便聽到府裏的人在小聲議論着。

“你們都聽說了嗎?偏院被花神眷顧,一夜之間竟種滿了玫瑰,我們在院子外面聞着都可香了。”

“可不是嗎?都說沈家嫡女乃是花神轉世,我說呢,這人怎麼能生的這麼好看?”

“上次沈侍妾心好,還贈了我一朵玫瑰,可好看了!從沒見過這樣的品種,肯定只有天上纔有!”

......

幾個人嘰嘰喳喳的討論着偏院的事情。

蕭遲也不免疑慮。

“殿下,太子妃還等着您過去呢。”

侍從在一旁小聲地提醒着。

這幾天太子妃也不知是怎麼了,幾乎每天都霸佔着太子,太子離開一刻都不行。

如果不是因爲今日中午太子被皇后傳到宮中用膳,怕是太子妃都不肯放人。

“去偏院看看。”

“可是太子妃......”

還沒有等到侍從將話說完,蕭遲便皺眉掃了他一眼:“太子府是孤說了算,不是太子妃。”

“......是,殿下。”

侍從不敢多言。

蕭遲這幾天被蘇晴纏的哪裏也不能去。

本來因爲他對蘇晴的態度不好,所以起初他還是很依着。

只是一連好幾日,他做甚麼蘇晴都不滿意,連出去都要受轄制,他心中多少有些煩悶。

此時,不遠處的一個丫鬟突然喊道:“快看!是蝴蝶啊!”

“好多的蝴蝶啊,最近這府中的蝴蝶好像越來越多了。”

不少的下人都抬頭看着叢中翻飛起舞的蝴蝶。

蕭遲覺得新奇,他跟着蝴蝶朝着前方走去。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便到了沈南枝所居住的偏院。

剛走到院子外,蕭遲就聞到了陣陣花香。

香氣從院內蔓延而出,沁人心脾,彷彿驅趕了一切的煩悶和疲倦。

“紅珠,澆花。”

女子如泠泠珠玉般的聲音從院內傳來。

蕭遲鬼使神差的朝着院門口走去。

只見院內玫瑰滿園,剛一踏進去還以爲走進了仙境。

原本荒涼的院子裏面,多了小橋流水,還有一方修整過的亭子,院內花團錦簇,蝴蝶紛飛,沈南枝就坐在鞦韆架上,一襲白紗長裙,披着狐裘,小臉未施粉黛,卻因天冷,所以雙頰和鼻尖染上了一抹胭脂色。

這一幕就像是仙女下凡的畫卷,讓人不敢喘息,生怕一不小心,就驚動了眼前的仙子。

“殿下?”

突然,紅珠的聲音打破了這一寧靜。

沈南枝朝着蕭遲側頭,在看到蕭遲後,臉上露出了一抹驚訝之色,她很快從鞦韆上起身,道:“殿下,妾身沒有注意殿下,望殿下恕罪。”

“起來吧。”

蕭遲說道:“本就是孤來的唐突,不怪你。”

“......是。”

沈南枝起身,雙腿顯然還沒有好利索。

蕭遲看着沈南枝掩飾雙腿的樣子,便淡淡的說道:“天冷,去屋裏坐。”

“是。”

沈南枝小心翼翼的跟在蕭遲的身後。

回到屋內,蕭遲才發現屋內的溫度和屋外幾乎沒有太大的區別,甚至更冷一些。

見狀,蕭遲皺眉,道:“怎麼回事?孤應該說過,要多燒些炭火。”

“是妾身嫌熱,所以讓人將爐子都撤了。”

沈南枝一邊說着,一邊給蕭遲倒茶。

蕭遲看着沈南枝有些發紅的手,他沒有碰茶杯,反而是去觸碰了沈南枝的手指。

只一下,沈南枝就立刻縮了回去,手中的茶杯也因爲不穩而摔在了地上。

“對不起殿下,是妾身沒有拿穩。”

說着,沈南枝就要低頭撿茶杯的碎片,蕭遲反抓住了沈南枝的手腕,質問道:“手這麼冷,你說嫌熱?”

門外,紅珠進門時見茶水掉在了地上,便心疼的說:“這上好的龍井茶就只有這些了,小姐怎麼還打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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