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想逃?
第三章 想逃?
秦懷川很早就醒了,去機場接宋皎。
溫初宜不想和宋皎碰面,等秦懷川開着勞斯萊斯離開後,她立刻起身收拾行李。
她把家裏跟她有關的物品全扔了,行李箱只有簡單的幾件衣物。
她添了兩本大學時的筆記本,她學的專業是法醫學,五年畢業後,她找到了一份不錯的工作。
可在秦懷川的乞求下,她放棄從事法醫行業,當起了他的助理,陪着他把公司越做越強。
這些年秦懷川送她的珠寶和貴重禮物,她全都原封不動放在房間櫃子裏。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紅嫁衣要帶走。
她的母親是秀禾服裁縫,在遇害前月完成了這件嫁衣,這是目前留給她的唯一物品。
來到秦家後,她把嫁衣放在衣帽間,有天大掃除被傭人拿出來。
秦懷川看到後嫌滲人,怕晚上睡覺做噩夢加重他的幽閉恐懼,叫她把嫁衣扔了。
那是他們戀愛五年第一次吵架,她甚麼都可以退讓,唯獨這件嫁衣不行。
最後秦懷川無可奈何,交代傭人千萬別把嫁衣拿出來,便沒有再提。
溫初宜輕輕撫摸着秀禾服上的金絲刺繡,連門甚麼時候被推開都不知道。
等到宋皎站在她的面前時,她才後知後覺地抬起頭,看向宋皎。
“宋小姐,有甚麼事嗎?”
宋皎的航班提早落地,她還是見到了這位她當十年替身的正主。
溫初宜看着宋皎那張和她七分像的臉,眼角的淚痣襯托着美麗的桃花眼,身上穿着淡粉長裙,顯得靈動又溫柔。
這些年,秦懷川給她買過不少粉色系衣服,只是爲了讓她能和宋皎越來越像。
溫初宜看向現在自己,穿着簡單白色t恤配牛仔褲,未帶妝的臉略顯疲態。
這纔是真實的溫初宜。
宋皎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隨即不屑開口:“你就是跟了川哥十年的人?”
“我聽說過你。”宋皎譏諷地笑着,“不就是仗着自己和我有幾分相似,然後裝可憐爬男人的牀,纔有今天的富貴生活。”
溫初宜回敬道:“看來宋小姐的魅力有待提高呢,秦懷川能跟我處這麼多年,可見他對你也沒多專一。”
“別太自以爲是,你以爲你是誰?也配和我相提並論?”宋皎咬牙切齒,眼神犀利。
溫初宜一手提着行李箱,一手抱着嫁衣,平靜的和宋皎對望:“請讓一下。”
見溫初宜欲要走,宋皎攔住她,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我不在,他當然要找點玩物消遣呀。”
“怎麼?現在看我回來,覺得自己上不了檯面,想逃?”
宋皎滿臉得意。
溫初宜看着她,默默地握緊拳頭,試圖抑制身體的顫抖。
宋皎之所以敢這麼直接挖苦她。
是因爲秦懷川對她毫無理由的護短和心甘情願的特別對待。
他的偏愛給了她十足的底氣。
溫初宜沒說話,推開宋皎的手往門口走去。
宋皎猛地拽住溫初宜的手臂。
“哦,忘記告訴你了,剛剛川哥同意我住在這......你的東西都扔乾淨了嗎?”
宋皎試圖刺激溫初宜,她想看溫初宜失控。
可溫初宜依舊平靜地像是一潭死水,宋皎肆無忌憚的嘲諷並沒影響到她。
“你管的太寬了吧,宋小姐。”
溫初宜嘴角微微上揚,眼中卻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悲傷。
門口傳來腳步聲。
宋皎猛地掏出一把水果刀,朝溫初宜手中的紅嫁衣刺去。
溫初宜來不及閃躲,嫁衣掉落在地。
宋皎陰狠一笑,緊握的刀身尖銳鋒利,深深劃傷了她自己的手掌。
在秦懷川推門的那一刻,她倒地大喊:“川哥,救我!”
溫初宜下意識想去扶宋皎,秦懷川衝進來把宋皎護在懷中,一臉警惕的看着她。
他眉頭緊皺,看着宋皎嬌嫩手掌滿是殷紅的血跡,怒喝道:
“溫初宜!鬧夠了沒有?”
“川哥,你別怪初宜好不好?是我不小心碰了那件嫁衣,她一氣之下就發瘋了......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亂碰別人的東西。”
宋皎扯了扯秦懷川的衣角,眼睛一下就紅了,裏面噙滿了淚水。
“初宜,對不起,我只是覺得你的嫁衣很好看......沒別的意思。”
溫初宜把嫁衣撿起,重新疊好,她目光空洞沒有一絲表情,身體卻顫抖得厲害。
秦懷川看着懷中瑟縮的宋皎和一言不發的溫初宜,心裏很不是滋味。
“行了,不就是她的一件破嫁衣嗎?我下次找全國最好的設計師給你定做幾件。”
秦懷川將宋皎打橫抱起,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淚水,心疼道:“別哭了,你就是太善良纔會被別人欺負,我帶你去醫院。”
溫初宜看着她們離開的背影,爲自己辯駁的話堵在喉嚨。
她想說她完全沒想過傷害宋皎,這是她自導自演的一場戲。
可是說出來又有甚麼用呢,秦懷川是不會相信她的,他只在乎宋皎。
疼痛刺激着她的神經,回過神來,她才發現,自己手臂被宋皎劃傷了。
溫初宜翻出藥箱,用碘伏和生理鹽水清潔傷口,傷口刺的很深,最後咬着牙用醫用紗布捆住手臂。
她很能忍痛,這點傷對於她來說司空見慣。
十四歲那年,溫家險些被兇手滅門,溫初宜父母倒在了房子不同角落,屋內一片狼藉,血水橫流。
那一夜,溫初宜失去了這個世界最愛她的人。
很遺憾,警方並未找到任何有利的線索,這樁案件成了懸案。
溫初宜在參加生日聚會,一整天都在朋友家,她幸運的活了下來。
她原本由親戚家收養,可住了兩個月後,她被趕出來,理由是怕遭殃。
此後,溫初宜成了孤兒,靠着父母留下的微薄積蓄獨自生活。
十六歲那年,剛做完兼職回家的她,在小巷轉角處,被蒙面人捂住口鼻
掙扎中,她逐漸失去意識。
醒來後她被鎖在一間倉庫裏,腳上還掛着沉重的鎖鏈。她嘗試過逃,但被打得遍體鱗傷。
她每次想要反抗,人販子便糾起她的頭髮往牆上撞。
她喫痛坐起身,抱着人販子的腿,哭着一遍遍乞求。
“求求你放過我好不好......”
那人面帶刀疤,嘴裏惡狠狠道:“放心,等找到合適的買家,我就放了你。”
她以爲自己這輩子已陷入黑暗,人生沒有任何希望了。
真到秦懷川的出現。
他把她從深淵裏拽了出來,給了她好好活着的權利。
他爲她撐起一片天,讓她在他的保護下肆意撒野。
溫初宜想起十年來的點點滴滴,如夢似幻......最終在一聲嘆息中消散。
她推着行李箱,離開的時候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