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王媽強勢的將雲糯從浴缸裏拽出來,發現手機並不在她身上時,又去浴室其他地方找。
等她去撬開馬桶水箱時,雲糯直接衝過去一把按下衝水鍵!
王媽一看雲糯緊張的表情,反應極快的掀開馬桶蓋,然而裏面除了強力水流,甚麼都沒了。
手機被沖走了?
王媽頓時抓到了把柄,幸災樂禍的指着雲糯:“敢偷東西,二少爺饒不了你!”
王媽一臉興奮的跑出去邀功。
雲風北在房間裏坐着。
他心裏煩,總覺得雲糯這次回來疏遠了許多,不像以前一樣跟他親了。
心裏發緊,雲風北坐不住,起身將櫃子裏給雲糯準備的禮物拿出來。
這是條項鍊。
父親去世那年,雲糯對甚麼都提不起興趣,唯獨開口想要這條項鍊,但那時候他和大哥忙着梳理家業,誰都沒顧得上滿足她這個小要求。
雲風北喃喃道:“要是她收了禮物還不給好臉色,那就是她不懂事了。”
雲風北從房間出來,正打算去找雲糯,王媽就急急迎面走過來,像是有話要說。
誰知她還沒開口,沈秋韻先一把拽過雲風北,焦急道:“風北,你快去看看皎皎,她又喘了!”
沒一會兒,外面就傳來雜亂的腳步聲,還有沈秋韻哭哭啼啼的聲音,幾分鐘後又歸於平靜。
雲糯溼着頭髮,光腳從房間裏出來。
整個別墅靜悄悄的,安靜的讓她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她知道,今夜不會有人爲她回家。
白皎皎慣會這一套,在雲糯人生中的每個重要時刻,她都會發病博取所有人的關注。
雲糯高考,白皎皎不小心打溼她的准考證,被嚇到發病,爲送白皎皎去醫院,快錯過高考的雲糯被家人趕下車。
雲糯成人禮,白皎皎爲她開心而激動到發病,雲糯獨自一人被家人丟在宴會上,狼狽的被人指點。
就連父親去世兩週年的喪禮上,白皎皎都要出風頭,跪在墓前自扇耳光,說都是她的錯,拆散了父親的家庭,最後傷心到暈厥,大哥和母親一商量,直接決定以後不再祭奠父親,以免引人哀思。
雲糯扯脣,難怪父親的墓前草長得老高,估計從她被關進瘋人院後,就再沒人去打理過。
而白皎皎故意在今天發病,就是想告訴她,就算她回來,情況也不會有改變。
沈秋韻所說的還是一家人,在此刻何其可笑?
在瘋人院的時候,雲糯不止一次產生惡意的想法。
要是沈秋韻沒帶白皎皎回來就好了!
要是沈秋韻沒被解救就好了!
可漸漸的,愛意被時間消磨,恨意也逐漸平歇。
到後來,她不想要大哥二哥了,也不想要陸泊禹,她只想走出瘋人院,一個人守着爸爸留下的痕跡。
但首先,她要活下去。
雲糯看向二樓,自己曾經的房間,眸光微暗。
*
典當行。
夥計從窗口遞出一張銀行卡,語速極快道:“死當三個月,過期不候。卡里有三十萬,沒密碼。”
包裹嚴實的雲糯迅速接過卡,握在手心裏。
這是開在黑市的一家當鋪,不需要身份證,也不問東西來源,給東西就當。
雲糯當了一條手串,是父親送給她的遺物。
三個月後,她要用五十萬把手串贖回來。
雲糯的戶籍信息已經在大哥的操作下,改成了白皎皎的指紋信息,所以就算雲糯本人去了,也補不出身份證。
沒有身份證她連個人賬戶都開不了。
所以這三十萬是她唯一能抓住的真金白銀。
雲糯拿到卡,用圍巾擋着臉又問道:“安寧保心丸被拍走了嗎?”
夥計指了指身後的衚衕:“還在後面排着呢。”
雲糯道了謝,一路小跑往後面漆黑的巷子裏去。
安寧保心丸是治內傷的好藥,但因爲是剛試驗完的新藥,還未投放市場,所以一藥難求,只有在黑市才能買到。
雲糯沒想到的是,她跑得太急,轉彎的時候會一下子撞到別人懷裏。
她本來就虛,一撞就站不穩,手裏的卡更是直接甩飛了出去。
她心疼錢,剛想去撿,雙臂就被兩隻大手握住,緊接着她後背撞上凹凸不平的牆磚。
撞擊讓她悶哼一聲,五臟六腑都扯着痛。
這時,巷子裏響起沉重又雜亂的腳步聲:“上這邊來,他是個瘸子,跑不了!”
雲糯一驚,下意識看向將她壓在牆壁上的人。
男人迅速脫了外套,扔到沒光的地方。
緊接着雲糯感覺到小腹處硌得慌,依稀能感覺出是一柄金屬材質的手杖。
男人有條不紊的做完僞裝,這才掀起眼皮掠了雲糯一眼,緊接着微亂的髮絲下嫌棄的皺起眉頭。
雲糯僞裝的實在太全面了,頭上戴着大針織帽,臉上纏着圍巾,就連衣服都是偷穿王媽的保姆服。
黑市這種地方,這樣的打扮會讓人失去慾望。
而周淮京想用一個保姆打掩護,更欲蓋彌彰。
周淮京低喘着看向空空如也的巷子,暗道自己運氣不濟,正要把人推開,衣領處卻傳來一股蠻力。
下一秒,他和“保姆”的位置已經對換,他被抵在牆上,雲糯則掀下帽子和圍巾。
長髮落下,將她的小臉遮擋的若隱若現,周淮京愣了愣。
雲糯則一手將褲子退到腳踝,一手扯開領口,將手臂從領口鑽出來,保姆服爆改露肩辣妹。
追逐的人從巷子裏竄出來時,雲糯兩隻手掀開周淮京的襯衫下襬,整個人貼在他身上。
雲糯揚起脖頸,一道光線打在她臉上。
追逐的人手裏拿着手電筒,緊接着又將光線投向周淮京,周淮京下意識抬手遮光,擋住了臉。
黑市是魚龍混雜的腌臢地,多的是嗑藥的,對方辨認着男人,判斷他絕對不是瘸子。
又注意到他和女人親熱在一起,便打消了懷疑,轉頭向另一個方向追去。
等聽不到腳步聲了,雲糯才降低聲調,謹慎的看向那羣人消失的方向。
意識到他們沒回來,雲糯鬆了口氣,自認爲逃過一劫的她,一回頭卻對上一道冷凝又銳利的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