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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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的東西收拾差不多,該丟掉的丟掉,宋牧之清理了關於自己的所有痕跡,哪怕是假死離開,也不想給沈可容留下半點念想。
陽臺上的玫瑰花隨風而動,一片片花瓣沾染晨露,散發出耀眼的光澤。
宋牧之想起剛搬進宿舍時,沈可容帶來這盆花,那晚上他們依偎在窗前,對着天邊的冷月海誓山盟。
才過五年,妻子變心,一次次背叛婚姻。
他其實不喜歡玫瑰花,一直對花過敏,但大家都說妻子是隊裏帶刺的鏗鏘玫瑰。
於是宋牧之將玫瑰花養起來,想要表達一種態度。
可現在發現,妻子根本不是帶刺的玫瑰,而是水性楊花。
宋牧之處理掉痕跡後已經是傍晚,沈可容纔回到家,看到丈夫窩在沙發,滿臉心疼上前安撫:【老公,對不起,隊裏事情太多,最近有個大行動,所以晚了點。】
【等完成這次任務,以後一定好好陪你!】
沈可容的手在宋牧之身上游走,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眸子泛着水霧,顯然是動了情。
【老公,我們要個孩子吧。】
沈可容騎在宋牧之身上,說出的話,卻讓宋牧之渾身緊繃。
宋牧之盯着女人的眼睛,想要看出哪怕一點愧疚,可惜沒有,沈可容滿臉柔情,眼睛都是他的影子。
他忽然想要大笑,覺得世界真荒謬。
沒想到沈可容能噁心到這種程度,明明懷着方赫勳的孩子,卻想讓他接盤。
自己到底多下賤才一次次隱忍她的背叛。
饒是宋牧之徹底對她無愛,但此刻恨不得掐着她的脖頸,質問她爲甚麼要那麼殘忍?
但宋牧之終究沒有動手,而是覺得噁心,一把將他推開,衝進廁所嘔吐起來。
沈可容見丈夫難受,也沒有繼續逼迫,上前照顧,不過在她靠近時,宋牧之已經去了客房。
他實在不想與沈可容接觸,對方太髒了。
沈可容察覺到丈夫的抗拒,心中發慌,她已經懷孕了,如果不能行 房,遲早會被發現,後果承擔不起。
可又不能強迫丈夫。
她隱隱感覺到宋牧之反常表現,不知道爲甚麼,總覺得心裏不踏實。
那種不安和恐懼縈繞在心頭,使得她堵得慌。
外邊響起敲門聲,分散沈可容的注意力,她皺起眉頭,打開門剛要說話,卻看到方赫勳的那張臉,不禁臉色狂變。
她雙目射出寒芒,聲音冰冷:【你來做甚麼?】
方赫勳無視沈可容的警告,可憐兮兮:【隊長,我想你了,還有咱們的寶寶。】
沈可容渾身一顫,急忙回頭,確定宋牧之沒發現,才臉色變幻,咬牙警告:【滾!】
方赫勳不但沒走,而是衝着屋內叫起來:【宋哥,在家嗎?】
這時候,宋牧之面無表情走出來。
沈可容身體一顫,預感不妙,露出驚恐之色,如果方赫勳亂說話,後果不堪設想。
方赫勳衝着宋牧之一笑:【宋哥,我家裏漏水了,聽說你們家還有客房,不知道能不能借宿一晚?】
【不行!】
不待宋牧之回答,沈可容立即拒絕,呵斥起來,【沒地方住可以去招待所,方赫勳,我現在命令你,趕緊滾蛋!】
【沒事。】
出乎預料的是,宋牧之不但沒有拒絕,反而熱心將他帶進來,神色平靜,【反正是你可容的下屬,沒關係的。】
沈可容盯着宋牧之,見他一臉真誠,如釋重負。
就這樣,方赫勳住進家裏,期間沈可容爲了表現疏遠,故意在他面前秀恩愛。
儘管方赫勳黯然神傷,可沈可容沒有半點安慰。
終於到了晚上,宋牧之很早就睡着了。
沈可容叫了兩聲,沒有回應便走出房間,剛出門就被方赫勳摟在懷中:【隊長,我實在是太想你了。】
【沒事的,咱們在隔壁房間,聲音小點就行。】
說完直接吻住沈可容的嘴脣,或許是當着宋牧之的面做,兩人覺得非常刺激,很快便進入狀態。
當他們走進隔壁房間,宋牧之便睜開眼睛。
沈可容與方赫勳在隔壁折騰了一晚上,他在窗前抽了一晚上的煙,第二天清晨,他雙目赤紅,望着鏡子裏的自己,憔悴不堪,再也沒有曾經意氣風發的模樣。
他已經不會爲沈可容的出軌而傷心,還有四天,就能徹底消失在沈可容的世界裏。
曾經他覺得假死消失,算是對婚姻的一次告別。
但沈可容昨晚在隔壁房間的叫喊,使得宋牧之新生滋生了恨意。
他接到了趙指導的電話,說計劃有變,因爲叛徒的存在總攻必須提前,時間就定在今晚。
宋牧之掛了電話,回頭看了一眼客房,想到了一個更好的告別方式。
那就是死在沈可容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