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換專業
顧清涵猛地抬眸，手臂在怒火下，又開始滲出血絲。
前世她本就休學一年，與班裏同學不親，後又因不幸毀容，醜惡的面容在學校走到哪都被謾罵。
她受不住委屈回家哭訴，卻被指責矯情。
情緒爆發的那一刻，她失手碰到了顧曦月。
就只是這簡單的觸碰，讓她險些被打得半死，也剝奪了去學校上學的資格。
之後，也因爲沒有學歷，她只能依附顧家，活得豬狗不如。
她努力考上重點大學，只爲自己，不爲別人。
這一世，她絕不會重蹈覆轍！
顧清涵吐了口氣，隱忍下來，“顧大少，我知道我說甚麼在你耳裏都是狡辯，如果要罰，就罰我去閣樓待3天，這樣你應該就能消氣了吧。”
聞言，幾人變了臉色。
閣樓，是顧家每個犯錯人會去面壁思過的地方。
那裏沒有光亮，陰暗潮溼，灰塵堆積。
顧辰逸只是去了半個小時，就嚷嚷着跑出來。
而那樣的環境，是她從精神病院出來後每天生存的地方。
“大哥，她的確道歉了，要不這事就算了吧。”
這地方顧辰逸心有餘悸，到底還是有些於心不忍。
顧景深一雙鷹眼帶着審視的目光打量着顧清涵。
“好。”
話音落下的那一刻，顧清涵沒有猶豫地進到閣樓。
濃厚的灰塵燻得她睜不開眼。
但此刻她顧不得這麼多，急忙找到醫藥箱替自己處理傷口。
顧清涵緊咬牙關，硬生生將已經結痂的傷口撕開，碘酒倒上去的那一刻，身體像是被火燒一般疼痛。
可再痛，都不會有被他們拋棄在火海里痛。
顧清涵小口喘着氣，將疼痛嚥下去。
做完這一切，她氣喘吁吁地靠在角落，拿起之前藏在這已經過期的餅乾啃了起來。
她閉上眼，思索着以後的路。
上一世，她成績優異，被A大特優錄取，是設計院重點培養對象。
可還不等她進學校，就被關進精神病院。
出來後，她才知道，因爲顧曦月身體問題也休學一年。
家裏人怕顧曦月在學校受欺負，不顧她的意願改了她的專業，去到最冷門的考古專業。
她任勞任怨成了顧曦月的僕人，最後還被偷了研究成果，落得人人喊打的下場。
這一世，她要拿回屬於她的一切。
首先就是，轉回設計院。
A大大一轉專業不難，只要成績優異，直系導師審批就可以轉換。
但她難就難在，導師審批。
想得正入神，門突然被打開。
顧清涵睜開眼，只見顧嘉軒端着一晚面進來，身後還跟着扭扭捏捏的顧辰逸。
本還想冷嘲熱諷的顧辰逸看見她手上的餅乾，突然愣住，“你，就喫這個？”
顧清涵神色淡然地“嗯”了一聲。
若是不藏餅乾，她就算餓死在這，也無人理會。
“別吃了。”顧嘉軒將面遞給她。
明明以前只是擦破皮就吵着鬧着要他哄的小妹，現在怎麼會變成這樣。
“謝謝。”
顧清涵接過。
熟悉的味道入口，讓她止不住鼻頭微酸。
是二哥親手做的面。
哪怕知道他拋棄了自己，心頭還是止不住的哀傷。
“小妹……”
顧嘉軒湧起難以言喻的苦澀。
她明明不是這樣的。
他紅了眼，想要觸碰她的頭。
卻被顧清涵下意識躲開。
“還鬧甚麼脾氣，二哥，我看你就不該給她這個白眼狼送飯，餓死她最好。”
還不願喚聲哥哥，回來就是這副死人樣，到底誰欠她了。
顧辰逸雙手插兜，語氣染上氣惱。
“行了，少說兩句。”顧嘉軒收回手，“喫好後，我給你看看傷口。”
顧清涵連眼都未抬，“不必了，我已經處理好，謝謝顧二少……”
話未說完，一隻腳便猛地踢過來，將顧清涵手裏的面踢翻在地。
“別吃了，不想回顧家就自己滾，別在這擺千金小姐的臭架子。”
顧清涵眼底的戾氣一閃而過，隨後，硬生生將怒火壓下，默默撿起玻璃碎片。
她何曾當過千金小姐。
這個家，就沒人把她當人看！
顧辰逸怒意不減，摔門離開，“二哥，別管她，走了。”
顧嘉軒本還想說些甚麼，可看着顧清涵冷漠的神情，到底還是出了門。
顧清涵沒錯過他眼底流露着失望，只覺得想笑。
還好，沒有希望就不會有失望。
之後的2天，顧清涵被關在閣樓，無人過問。
第三天，一束亮光劃破黑暗。
“顧清涵，知錯了嗎？”
顧清涵舔了舔乾裂的脣瓣，聲音沙啞，“知錯。”
“出來吧，洗漱好，我送你去上學。”
“顧清涵，你已經成年了，不要再孩子氣，哥哥們不可能一輩子保護你，替你擦屁股，你該懂事了。”
顧景深逆光而來，帶着恨鐵不成鋼的心痛。
顧清涵有一瞬間的恍惚。
長兄如父，顧家父母去世後，是顧景深一個人將重擔抗在肩上，拉扯整個家。
他教會她許多道理，帶着她從少女長大成人。
可後來，也是他用實際行動告訴她，追逐沒用的親情，會付出多麼慘痛的代價。
“我明白，謝謝你親自告訴我，以後不會了。”
顧清涵冷漠地與他擦肩而過。
顧家的一切，她都不要了。
顧景深眉頭微擰，伸手想要抓住她問清楚，可抬手的那刻衣袖卻從手裏劃過。
甚麼也沒留住。
不知道爲何，他總覺得他們要失去她了。
應該是錯覺吧。
顧景深沒有多想，跟了上去。
重新回到教室，顧清涵不想浪費時間，埋頭認真學習。
“呦，這不是我們在精神病院的顧大小姐嗎？怎麼也來跟我們這些人搶資源啊。”
“就是，我聽聞大小姐在精神病院兇猛得很，直接跟人家打架鬥毆呢。”
“看樣子精神是真有問題，你說她不會突然發瘋打我們吧。”
周圍此起彼伏的譏諷聲沒能引起顧清涵的任何情緒。
她努力啃食書上的內容，考古學她本就不是自願來，又有一個針對的老師，成績一直不上不下。
現如今她只有力爭第一名，纔有與導師談判的籌碼。
“喂，跟你說話呢，耳朵聾了？”
一個黃毛流裏流氣地推了顧清涵的桌子一下。
顧清涵不悅地抬起頭，眸中染上幾分戾氣。
這男人是顧曦月的舔狗。
以前因爲顧曦月的關係，沒少欺負她。
“吳城，你心愛的顧曦月現在應該在球場替籃球隊長送水，距離上課還有10分鐘，顧曦月只能做班長的車回來，對了，中午還有文藝部部長來給她送親手做的便當。”
“你說你舔着臉跟在她身後這麼多年，連她的手機號都沒要到，是不是挺可笑的。”
衆人譁然。
顧曦月在學校吊着衆多追求者不是祕密，但誰叫她是顧家的心肝寵，沒人敢當面說破這個事。
以前這顧清涵唯唯諾諾，現在怎麼像變了個人。
黃毛瞬間惱羞成怒，一把抓住顧清涵的衣領，舉起拳頭就要教訓她。
顧清涵眼神一沉，一個抬膝狠狠踹在黃毛的要害。
“顧清涵，我要S了你！”
黃毛痛得臉色扭曲。
顧清涵卻是淡淡拍了拍手，從包裏抽出一把刀，在手裏玩轉。
“你們也知道，我是個精神病，提醒你們一句，精神病S人不犯法。”
要不是這1年在精神病院裏的折磨，她還真奈何不了他。
平淡的眉眼中竟透着股S氣。
將這羣還沒出過社會的學生，嚇得不輕。
這時，一道威嚴的聲音傳來，“上課了，還在做甚麼！”
陳德大步進來，重重敲了敲講臺。
眼見老師來，衆人也不敢再說話，紛紛回到座位上。
顧清涵收起刀，剛準備打開書本，就見陳德憤怒地走到她面前。
“顧清涵，毆打同學，私自帶危害性物品到學校，你這樣的精神狀態不適合在學校。”
“滾回家去，學校容不下你這尊大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