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你爲甚麼還不來辦理住院?你不知道你的情況不能耽誤了嗎?”
江醫生看着我的狀態有些生氣,“今天必須辦理入院!通知你的家人來!”
我擠出一絲笑,“好,我馬上就去辦理,我想問問江醫生,我這種情況的費用是多少?”
江醫生看了看我,“你也不像是缺錢的人?總不會爲了錢,連自己的命都不顧吧?”
我搖頭笑了笑,“最近公司有點緊張,我準備一點流動的資金。”
江醫生沉思了片刻,“一般費用在20左右,加上平時的治療和照顧,還有恢復期,也就50個左右。”
“好的,謝謝江醫生。”
“那你儘快來辦理。”
江醫生轉身準備離開,我突然叫住了他。
“江醫生,治好的幾率有幾成。”
江醫生突然停在了原地,半晌沒有轉過來,只留下一句。
“ 醫生又不是神仙,要病人自己的配合,你儘快來就行。”
“多爭取與家人一些與家人的相處時間,比你在這拖延好多了。”
我望着他的背影,笑着點了點頭。
我怎麼會不知道呢,腦癌晚期,癌細胞部分已經開始擴散。
治療只是用藥物維持不屬於我的時間,跟它們耗而已。
可是這種耗來的時間,真就值得嗎?
相比我的病情,養父成活的幾率更大,他的期望值更高。
我的命是他撿回來的,是時候還給他了。
現在必須馬上繳費,醫生好安排治療方案,爭分奪秒。
我離開醫院去公司找蘇黎,可是她不在公司。
只好找到財務,希望她能先從公司的賬戶裏轉出部分資金給我。
但是財務告訴我,今天中午,蘇黎趁我不在的時候,已經開會將我從公司除名。
也就說,現在的我已經被蘇黎趕出了公司。
我對公司沒有了任何管理權,也無法調不出任何資金。
“抱歉,陸總,我沒有辦法聽您的。”
“您有甚麼事情,可以直接聯繫顧祕書,或者劉總。”
我原本以爲蘇黎只是嚇唬我的,沒想到她居然真的這麼做了。
不僅將我從公司趕了出去,甚至是凍結了我的賬戶。
我的情緒有些激動,並不是僅僅我是因爲她將我趕出公司。
“你告訴我,現在蘇總在哪裏?!”
財務只是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我只好再次打電話給蘇黎。
可是,這次她沒有接電話。
她的電話始終無人接聽,或許是根本就不想接我的電話。
就在我正着急找人的時候,手機上卻收到了共同賬戶發來的消費記錄。
估計是還沒有來的將我從共同賬戶移除去,所以我還能看到消費記錄。
上面顯示,10分錢前,蘇黎在4S店給買了一輛兩百多萬的車。
全額支付,而且已經扣款成功!
可我們的車庫裏已經有好幾輛車了,爲甚麼她又在買車?
這車是買給自己,還是買給別人的?
我懷着憤怒的心情,立即驅車前往4S店時,但店員說她已經跟人離開,並且證實她剛剛確實在此買了一輛車。
不過,這車子不是登記在她的名下,而是同行的男士。
我拿出顧江的照片給店員看,“您看一下,跟蘇女士同行的男士是不是他?”
店員在看到顧江的照片後,臉上閃過一絲表情。
隨後用一種同情的目光看向我,尷尬的點了點頭。
“好像就是登記這位同行的先生名下,說是提前送的生日禮物。”
“我也只是在講解聽到他們是這樣說的,具體不知道。”
店裏其他人的目光看來時,我覺得自己好像被當衆徒刑了一般。
“好的,謝謝。”
我極力的剋制了自己內心的屈辱,捏着手心離開了4S店。
一個小時前我讓她給我轉100萬,她直接拒絕了!
現在轉頭就買了200多萬的車子送給顧江!
我嘗試着告訴自己不要激動,醫生說,現在最要緊的保持平靜。
過激的心情,最能影響我的大腦,會加劇病情。
可我在等紅綠燈的時候,在朋友圈看到了顧江的曬圖。
“蘇總送的禮物,我怎麼能不愛呢。”
照片是他們在一家餐廳中,顧江的手裏握着另外一隻手。
而圖裏出現的另外一隻手正是蘇黎的。
看到她戴在手上的那顆熟系的鑽戒時,它熠熠光芒直插我的心臟。
這一刻,我腦袋瞬間被一股熱浪侵襲,直衝腦門。
眼前的視線瞬間模糊,劇烈的頭疼隨之而起,我知道這是癌細胞壓迫了視覺神經。
後面的車子不停催促的啓動,我只好慢慢的啓動車子,試圖找個地方停下來。
可模糊的視線讓我看不清楚前方的情況,車子一頭撞向了旁邊的綠化帶,安全氣囊直接將我撞暈了過去。
那股鑽心的痛,傳遍全身,就好像那次我被摔的奄奄一息的時候。
整個人疼的好像要碎掉了一般,劇烈的疼痛讓我無法清醒。
我無法動彈,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只覺得頭上有溫熱的血流了下來。
我依稀記得,上次頭破血流還是10年前。
那次蘇黎一個人放學回家,被幾個小混混攔在小衚衕裏。
“把身上錢都交出來,不然會的話我們就不客氣了!”
蘇黎被嚇哭了,當即把身上的錢都拿了出來,可是他們似乎並不想放過她。
我剛好經過,上前攔在蘇黎的跟前,讓她快點跑。
那羣人覺得我不自量力,將我按在地上拳打腳踢,以爲我會後怕。
殊不知,這種打我經過太多次了,已經習以爲常。
等蘇黎喊來大人的時候,我已經被他們打的頭破血流躺在地上。
她看着我滿身是血的樣子,頓時就哭了。
她問我爲甚麼會這麼傻,難道就不會跑嗎?
我只是笑了笑,因爲跑,他們就會打的更狠。
迷迷糊糊間,我似乎又看見了她一邊哭一邊笑着說我傻。
往昔的一幕一幕再次湧上來,我竟然覺得有些酸澀難忍,淚水卻流不出來。
此時的我覺得很累,累的只想沉沉的睡一覺。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躺在醫院的病牀上。
趙珩在旁邊打電話,我隱隱約約聽到電話裏是蘇黎的聲音。
“車禍住院了?趙珩你甚麼時候也學會撒謊了,這種謊言你以爲我會信嗎?”
她漫不經心的說完,隨後停頓了半晌問道。
“他死了沒有?”
趙珩攥着手心說道,“暫時昏迷。”
“那就是沒死,沒死的話,以後這種事情不要給我打電話。”
“可,陸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