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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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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回家?”凌檀猛的睜開雙眼,眯眼兇狠的看着她,“你又想耍甚麼把戲?”

凌枝瑟縮着脖子:“阿枝沒有。”

她低頭道:“阿枝蒲柳之姿,能同大姐姐生的同一副好容貌,是阿枝的福氣,可阿枝命不好,不能繼續在王府之中擾了您同大姐夫的日子,我想離開京城了。”

這話纔算是將凌檀的氣說的順了些。

她輕笑一聲,方纔戾氣倒是消散了兩分:“若你並未被王爺發現,本王妃或許還能夠將你給放走,可如今王爺發現了,你便在王府中守着。”

方纔她也仔細想過,日後裴寂總要納妾,莫不如將凌枝放在自己身邊,倘有了旁的女子,肚子再爭氣些,搶在她前面生了長子,那自己兒子便會處境尷尬。

莫不如將她留在府中,讓她爲自己生孩子,佔了嫡長子的名頭。

倘若日後她再有孩子,再處置凌枝的孩兒。

屆時這母子完全沒了用處,再S也不遲。

凌枝抿脣,似沒有見她面上那一閃而過的狠毒:“那阿枝何時才能離開。”

她緩緩跪下,自下而上的看着凌檀,幾乎要將自己踏進淤泥之中:“大姐姐,阿枝知道姐夫心中有您,不願以這樣一副容貌在您面前礙眼,大姐姐,求您幫阿枝想想辦法,離開此處吧。”

她苦苦哀求,似真想要離開王府一般。

凌檀似乎十分享受她這副模樣,輕輕抬腿,用腳尖將她下巴抬起,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滿臉淚痕:“此話當真?”

“絕無虛假。”

“既然如此,你便好好在府中待着,本王妃找到機會,定然將你給送出去,如何?”

“多謝大姐姐。”

凌枝喜不自勝的模樣打消了凌檀疑慮。

她心中輕笑凌枝單純,側身過去道:“繼續,一會王爺來了,甚麼該說甚麼不該說,你應明白。”

“阿枝懂。”

凌枝小心爬起,絲毫不在意弄髒了裙襬,爲她重新梳頭。

待裴寂進門之時,便見那臉兒髒的同小花貓兒似的女子正一絲不苟爲面前之人梳妝打扮。

“王爺回來了?”

凌檀面上一喜,拂落凌枝的手,提着裙襬快跑幾步到他面前:“王爺政事可是忙完了?”

裴寂伸手接住她柔荑,沉着目光在她身上一掃,終是落在了她身後的凌枝身上。

杏眼鵝蛋臉兒,眸中同盛着汪清水般,那面上白嫩同剝了殼的雞蛋,看着便讓人想去摸一把。

他那目光似是有些奇怪,昨日同他圓房之人究竟是誰。

目光相撞,察覺男子眼中侵略,凌枝心頭一跳,忙低下頭去。

凌檀微微皺眉,正欲轉頭看她,便聽面前之人道:“忙完了,你可用了晚膳?”

凌檀勉強扯動脣角:“還沒,妾身等着王爺呢。”

“那便一同用膳吧。”

裴寂送來手,撩起袍子,闊步到凌枝對面榻上落座。

凌枝小心抬眸,便見他已換下白日的袍子,換了一身檀香色衣袍,頭頂簡單以小玉冠束着,格外清爽。

凌檀見到二人如此之近,心中瞬間厭煩,撐着笑道:“說來這還是妾身成親之後第一次陪着王爺用膳。”

她看向凌枝,雖是詢問,可驅趕之意再明顯不過:“妹妹,你可要一起啊?”

凌枝沒忍住,瞧了一眼榻上芝蘭玉樹的男子。

他一言不發,神色冷清至極,竟一眼也不曾看向她,彷彿今日清晨維護自己另有其人一般。

凌枝垂眸低聲:“姐姐姐夫新婚燕爾,阿枝自是不願耽誤你們恩愛。”

她似是俏皮的吐了吐舌頭:“謝大姐姐好意,阿枝還是自己回去喫吧。”

說着,便十分識趣的退下。

凌檀眼中露出滿意,待她走遠,才緩緩上前,一雙皓腕纏上裴寂胳膊:“王爺,您莫不是還因清晨妹妹的事情,同妾身生氣呢吧。”

她聲音嬌柔:“那當真只是誤會,妾身已知錯,讓妹妹搬過來了,且又填了些賞賜給妹妹送了去,王爺莫要再氣妾身了,可好?”

這番話放低姿態到極致。

裴寂雖面上不顯,可終究還是軟了語氣,聲音冷清如玉石撞擊:“本王知道。”

凌檀鬆了口氣,輕輕靠在他頸窩:“妾身還以爲,王爺會生氣。”

她道:“妹妹從小身子不好,所以即便陪嫁到王府,也並未出來示人,誰想今日便病了。”

已有下人擺飯。

裴寂起身,一言不發坐在餐桌之前,那張臉英俊非凡,可卻如千年寒冰般讓人不敢靠近。

凌檀心中預感並不算好。

緊隨其後坐在他對面,果真下一刻便聽他開口。

“從前議親時,怎不知中書令家中還有一個剛及笄的女兒,即便是陪嫁也毫無生息,你們凌家,倒是奇怪。”

男子聲音似是調笑,可凌檀冷汗卻唰的一下佈滿後背,面上脂粉幾乎也快被衝花,心跳如雷間迅速思索着道:“王爺說笑了,不過是因一些隱蔽之事......”

見裴寂似十分好奇的模樣,她硬着頭皮編瞎話:“俞小娘她嫁給父親的手段,並不算光彩。”

“我父母感情甚篤,可有我之後,多年無所出,俞小娘她便找了機會,成了父親的姨娘。”

凌檀道:“父親並不喜歡俞小娘,所以多年來只是養着她們母子幾個,不願同外人講述這件事,母親怕父親生氣,也不敢爲妹妹請西席,如今妹妹婚嫁不好尋人,所以母親做主,讓她同妾身一起來王府,也算有些造化。”

她一番話,徑直將凌枝母女踩進泥裏,將她們說的無比下賤。

凌枝站在窗外隱蔽處,一雙白嫩小手已是死死握成拳頭。

她阿孃纔不是!

若非凌志垣與大娘子逼迫,她阿孃也可以尋個秀才稟生生兒育女,安穩一生。

阿孃分明是被凌檀眼中那慈愛的給毀了,可她卻能如此大言不慚的將所有錯處安在阿孃頭頂!

她死死咬住下脣,彷彿只有如此才能強忍住想要同她一爭高下的心思一般。

憶起從前爲了保護他們三個,阿孃私底受過的那些私刑......

凌枝口中腥甜蔓延,眼眶酸澀不堪。

她緩和良久,待頭腦漸漸清明才轉身回了偏房。

凌檀,你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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